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界就在這，你不明白我也不怪你。」

「但是你得知道，以後的軍團戰爭絕對要靠魔導裝備來決定勝負，不是凜冬那樣的三腳貓水平，是我——」

成歡話說到一半就被莉娜用嘴堵上，擁吻許久后才被放開。

「我的錯。」

「我不相信你，就已經犯了大錯。」

成歡：？

家裏大老婆突然變得很聽話，這算不算好事？

如果君芳能有這時的莉娜一半省心，那成歡都願意每天睡前高高的燒上三炷香。

但如果是莉娜擺出這種表情......

成歡不太放心，伸手在她額頭上按了一陣，確認她的體溫還是一如既往的冰涼。

「哎呦我的寶貝娜娜，你別嚇我啊，到底是怎麼了？」

莉娜搖了搖頭，她並非成歡猜測的那樣，被人威脅或是身上背負着其他麻煩事。

這些年她獨立支撐邁卡維家族，家族外曾經的那些關係網雖然已經散掉大半，但她也重新建立起不少，總的算下來，此時的邁卡維家族雖然距離當初的榮光已經遜色不少，但最起碼也能支撐住血族大家族該有的風範。

麻煩事天天有，總也處理不完，但卻沒一件能被她真正放在心上。

其實莉娜所想的也很簡單，她只覺得這世上沒有一人能真正懂她而已，直到遇見了成歡。

她不是那種需要被人保護，捧在手心裏的那種女人，成歡也不是什麼大男子主義，事事都會徵求莉娜的意見，極少獨自做出決定。

這種不緊不松的態度正是莉娜想要的，並且除了成歡之外，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一人能夠做到這點。

她甚至都能想像到，自己如果答應了族中安排的婚事，此後的生活究竟會被毀成什麼慘樣。

辛辛苦苦維持住的邁卡維家族一夜之間就會歸屬於那個男人，自己拼了命賺出來的幾條商路，也都會被種族瓜分乾淨。

那時候的自己說不定會過的很輕鬆，但卻只能作為一個毫無自我的花瓶繼續生活下去。

莉娜不敢想像那種生活，一想到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都是做得他人嫁衣，心裏就忍不住泛起噁心難受的感覺。

「幸好有你。」她輕聲道，也不知道算說給成歡，還是講給自己聽。

成歡撓了撓頭，他只感覺莉娜這次回來心情始終有些壓抑，他晚上深情告白加陪睡也好，還是白天想盡辦法逗她開心也罷，雖然她表面上擺出了很配合的模樣，但心裏的問題卻一直都沒有解決。

直到現在，她的狀態才真正恢復正常，眼神又變得清清冷冷的，只有探究到最深處，才能捕捉到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愛意。

「娜娜，好肉麻。」

「不喜歡？」

「不，請務必這樣！！」

「好，問你個問題。」心情緩和過來的莉娜又有了開玩笑的情緒，她突然退後半步，並阻止成歡伸手摟她，反倒是自己伸出手指，徑直點在成歡胸口。

她稍顯調皮的詢問道：「現在的皇女，必定會成為日後的女帝。」

「採訪一下這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成先生，擁有一位女帝做老婆，你會有怎樣的心情？」

這是成歡之前跟她開過的玩笑，裏面用到了很多地球上的流行詞。

再次聽見這些詞語，成歡的心裏不免有些感慨，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這些。

猶豫兩秒，成歡捏著下巴做出了沉思的動作，突然嚴肅道：「這樣真的很贊哦！我超愛的！！」

莉娜調皮的神態尚未收斂，突然鑽入他的懷中，用着同樣的語氣又問了一句。

「那你想不想再多一個女帝老婆？」

成歡：！

「我不要，夠多了夠多了，再多就該出事了！！」

他下意識的回絕道，根本就沒聽出莉娜的話中之意。

莉娜也覺得他這副不爭氣的模樣十分好笑，明明自己或其他人從來都沒逼過他什麼，就算冒出個新的，也就生生悶氣，誰都不會強迫他怎樣怎樣。

可他自己倒是心中難安，一提起相關的話題就像炸了毛的小貓似的，眼神都會隨之慌亂起來。

也對，聽說他之前的那個世界是只能娶一個女人的。

「誰跟你說這個了。」

「我說我自己，我要成為整個血族地位最高的那個人，我要做血族的王！」

成歡當即鬆了口氣，「哦哦，這事啊，我還以為啥呢......」

一聽這話，莉娜又氣又笑的捏住了他的耳朵，「這就不是小事了，你給我認真點啊！」

「不，這就是小事。」成歡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表情中透露出強烈的自信，這讓莉娜不禁有些恍惚。

也對，他向來都是這樣的。

莉娜突然回想起當初那個看不清月亮的夜晚。

那人被精靈的藤蔓術砸得滿身狼狽，前腳才被自己救下，後腳就敢出言調戲。

滿嘴都是謊話...哪有人類敢直視血族的嘛！

「我唯一的顧忌就是害怕某個女人自尊心突然炸開，只要她願意讓我插手。」

「莉娜，我們是最佳搭檔，你該明白的！」

成歡一提起這種話題，就會不經意的犯出職業病，臉上當即浮現出殘忍的笑意。

這種笑容向來會引起善良之人的厭惡，只可惜此時成歡面對的是個純純的『邪惡』之人。

她的陣營從出生時就已經定下了，混亂邪惡，崇拜力量到極點的病態種族。

莉娜就是被眼前的邪笑吸引，陳家那晚他說了很多，句句都講出了她心裏最重視的情感。

「成歡，只有你把我當成女人的。」

「所謂的族人，或者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是『長輩』。」

「他們只把我當做是一個東西！一個現成的，唾手可得的，能創造出巨大利益的，可以讓他們肆意瓜分的東西！！」

說着說着，莉娜的情緒又突然激動起來，牆頭上的君芳都不好意思繼續偷聽了。

而成歡又一向不懂得安慰別人，他只能將腰側的心照連鞘抬起，讓莉娜握住了刀鞘。

「每個人都有職業，有的人適合經商，有的人適合處理政事，有的人適合......」

莉娜撇了撇嘴，搶答道：「你適合戰鬥啦，我當然明白！」

「錯了。」成歡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笑容。

「不是早就說了嘛，我是個殺手。」

「給我選定目標，無論是誰，只要是你想讓他消失，那他就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娜娜，我和我的刀已經飢餓太久了......」

莉娜強忍住心中被成歡調動起來的興奮，故作不經意道：「殺手先生，那麼代價呢？」

「呦，這是下定決心要雇傭我了？」成歡配合著說道。

「你可得想好，我要價很高，業內最頂尖的水準哦？」

莉娜翻了個白眼，「你就說唄，只要是小女子有的，只要是你想要的。」

從扶風那裏學來的新詞，莉娜這會兒就用上了，因為在這種時候，她總會放下一切身段，任由成歡扯出什麼話題。

只有在這種時候，成歡的眼底才會浮現出一絲絲的留戀。

他終究還是會想念曾經生活着的世界，莉娜在其他地方幫不上任何的忙，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來陪着他，盡量讓他不那麼孤單。

「既然這樣，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我要什麼你就給什麼？」

莉娜笑了笑，「只要你開口，就算我沒有，我也能給你搶來！」

「我要你！」

「嘖，白天就這樣肉麻？也不怕某些人......」

這時，某個三番兩次爬上牆頭的人終於忍耐不住了，「喂！我說你們兩個沒完了是吧？！」

「這麼點破菜都洗了八百遍了，外面的真就沒完了唄？！」

成歡和莉娜不好意思開口，君芳卻突然硬氣起來。

「該動手做飯的抓緊進來，該滾回房間的就滾回房間！！」

經她這樣一吆喝，成歡和莉娜剛泛起的情緒瞬間縮了回去，成歡苦笑着搖了搖頭，莉娜也懶得跟君芳一樣見識，隨手朝着牆那邊比了個『友好』的手勢，接着就轉身回到房間。

她雖然沒再開口，但卻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大意就是說：你今晚來我屋睡，敢去別地，我就翻臉。

回味着莉娜眼神的含義，成歡心裏又忍不住一陣犯難。

左手的是寶貝，右手的那也是甜心啊。

好，我晚上去你那，但這邊又該怎麼辦？

成歡一抬眼，正好對上鼓著嘴巴的君芳。

「聊聊天嘛，開玩笑的......」

君芳都快被他氣笑了，酸溜溜的問道：「這玩笑開得好啊，我怎麼沒見你也跟我開開呢？」

「開個鎚子！」成歡懶得演了，上前一步，直接抓住君芳兩邊兩家，稍稍用力的拉扯起來。

「沒良心的傻丫頭，給你說的那些好聽的話都被狗吃了？」

「汪汪！」君芳打定了主意發揚沒臉沒皮的精神，因為她發現自己相比老謀深算的莉娜、雖然能力稍差但也勉強獨當一面的艾爾芙，以及能跟成歡拼出平手的雪輕舞......

跟這些人相比，自己除了一張臉蛋之外好像還真沒什麼優勢，或者說這張臉放在幾個女人中間都不算最出眾的。

所以，君芳只好選定自己最擅長的一種路線展開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