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排她先住下了,你們在這做什麼?」
新任院長,木精靈艾爾芙這樣問道。
成歡下意識的想要鬆開雪輕舞,但又突然發現眼前的並不是自己之前生活的那個世界,於是又壯著膽子待在原地,不再想着做那些多餘的動作。
接着,他輕輕的咳了兩聲,故作鎮定道:「在這等你...」
雪輕舞:?
我看着可不像,嘖,男人。
雖然心裏猜出了成歡的窘迫,但雪輕舞可沒有拆台的打算。
他跟自己說了那麼多,既然都這樣相信我了,我當然不會給你隨便添亂。
即便是你正打算當着我的面去勾搭其他女人...
雪輕舞心裏埋怨了一陣,小手忍不住又掐住了成歡的腰肉,引得他眉頭一陣顫抖。
「等我?」艾爾芙撇了撇嘴。
「算了,你說是就是吧。」
她沒有抓着這個問題不放,轉眼又提起她之前的疑惑。
「聽她的意思,之前碰見的應該是天魔崖的那些學員,他們聊了幾句,所以才發生今天這些事情。」
艾爾芙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接着就用疑惑的眼神緊盯着成歡。
其實也不全是疑惑,她突然覺得成歡的膽子好像大了許多,即便有自己在場,竟然還敢摟着其他女人不放手。
成歡當然感知到了這股殺氣,於是便巧妙的站起身來,就像是他由於坐着的時間太久,所以才想要站起來活動活動雙腿似的。
然而,在場的三人都很清楚,對於七階之上的武者來說,就算是在地上蹲個幾天幾夜,腿也絕對不會麻掉的。
所以,兩個女人幾乎同時翻了個白眼,不過卻沒人講究他什麼。
「那個丫頭很有趣,膽子不小。」
成歡一開口就是容易讓人誤會的話,艾爾芙聽了當即挑起眉毛。
「什麼意思?她才多大!」
聞言,成歡整個人都震驚了起來。
他張著嘴巴指向艾爾芙,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似乎是聽見了什麼骯髒得難以置信的話語。
「你...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艾爾芙:?
別人這樣也就算了,你裝什麼?你也配嘛?
她又翻了個白眼,已經氣的不想說話。
「好吧好吧,開了個玩笑而已。」成歡見艾爾芙有些生氣,緊忙湊過去揉了揉她的肩膀。
「其實我不關心她究竟接觸了誰,那個女孩確實很有意思,不是嘛?」
「如果她手上那幾枚指環都是自己獨力做成的話...」
「指環?」艾爾芙按住成歡愈發放肆的狗爪子,疑惑問道。
「是的,都是很有趣的魔導裝備。」
沒等艾爾芙接着詢問,成歡就搶先解釋了理由:「我相信,即便是凱爾斯看了,也不會發現其中有趣的地方究竟在哪裏。」
「你把她安排在哪裏?我之後想找她談談。」
聞言,艾爾芙眼神一冷,緩慢的轉過身來,面對面的看向了成歡。
「你該不會是...」
成歡無語的掐了掐她的臉蛋,安慰道:「我到底是啥啊,色中餓鬼嘛?」
「你應該對我有些信心,至少輕舞就不會...」
成歡一邊說着一邊轉向雪輕舞,卻發現對方也是一臉懷疑的看向自己。
「行,我在你們眼裏就是這樣的人是吧?」
「好,那我發誓,如果我以後跟那個女孩發生了什麼超友誼的關係,那我就天打五雷——我焯!」
誓還沒發完,艾爾芙伸出去的手還沒按到成歡嘴上。
但就在這時,天空中卻突然閃現一道炸雷,所謂晴空霹靂,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成歡:?
艾爾芙/雪輕舞:!
「你還說你沒想?」艾爾芙真的有些生氣了,單手拎着成歡耳朵,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她剛才可沒想到,老天爺竟然也站在她們這邊,根本就不給這個渣男騙人的機會。
「我不是,我真沒有,他么的誰知道為什麼打雷,萬一是要下雨呢?」
艾爾芙冷笑兩聲,抬頭看天。
是的,天空依舊晴朗,萬里無雲,一片碧藍的色彩。
下雨?
嘖。
「行了行了,別這樣了!」
「我沒別的意思,但是我身邊確實每天都跟着某人,或許是芳芳,或許是你,大部分時間是輕舞。」
「就算所有人都沒空,貝蒂也會死死的盯着我,真有必要擔心那種事情嘛?」
艾爾芙見他好像真的不太高興了,這才勉為其難的鬆開了手指,釋放了成歡略顯紅腫的耳朵。
她剛放手,雪輕舞就湊過來替班,小手馬上就要伸到成歡腰間。
然而成歡這幾天已經被掐出心理陰影了,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將要發生什麼,緊忙將艾爾芙扳到身前當做盾牌。
「饒了我吧,我真的對她沒興趣,真的!」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艾爾芙和雪輕舞突然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彼此隱晦點頭。
她們倒是達成了共識,因為成歡接下來的銀月城之行她們都不方便陪同,君芳那丫頭又是什麼事情都順着他來的,所以她們自然需要交替著給成歡打打預防針,以免到時候真被他領回來幾個陌生的女人。
艱難時期的臨時同盟,相比某個吸血鬼或是某公主,她們兩個倒是覺得只有彼此擁有合作的可能。
「內部外部我都給你安排好了。」安靜了一陣,成歡也差不多反應過來,於是便環住了艾爾芙的纖腰,還伸出了一隻手抓住雪輕舞的小手。
「希望天魔崖來的會是我的熟人,臨走前我會再推敲幾遍,這裏短期內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艾爾芙最受不了這個,他看起來總是無所事事的,每天都活得像條鹹魚。
但在背地裏,他早就已經把所有事情都考慮完善,對待身邊的人總願意花這麼多心思。
「嘮叨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艾爾芙小聲道。
成歡在她側臉上輕吻一下,嘴上依舊講個不停。
「方晴的性格太豪爽了,無論天魔崖究竟是不是黑暗勢力,他們都不會選出這樣的人來作為學員們的領隊。」
「我的意思是說,方晴並不是真正的領頭人,學員中還有大魚,應該是個善於謀划的角色。」
「凜冬那邊的倒是不需要在意,凱爾斯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我許諾他很多,只要他還沒老糊塗,就會明裏暗裏的幫助我們維護好學院的秩序。」
「我現在好像知道君芳平時都是什麼心態了。」見成歡沒有其他話需要交代了,艾爾芙便醋味十足的說道。
成歡:?
「你總是把什麼事情都解決完了,那還要我出來做什麼,只是掛着院長的名號嘛?」
艾爾芙絕對不是對權利有什麼追逐的慾望,她只是覺得自己沒什麼存在感。
雖說她早就下定了決心,以後只聽成歡一個人的話,但這又恰好表明了她想為成歡分擔的意向。
而現在成歡所做的這些,又像在無形之中對她說明,你是個沒什麼用的。
成歡當然猜出了她心中想的,於是便暫時鬆開了雪輕舞的小手,兩臂將她完整環抱。
「你可以做很多事情來報答我的。」
艾爾芙開始掙扎。
「比如說,今天晚上來給我暖床。」
艾爾芙掙扎的更加劇烈了。
「或者是...」
成歡還沒說完,頭上就被雪輕舞錘了一下。
狠狠的瞪了雪輕舞一眼之後,成歡這才收斂了玩笑,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也看到永夜會的暴徒了吧,連我都敢打。」
「我在這裏和天峰城已經給他們弄出來不少損失了,如果我一離開這裏,那...」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永夜會可能因為損失太多暫時蟄伏,也有可能拼盡全力一雪前恥,趁著成歡不在,正好將曙光學院一網打盡。
死了多少學員,校舍損失到什麼程度。
說點難聽的,這些事情成歡其實放不到心裏。
但這裏總歸還有其他人,黃家兄妹,雪輕舞,艾爾芙......
「我不能將希望寄託於對方的『仁慈』,這次算我自作主張了,之後我再也不管這些事情了,都靠你來——」
雪輕舞冷眼旁觀著,艾爾芙都沒等成歡講完,竟然搶先一步封住了他的嘴唇。
她很少在其他人面前這樣的,昨晚算一次,今天又一次。
成歡迷迷糊糊的回應了一陣,好在艾爾芙本就沒打算多麼過火,不然還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接着,她喘息了幾口,突然又湊到成歡臉旁,對着他耳朵輕輕說道:「我才不在乎那些東西,我只是不想讓你太累。」
「很多時候,我也想幫你分擔一些。」
變了,真是變了。
這一輪,主動出擊的人竟然是艾爾芙,成歡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能擺出這樣富有進攻性的姿態。
雖然自己也很喜歡就是了。
「我想跟你去樓上談談。」
成歡摟着艾爾芙不願鬆手,語氣中沒有任何遮掩,手指正大光明的指向樹屋。
「咳嗯!」雪輕舞刻意的清了聲嗓子。
艾爾芙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隨後才笑着搖了搖頭,輕聲道:「下次吧,你應該還有事情要做呢。」
精靈可真是太『純潔』了,也不知道艾爾芙是從哪學來的這些,一邊講話,還一邊伸出手指在成歡的胸前畫了幾圈。
這該死的誘惑力,成歡險些控制不住,又拽着她親了好幾口,這才勉為其難的放開。
當然了,如果不是還有雪輕舞在一旁虎視眈眈的,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輕易放過艾爾芙的。
「在女生宿舍,林破軍隔壁。」
走出不願的艾爾芙突然喊了句,頭也沒回,就這樣擺了擺手。
「裝啥呀,那破辦公室里又沒什麼工作可做,她不就是過去坐着發獃...」成歡滿是怨念的嘟囔著。
隨後,他就被雪輕舞在頭上狠狠的砸了一下。
「幹啥!」
雪輕舞懶得搭理他,就這樣雙手抱胸的站在一旁,視線投給了天空。
「吃醋啦?」成歡厚著臉皮想去摟她,但雪輕舞這時顯然是不太高興,輕輕一躲便避開了他的擁抱。
「不說話就是吃醋了,可是我剛才跟你講得東西她也不清楚哦。」
「輕舞啊,我只跟你一個人說過的。」
富有磁性的嗓音宛若惡魔的低語,雪輕舞聽了難免獃滯了一瞬,就這樣不小心被他捉住,牢牢的扣在了懷中。
「真的?」她紅著臉,還有些不太相信。
「當然是真的,誰讓你才是我心裏最重要的那個。」
對不起,不是,莉娜早就聽了,君芳也知道一些,艾爾芙那邊雖然明說,但她本來就從巴巴卡那裏得到了我的消息,所以這點倒是沒有騙你。
心裏道歉數句,但成歡臉上卻還是真誠無比的神情。
雪輕舞哪受得了這個,一聽到兩人竟然有了專屬的小秘密,心裏就是一陣又一陣的甜蜜涌過。
你們來的再早又有什麼用?不知道吧,他最喜歡的人可是我哎!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雪輕舞還想板着臉審問一遍,但心裏那樣甜蜜,她臉上還怎麼強硬得起來,說着說着就露出了笑臉,並且怎樣努力都收不回去。
「誒?不對吧,我記得好像...」指環中的望秋突然跳了出來,她實在看不過眼,這個渣男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
然而,還沒等她開始揭露,就看到了成歡手中晃動的那塊晶石板。
雪輕舞皺着眉頭轉向望秋,冰冷道:「你想說什麼?」
望秋看了看那塊晶石板,接着又看向雪輕舞,從心的解釋道:「我好想有點餓了,有沒有吃的?」
「心照在指環里,餓了自己吃,別出來煩我。」成歡同樣冰冷的說道,他們聊得正開心呢,這老女人真敢跳出來攪局。
怕是忘了把柄還在自己手上吧!
靈魂體望秋顫顫巍巍的鑽回了指環,不敢再多說什麼。
下一秒,成歡又突然切換回剛才那副膩歪的嘴臉,甜甜說道:「輕舞~我怎麼會欺騙你呢~」
雪輕舞嬌羞的偏了偏頭,小聲說了句:「你知道就好。」
哄住了就行,因為如果是艾爾芙和君芳還好,了不起就是自己去說兩句好聽的。
然而眼前這位可是重量級,她要是一個不滿意,那成歡恐怕拼盡了全力也未必能攔住。
要知道,此時的雪輕舞相比之前的她至少也強了一倍。
隕星炎對她來說只是個負擔,並不能給她增添多少力量。
如果被成歡分擔掉一半,她的力量絕對沒有受到任何削弱,反倒是因為不用再分出精力壓制隕星炎,導致她在戰鬥時可以更毫無顧忌。
毫不客氣的說,此時雪輕舞的階位雖然還沒到傳奇,但即便是貨真價實的傳奇強者站在她眼前,怕也撐不過幾招。
不過,成歡倒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他自以為給後院的火苗給澆滅了,卻沒有發現,雪輕舞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機敏的光亮。
她當然知道這個渣男在胡說八道。
第一個?
她當然不會是第一個知道的。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她就喜歡聽這個。
成歡啊,你永遠都不知道,你在我心裏究竟有多麼重要的地位。
我怎麼會對你生氣呢,傻子。
「好啦,我們去看看那個小姑娘吧?」
成歡拉着雪輕舞建議道。
一想到剛才的小女孩,雪輕舞就沒忍住又笑了幾聲。
那孩子實在是太有趣了,她肯定想不到今天會遇見成歡這個剋星吧。
「隨便你咯,反正我又沒事情可做。」
成歡捏着她的手晃了晃,突然意味深長道:「我不會讓你閑着的,很快就能找到事情做。」
艾爾芙的話成歡本來沒有在意,然而在他走到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又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住在林破軍隔壁?
這可是女生宿舍哎!
入侵之戰到來之前,林破軍一直都住在導師宿舍。
而現在只剩下兩棟宿舍樓供男女分別居住,如果成歡沒有猜錯的話,急急忙忙趕去天峰城的林破軍應該是沒有分到吧。
那麼,跟她小姑鬧了矛盾的林破軍,其實並沒有亂跑,而是老老實實的回到了曙光學院,只是沒跟自己見面罷了?
媽耶,林破軍啊...
你這種乖孩子也懂得什麼叫叛逆嘛?你既然跟她吵架了,為什麼不去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偏偏又回到這裏?
「怎麼了?」雪輕舞問了聲。
成歡搖了搖頭。
當然了,只是猜測,事情未必會是自己想像的那樣。
「成年人跟家裏吵架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什麼成年人?」雪輕舞更加疑惑了。
不過她本就是冰雪聰明的女人,稍微回憶了一下便知曉了成歡的意思。
「你說林破軍是吧?」
「她的氣息就在這棟樓里,好幾天都沒有動過了,你找她有事嘛?」
成歡:?
「天吶,天吶,天吶!」
成歡一邊大喊大叫一邊衝上樓梯。
雪輕舞緊隨其後,直到現在也沒弄清成歡是什麼意思。
「沒動過就是沒吃沒喝,她別餓死在這裏啊,到時候肯定有得是麻煩等着我!」
他看似萬分嫌棄的嘟囔著,然而雪輕舞聽了卻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
嘖,口是心非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