這話一出口，圖留斯與拉羅夫當即嚇得退到了牆邊，他們是真的不想跟永夜帝君這種上個時代遺留下來的梟雄產生什麼接觸，至於對方究竟是如何依附在自家同僚身上，這就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但這對成歡來說卻不怎麼稀奇，他剛才就是想到了這種可能，所以才叫凱爾斯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嘗試喚醒這些經受了心靈控制的職業者。

成歡自己的精神力過於強悍，即便是跟那位夢魘之王的本體對線也不會遜色幾分，但如果換做凱爾斯來嘗試，兩者間自然是沒有可比性的。

這並不難猜，記憶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會憑空消失，所以既然圖留斯等人毫無印象，那就證明這次戰鬥中的全部景象都被輸送到了施展心靈控制魔法的那個人身上，也就是潛藏在永夜會中的夢魘之王。

成歡自己也親手釋放過心靈控制的魔法，當然清楚這種魔法還有些不為人知的細節，那就是通過寄居在目標腦海中的精神力再進行二次感染，迅速控制住新的目標。

成歡對此並不懼怕，因為曙光學院的高層中就只有艾爾芙一人需要他擔心，其他人的精神力檔次都不是夢魘之王的部分精神力能夠對付得了的。

「有趣，你竟然知道我是誰？」

成歡笑了笑，嘴角的弧度異常諷刺。

他可不會直接言明對方夢魘之王的身份，望秋還活著，就寄宿在亡語指環中，只要等到材料湊齊就能隨時復活。

但這種秘聞對方可不知道，而且她說不定還會用望秋的身份來吸引成歡，達成某個約定。

這大概就是她今天現身於此的原因，如果不是為了交易，她根本就沒有跟成歡見面的必要。

兩軍交戰之前必須要放些狠話嗎？夢魘之王和成歡都不是小孩子了，大家都清楚那種東西是毫無意義的。

相比辱罵，還是談談利益才好，大家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

「當然知道。」片刻后，成歡收斂了笑意，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就只是抬起手指，將亡語指環展現在對方眼前。

這個動作實屬多餘，自夢魘之王依附在凱爾斯身上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眼神就沒從亡語指環上離開過。

這就很有意思了，成歡對望秋的那些私事從未乾涉，因此就只清楚亡語指環是一枚聖器級別的魔法裝備，擁有加強擁有者亡靈系魔法親和等等能力，除此之外就一無所知。

不過現在看來，這位夢魘之王倒是清楚一些他目前還不知道的秘聞......

「看樣子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喜歡跟聰明人聊天。」

成歡不自在的偏過頭去。

她怕不是忘記了自己還依附在凱爾斯身上，這套矯揉造作的動作若是由望秋的身體做出來，成歡本著養眼的心態說不準還能多看兩眼。

但現在做出這些動作的人確實凱爾斯，那蘭花指一翹，往下巴上一抬，成歡就只瞥了一眼，胃裡都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夢魘之王卻沒有自覺，竟然還踩著貓步逐漸湊了過來，抬起大腿搭在成歡身前的桌面上，露出了滿是旺盛腿毛的中老年大腿。

眼見這一幕，就連雪輕舞都忘記了吃醋，表情十分震撼，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遠離開來，實在不忍再看。

那畫面太美，她怕看多了晚上會做噩夢。

「你想說什麼就趕緊說，還是別來這一套......」

這要是換個人，成歡早就一腳給他踢飛出去了，能堅持到現在，主要就是因為他對這位夢魘之王實屬有些好奇。

畢竟是苟活到四位數年齡的老怪物，還是來自於神秘的魔淵。

望秋始終沒有給成歡仔細講解過這個次位面，他還期待能從夢魘之王這個魔淵叛徒的嘴裡多打聽些消息來著。

不過場面如果還是按照眼前這局面延續下去，成歡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按奈不住。

情報固然重要，但如果是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那價值肯定也要打個折扣的。

好，還露腿毛？

繼續打折！！！

也不知道夢魘之王是不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現在頂著怎樣一副形象，不過也還好，她見成歡確實對自己沒什麼興趣，也就收起了那副媚態，老老實實的端坐在成歡身前的座位上，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成歡，輕聲道：「我們不該是敵人的。」

「你的來歷我很清楚，我跟你也是同樣。」

成歡不知所謂的點了點頭，隨口道：「塞爾達是天？」

「嗯？」夢魘之王滿臉疑惑。

成歡便知曉她根本就是滿嘴屁話，「沒什麼，不要廢話了，說說你的來意。」

夢魘之王只當成歡剛才是用自己聽不懂的話罵了一句，也不氣惱，笑意盈盈的接著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不該是敵人的。」

「我是永夜的君王，你也是世人無法容忍的外來者，這個世界本就該歸我們所統治，你難道不這樣覺得嗎？」

成歡心裡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但又不想破壞掉眼前這好笑的一幕，所以只能強忍著笑意，艱難道：「嗯嗯嗯，是有些看不順眼的東西總湊上來，擾人心煩......」

「我知道，這樣光憑嘴說，你肯定不會信任我。」

「但我可是展現過自己的誠意了，哪知道你也懂得心靈控制，竟然主動破解了我的魔法。」

夢魘之王一邊說著一邊離開座位走到圖留斯身旁，粗短的手指輕輕磨蹭在圖留斯臉側。

果然還是接受不了，這畫面要是一位年輕女子做的，成歡只會覺得她很有情趣，但現在換成了凱爾斯這張老臉......

媽耶，她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一個形象嗎？！

「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是你送來的禮物？」

夢魘之王當即點頭。

成歡見狀卻裝出了不高興的樣子，直言道：「戰鬥的場景你也見到了，真覺得我需要這種廢物嗎？」

說實話，無論是從忠誠度的角度來看，還是考慮到夢魘之王的危險程度，成歡都不可能收下此前的圖留斯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