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芳捂著肚子,剛從倒塌的院牆下爬出,正好被存在感降低了很多的艾爾芙扶起。
她和柳夜本就跟這事沒什麼關係,況且莫千帆也根本就沒把他倆放在眼裡。
「早說了先走,你看看。」
「現在鬧得越來越大了,能不能活著離開都還兩說...」
柳夜依舊在抱怨,艾爾芙卻沒理他,自顧自的在對君芳釋放治癒魔法。
莉娜與莫千帆隔空對峙,兩人釋放出的威壓無比猛烈,輕易就將院內眾人的目光牢牢吸引。
然而君芳卻對他們不感興趣,眼神始終都緊盯在成歡身上。
此時的他正面帶笑意,但君芳卻能從中察覺到一絲不屑。
對什麼不屑?
是對這兩位名聲在外的八階強者?還是覺得院子里這些人的死活都跟自己無關?
君芳本來就搞不懂成歡在想什麼,但她很清楚。
此時的成歡雖然在笑,可這個笑容卻跟自己印象中的...大不相同了。
成歡...
與此同時,半空上的對峙始終都在進行著。
莉娜看似一言不發,實則已經掏空了精神力,在爭奪著紅月的控制權。
是的,紅月。
最初的小小血球此時已經成長為半人多高的腥紅之月,即便是對魔法毫無了解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其中蘊含著的恐怖能量。
相比之下,莫千帆則顯得輕鬆許多。
為了奪取莉娜的血脈力量,他提早就準備好了一件古老的魔導裝備。
莉娜可以憑藉血脈的力量凝結紅月,她消耗的是精神力。
莫千帆則不同。
他身為人類,當然掌控不了源自血族的力量。
除非是,他能提供另一種能量,能夠媲美莉娜血脈之力的能量。
精神力與生命力同時消耗,莫千帆的鬢角都逐漸染上了幾縷霜白。
與之相伴的是,半空的紅月終於成型。
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身體『沸騰』起來。
「血族?」
「哈哈哈哈!」
「再漫長的生命又有什麼用?我一年就能抵你十年!」
「莉娜,別不高興啊。」
「好戲,這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腥紅之月,即便是放在血族中,這也是一種極其邪惡、恐怖的力量。
當紅月升起,一定範圍內的生靈就會持續損失生命力,並且無法逃離。
匯聚而來的生命力會存儲在紅月之中,施法者可以藉此來越階釋放血魔法,亦或是借用這些生命力來達成其他的目的。
就在這時,看戲許久的成歡舉起了手,似乎是想要提問。
莫千帆始終用餘光盯著他,見狀笑問道:「成兄,是想求饒嗎?」
成歡搖了搖頭,態度認真的詢問道:「我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沒想明白你要做什麼。」
「那邊報廢的魔紋陣列能溝通魔淵,對於你這樣的...亡靈魔法師來說,無論是召喚亡靈大軍還是契約強大的亡靈生物,都能算好處。」
「但...我家莉娜這紅月,你搶去有啥用啊?」
莫千帆當即拍起手來。
「成兄就是成兄,永遠都跟那些廢物不同。」
「都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多說兩句也不算什麼。」
「永夜會給我的任務是,11月7號當天攻佔天峰城,順便再丟點瘟疫之類的東西,總之帝國西南這一整片都別想好過就是了。」
「但...我覺得你應該能明白的,組織是組織,我是我。」
「在這邊搞破壞能有什麼好處?倒不如直接提升自己的階位,你說是吧?」
【查詢結果:獻祭魔紋的效果需要『質量』,腥紅之月則對數量有更高要求】
成歡噗呲一聲,就像聽到了什麼引人發笑的話語。
「老莫,糊塗了吧?」
「你之前八成是想把這個傀儡加上他的家族一併獻祭給魔淵。」他說著就指了指始終呆立在一旁的陳霸天。
「這個『質量』雖然稍差,但也勉強達到了最低標準。」
莫千帆從空中降下,打斷了成歡:「你是想說,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夠催生紅月?」
成歡:「那肯定啊,所以你這個計劃也成功不了哦~」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整齊的踏步聲。
莫千帆立於成歡面前,剛好收回了支在耳朵上的手掌。
「成兄,實不相瞞啊。」
「如果你家那位沒主動闖來,我哪會臨時改變計劃呢?」
成歡笑不出來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正好對上君芳閃躲的眼神。
莫千帆學著成歡之前的樣子,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隨後對準君芳的位置遙遙喊道:「我說的對嗎?」
「公主殿下!」
成歡拍開莫千帆的手,跟著向那邊罵道:「艾爾芙!你陰我!」
「精靈族哪嗶——的有公主!還嗶——的護崽子呢?!」
艾爾芙話音一落,陳家本就殘破不堪的院牆瞬間就被推倒。
緊接著,黑壓壓的一片鐵甲士兵就堆了進來。
「天峰城顧平川!參見公主殿下!」
為首的男人剛一進門就找到了君芳,直接單膝下跪恭敬的喊了句。
紅月成型後會在一定範圍內形成結界,能進不能出,除非入界者階位在施法者之上。
成歡無奈的扶住額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現在倒是知道君芳的底牌究竟是什麼了。
君芳也是滿頭大汗,都顧不得一旁等待命令的顧平川,緊忙對莫千帆威脅道:「在場這麼多強者,你真以為自己能擋住?!」
「一群廢物罷了!有你說話的份?!」莫千帆罵了一句。
隨後,他又轉頭看向成歡,笑著問道:「成兄,幫你教訓教訓女人,你應該不介意吧?」
成歡晃了晃腦袋,輕聲道:「當然不介意。」
「不過...老莫你好像還忘了個事。」
「哦?」莫千帆好奇道:「成兄,請指教。」
成歡呼出一口濁氣,一邊倒退,一邊將心照歸還鞘中。
「感情我之前念叨那麼多,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啊。」
「她喜歡怎樣就怎樣,哪能輪得到你管?」
「還有還有,你靠這麼近是想做啥?別是以為我會跟你和解吧?」
莫千帆臉上的微笑掛不住了,逐漸恢復成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少年時,總覺得手裡這把刀能解決一切問題,越長大,又越覺得當初幼稚。」
「這經年的風雪沒什麼可說的必要,反正現在都來這邊開始新生活了,人總得有個新樣貌。」
「老莫,之前不是問過你了,我該怎麼做?」
莫千帆想起了成歡之前那即是告白也是問心的自述,咧嘴笑道:「跟她們一起死在這裡?」
「不不不。」成歡搖頭道。
「我就該做自己最擅長的事。」
「問心無果,以殺止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