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第一次全滅結局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嗎？比預期之中的還要慢。」沈世眉梢一挑。

  自從準備親自出手之後，他就沒有打算再隱瞞自己掌控時間的力量了。

  說到底，當下整個宇宙之中最大的威脅，也就只有穆德體系和眼前的牧場主了。

  最初因為擔心掌控時間過於強大而引來強大的敵人，如今也已經是今非昔比。

  更何況，這裡也只是一條未來線而已。

  又不是無法改變的主世界線。

  別說掌控時間的力量，就算是時菱的存在暴露了，也算不上最糟糕。

  不如說知道了時間這一關鍵的情報，再結合他過去的一些無法解釋的信息，也很容易就能夠猜到真相吧。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

  牧場主的情緒無比的激盪，他死死的盯著沈世，情緒之中滿是難以置信，但是正在逐步地展現狂熱。

  「原來這才是遺蹟文明真正的力量！時間！遺蹟文明竟然能夠掌控時間！」他就像瘋狂的科學家終於破解了一輩子都在追求的秘密一樣瘋狂地大喊，「我明白了，這就是為什麼你總是能夠拿出超出你那個弱小文明的力量，總是好像能夠事先知道一切事情一樣！你擁有時間的力量，所謂的星海，只不過是其餘的時間線之中的資源！是過去？還是未來？！」

  正如沈世所想的那樣，在知道了時間這一關鍵的信息之後，以牧場主的計算能力，頃刻間就能夠明白一切。

  曾經沈世最為擔心的事情——暴露時菱的秘密給牧場主，似乎是真的在現實之中發生了。

  但是，又怎麼樣？

  「所以呢？」

  沈世一步步的走過去，明明步伐很慢，但是卻好像詭異地加快了一樣，時間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道屏障，甚至開始出現了一具具模糊的化身，那是時間扭曲帶來的幻影。

  「在知曉了我的秘密之後，伱又能做什麼？有什麼底牌，是能夠抵抗時間的？」

  這還是沈世在獲取了時菱，接觸到時間維度之後，第一次真正的展現自己的力量。

  說實話，強大到他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

  雖然看起來無法對將自己藏在意識世界之中的牧場主帶來致命的一擊，但實際上，卻已經是全程都在壓著牧場主打，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的確沒有想到。」牧場主好似已經恢復了平靜，但他的情緒之中卻依然沒有絲毫的慌亂，有的只是狂熱，「我想過了各種可能性，獨獨沒有想到過時間，這樣看來，遺蹟文明可能沒有真正的消失，而是升華了，他們可能會出現在時間維度之中的每一個地方，也許是歷史，也許是未來，也許是我這樣的存在絕對無法觸及的神秘之地，更有可能是其餘的宇宙，他們甚至可能會有回來的一天不太妙，如果他們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繼承者被我摧毀了的話，也許真的會出現危機。」

  依然默認自己能夠摧毀人類嗎？

  沈世的心中已經緊皺著眉梢。

  這的確是不太妙的信息。

  即便是在見識到了時間的力量之後，牧場主看起來竟然依然充滿了信心。

  不過——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化身罷了。

  「多說無益，有什麼底牌，就儘管拿出來了。」沈世的力量被調動到最大，甚至就連周圍的空間都出現了扭曲，就連他傳遞的意識，都出現了本不可能會出現的重影，「接下來，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清醒的機會，會在不斷重複的時間維度之中，將你徹底地斬殺。」

  是的，這的確是一個有效的辦法。

  牧場主不可能擁有無窮個化身。

  畢竟，不同於沈世使用時間維度來製造化身，牧場主想要讓自己的化身擁有力量，就必須要建立在自己的幻想軍團之上，等於每一道化身的本質，都是一件已經成型的幻想武器。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沈世也許根本不需要殺他太多次。

  一千？一萬？

  十萬量級就頂天了。

  要知道，即便是以沈世這得到了青銅祭壇的完全蛻變的力量，也需要十來年才能夠具現出一個幻想軍團武器，說十萬，那完全是往極限去高估牧場主。

  只要不給牧場主任何反抗的機會，就像是在遊戲中將對手逼入牆角進行無線連招一樣，就可以直接將牧場主硬生生地磨死。

  這是沈世可以切實看見的，真正讓人類文明成為宇宙霸主的捷徑！

  「我當然有底牌，你不好奇嗎？穆德體系無數年來收割了無數的原能電池，其中的絕大部分都集中在我的手上，這無比龐大的力量，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牧場主抬起手，一個無比巨大的幻影，瞬息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甚至讓沈世都愣了一瞬。

  因為這幻影不是別的，正是一柄劍。

  一柄青銅劍！

  如今的沈世，對於「青銅」有著幾乎本能的敏感性。

  無論是與聖地有關的青銅祭壇，還是才獲得沒有多久的青銅鏡，這些外表呈現出青銅色的遺蹟裝置，仿佛是所有的遺蹟裝置之中最高等級的存在！

  而僅僅從外形來看，這柄劍的作用

  沈世下意識地出手了。

  可是，時間領域在觸及牧場主那柄劍的瞬間，卻被直接撕裂。

  這甚至讓沈世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在他掌握時間的無數年之內，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

  「這一劍，是我七十萬年的積累！」牧場主的情緒達到了最高，狠狠地揮下。

  在這一瞬間，沈世甚至看見了他的身軀在不斷地崩裂，一具又一具的化身被狠狠的撕裂，最終只剩下了最後一具，那就是他的本體，就連這本體，也同樣變得無比衰弱，連目光都變得暗淡了下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吸取了一樣。

  可與此同時。

  沈世發現，自己這具化身，也同樣在崩潰。

  無法阻止，即便是凍結了時間，也一樣無法阻止。

  不單單是他，聖地之中也在同一時間傳來了無數人的哀嚎，在沈世的視線所及之處，數光年之外的飛船上的所有的人類，都在一樣崩潰，甚至同樣作為半個人類的伊雯，也無法阻止，沈世甚至看見這個時間線的艾昕兒通過聖地傳給他的最後的信息

  這一瞬間，仿佛是人類的末日。

  「原來如此」沈世已經明白了，他最後看了一眼牧場主，「難怪你有這樣的底氣，這柄劍的效果，是從根源上抹去一切也許你和滅霸能有共同語言也說不定。」

  「還能夠有開玩笑的心思嗎，人類已經完了。」

  牧場主已經虛弱到就連意識都無法傳出，而是用沙啞的聲音緩緩地說道，他的身軀外面甚至不得不浮現出外甲，不然連這顆星球上的風暴都可以簡單地將他殺死。

  而牧場主一步步的朝著沈世走來。

  「雖然這樣做，可能會受到遺蹟文明的報復，但是，只要能夠擁有你身上掌控時間的遺蹟裝置，再給我一定的時間，總有超過遺蹟文明的希望」牧場主說到了最後，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大概無法想像，我和你一樣，都是看著那些無法匹敵的對手，從微末之中一點一點地爬起來，直至戰勝一切我可沒有你的幸運，我做到一切，都是靠自己。」

  「那還真是了不得。」沈世輕嘆了一口氣，「要是沒有遺蹟，我也只是一個一事無成的普通人可惜的是，你並沒有成功。」

  沈世在最後，通過聖地，啟動了最後的程序，向全人類發送了最後的消息。

  「對不起，我失敗了，但我們還有第二次機會，我不會再失敗。」

  留下了這最後一句話之後，沈世的化身，同樣徹底地崩潰。

  什麼也沒有留下。

  只剩下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牧場主。

  而此時的沈世，卻已經回到了主世界線。

  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軀之上。

  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嘆了一口氣。

  「失敗了啊。」

  這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他的第一次失敗。

  早在第一未來線之中，就有沈世死亡的未來。

  甚至他的兒子，他的妻子，都同樣死亡。

  所以，對於那最後的告別，沈世並沒有太多的傷感，以他如今的心境，也不至於會為還有機會挽回的悲劇而傷感絕望。

  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卻是人類第一次滅亡。

  之前哪怕最糟糕的情況下，也依然還有人類存活，即便文化斷絕，暗無天日，在這個宇宙之中也還有人類的身形。

  而這一次的未來，只怕徹徹底底的消失。

  那柄劍，太犯規了。

  那是高高懸在全人類，懸在沈世頭頂的劍。

  這意味著牧場主只要能夠豁出去一切，隨時都有摧毀人類的力量——無論人類躲在哪裡，逃到哪裡。

  所以，現在沈世要面對的問題就是，有這種東西在，他要怎麼贏？

  「還是得一邊麻痹，一邊增強人類的力量。」沈世最後，也只能夠想到這一個辦法，「牧場主說那一劍是自己七十年的積累，再看他揮出這一劍之後的模樣，無疑是已經消耗掉了全部的力量，這意味著，人類只要更強，即便是牧場主有那柄劍，也根本不可能像那樣摧毀人類，他的消耗支撐不住嗯？這樣來看，牧場主之所以在那個時候出手，是否意味著他已經對人類所用有的力量有所了解，知道自己此刻出手是最後的能夠摧毀人類的機會？」

  沈世的眉頭緊皺。

  這曙光前夕的最後一關，還真不好過。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擁有時菱的他，與沒有時菱的化身，也完全是不同的戰鬥力，如果有時菱的話，他完全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將牧場主拖入到無限停止的時間之中，讓他沒有用出那柄劍的機會，直接死亡。

  只是，這種方式的話，根本無法實驗。

  因為時菱無法帶到其餘的時間線之中，而只能夠在主世界線之中使用。

  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這之上的話，一旦出現什麼問題，那就是徹底的失敗，人類與他再也無法擁有未來。

  這實在是太過於危險了。

  哪怕沈世有一定的信心，也不像去賭時菱的正面力量能不能超過那柄劍。

  「說起來，那明顯是遺蹟文明留給人類的東西怎麼就被其餘的人得到了呢，這也太不講究了吧。」沈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卻是一臉的頭痛。

  不過，他感受了一下意識之中的時菱，猶豫了一下，決定再一次前往第四號未來線。

  理論上來說，他既然知道了自己不是牧場主的對手，那在全新的未來線之中，就不會選擇和牧場主作戰，那麼未來線之中的人類也不會毀滅，一切都會在時間的扭曲之下恢復。

  可實際上來說，這畢竟是人類第一次出現全滅的結局，考慮到還有世界線收束的存在，所以，第四號未來線即便一直保持著人類全滅的現狀，也說得通。

  「如果是後者，那的確有些糟糕了，那可是目前的最強時間線。」沈世帶著這種擔憂，來到了未來線之中。

  只是在出現的瞬息間，他依然蒙住了。

  因為，這裡不是全滅的未來，也不是依然存在的未來。

  或者說，他懷疑自己根本沒有出現在未來之中。

  他的面前，是一座大殿。

  一座完全由青銅構成的大殿。

  比青銅祭壇所在的那個地方，更加的龐大，也更加的複雜。

  這對於已經有一些青銅應激反應的沈世來說，眼前的這一幕，著實是有一些刺激。

  「這裡是哪裡是未來嗎？還是說時菱出現了什麼問題？」沈世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種種想法。

  但是，在他還沒有開始一一驗證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地傳來。

  「你終於來了我可是在這裡等待了你差不多十年的時間。」

  沈世的眼瞳，微微地收縮。

  他看見了自己的前面，一個穿著黑色束身長袍，胸口處繡有一個未知的徽章圖案的年輕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這種力量不是原能吧。」沈世微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