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痕自然不會隱瞞，於是當即說道：「其實當時我也沒怎麼認真看，因為我是在他們發動戰爭的時候加入進去的...」

「只記得...當時領頭的是個女人，心像世界能召喚出數不清的亡靈生物...絕大多數都是骷髏人，也有小部分憎惡，三頭犬之類的高階亡靈生物。」

「這不是跟當初關於永夜帝君的記載沒多大差別嘛，所以那人跟我說的時候我也就沒有懷疑。」

雪無痕一邊描述著自己的經歷，心情也跟着輕鬆了許多。

現在想想，當時的他怕也是鬼迷心竅，永夜會，永夜帝君，這兩個名字確實容易讓人產生誤解，再加上當時的『永夜帝君』也確實在他面前召喚出了亡者大軍，任誰第一眼見了也會將其當成是當年的亡靈大帝。

畢竟尋常的亡靈魔法師根本就沒有溝通魔淵的能力，但如果仔細想想，如果當初發起戰爭的人是真正的永夜帝君，那麼她召喚出來的軍隊也就不會是由骷髏人組成的了，最次的也該是地獄骸骨，天上也要飛著幾條骨龍才對。

並且成歡還敏銳的觀察到，雪無痕說完這幾句的時候，望秋的臉上很快就浮現出了輕鬆的神情，像是鬆了口氣。

看樣子她是已經聽出冒牌貨的瑕疵所在了？

「秋兒，怎麼回事？」

望秋的嘴角勾了勾，她飄到成歡和雪無痕之間，直言道：「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原本的身體並沒有泯滅，而且還被誰撿走利用起來了呢。」

「幸好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當初遭受規則反噬，我的身體早就在第一時間化為飛灰，靈魂也沒有堅持多久，要不是拼得聖器自爆，就連這縷殘魂也很難逃離開來。」

她這番話信息量實在太大，成歡聽了還好，臉上還看不出什麼，但一旁的雪無痕卻被雷的不輕。

什麼規則反噬，什麼聖器自爆，這些可都是他這個堪比傳奇的異能者平日裏沒有機會接觸到的事情，並且這也間接證明了眼前這縷殘魂的真實身份。

好傢夥，永夜帝君竟在我身邊？！

望秋卻沒有關注雪無痕的表情，她直接轉向成歡，繼續開口道：「當初的我是個半亡靈生物，一半活人，一半亡靈，因此心像世界也很特殊，反正絕不是單純的從魔淵召喚亡靈。」

「而且我好像能猜出你這小舅子當時見到的那個人的真實身份了。」

「哦？」成歡有些好奇。

望秋瞥了一眼暗自震驚的雪無痕，隨後又看向成歡，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成歡答道：「沒關係，是自己人。」

望秋這才放心，轉身看向雪輕舞，開口道：「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睛。」

雪無痕當即感到心涼了半截，他可是聽說過不少傳聞，這些高階的亡靈魔法師有無數種方法用來迷惑其他人，絕對不能跟他們產生近距離接觸，特別是不要看對方的眼睛，因為你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莫名其妙的變成對方的傀儡，還是心甘情願的那種。

不過這些傳聞終究也只是傳聞，再說這會兒還有成歡在場。

這個便宜姐夫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但他的人品雪無痕還是願意相信的，於是只好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試探著看向瞭望秋精緻的面容。

眼睛？

水靈靈的...很好看...

不不不，她應該不是要自己看這些...但是跟正常人確實沒什麼差別啊，就只是...

就只是眼白的邊緣有些許漆黑的紋路？

望秋始終在跟雪無痕對視，因此自然察覺到了對方眼神的變化。

那是一種從欣賞美轉變為感受到未知恐懼的變化。

「這是『死亡』對我的懲罰，甚至將我的靈魂也染得漆黑一片，這東西你在那個人的眼睛裏肯定找不見吧？」

雪無痕呆愣的點了點頭，但說實話，他其實對這方面的記憶並不能確認，就只是因為聽見望秋說了這句，心裏才隱隱約約覺得是這麼回事。

望秋見了難免嘆了口氣，接着又飄到成歡身旁，用精神力拽起了他的右手，指了指佩戴在上面的亡語指環。

「亡靈聖器，這種東西你如果見到的話總該留下些印象吧？」

話音一落，雪無痕的目光便被成歡手上的指環給牢牢吸引。

聖器級別的裝備大多都帶有某種特性，可能是對擁有者的某種增幅，也可能是在一定範圍內形成特異的領域。

亡語就屬於兩者兼備的那種，雪無痕之前沒注意過的時候還好，此時才剛將視線投過來，腦海中就突然有種昏昏漲漲的感覺。

這肯定不是成歡的功勞，而是望秋這個亡語指環的前任持有者在激發它的力量。

成歡則下意識的將手背到身後，看看就可以了，他可不想在這裏把小舅子給搞得精神失常，到時候都沒法跟雪輕舞交代。

「你好好想想？」見成歡將手收回，望秋也沒有追究，而是直接問向癱坐在地上的雪無痕。

「好像...樣式相似的指環我也看見了，但好像也沒留下什麼印象。」

「那個人...她的頭上戴着一頂特別好看的王冠，材質倒是看不出來，手上也有好幾枚指環，還有條湛藍色的項鏈。」

一聽這話，望秋當即發出了不屑的冷哼。

作為曾經侵佔了大半個世界的亡靈大帝，她身上怎麼可能只帶着那麼幾件裝備，別的不說，就說聖器級別的，當時她手頭都常備着十多件，每件都帶有『死亡』的氣息，如果他真的看見了，印象最起碼也該再深刻幾個檔次才對。

成歡這時也看出瞭望秋的意思，於是便在指環中一陣翻找，將那頂還未交還給君芳的王冠給取了出來。

他拎着那頂亡者的冠冕，看向雪無痕輕聲問道：「是這樣的王冠嗎？」

雪無痕當即點頭，腳下又退幾步，已經蜷縮到了牆角。

這就有點奇怪了，怎麼他也對亡靈這一系列的東西如此恐懼，之前的君芳也是這樣。

難道說銀月那片土地上還有什麼自己沒了解到的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