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介意的話,就都聽你的。」
秦暗捏住兔子柔軟的小臉,「以後,我不和季雨往來就是了。還有要求么?」
他坦然答應,沒有一絲遲疑。
是季晴想聽到的話。
可語氣,怎麼不太正經?
「沒有了。」
季晴咬唇。
有些話說出來,會顯得自己很小肚雞腸。
可是。
她還是沒忍住,一本正經的說了出來,「我會介意,你和小雨走的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就會變得奇怪。」
「可能是我自己心態不正,你和小雨並沒有事情。可我沒調節過來。」
小心翼翼瞟向秦暗,她道:「所以我想,你們能避嫌一些。」
用種種辭彙,堆砌出的理由,不過就是吃醋。
秦暗哼笑出聲。
捧著那張瓷白小臉,捏道:「不用那麼多理由。你是女朋友,吃醋、提要求都有資格。」
季晴乘勝追擊道,「那你要做到。」
那雙深情的桃花眼笑出月牙灣,他點頭應允。
這時。
季晴才松出一口氣,坦然笑了。
「高興了?」
秦暗看著這隻白臉紅頰,可愛甜美的兔子。
她點頭,還踮腳蹦了蹦,「嗯!」
「真可愛。」
秦暗捏著她手感甚軟的小臉,笑眼彎揚,「你真像兔子,又可愛又漂亮。」
季晴甜甜笑著,竟沒有一句反駁。
路燈,從頭頂落下。
二人頭頂發著熒亮的光,眸中有星,璀璨明亮。
光環,讓他們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
是王與公主。
影子,被拉的很長。
融為一體,密不可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們的唇,又膠黏在一起。
纏綿悱惻,吻意深長。
吻落。
秦暗聲嗓粗啞,體內涌動著一股難耐的炙熱。
他抱著季晴,鼻尖蹭她的翹鼻。
聲聲難耐的道:「等這些事情都過去,我們好好約一場會。」
季晴感覺到,他體內亂竄的慾望。
某些東西,正硌著她。
紅起小臉,覺得有些羞澀,又有些好笑。
「約會……是為了約會,還是為了,那個?」
她故意俏聲問。
問的秦暗朗聲放笑,「你說呢?你覺得呢?」
反問她兩聲。
話里儘是撩撥與曖昧,不乖的手掌也重重摁了她的小蠻腰。
季晴有被癢到。
身軀扭捏,發出清脆銀鈴般的笑聲。
這一幕。
別墅內,落地窗旁的季雨靜靜望著。
杏眼微眯,眸色狡黠。
置於輪椅上的雙手,緊捏椅把。
真皮在指腹壓力下,凹陷沉下。
是嫉妒。
是不甘、不平、不爽!
她做了那麼多,季晴還是被愛著。
那麼多男人都愛季晴,永遠站在高高的雲端。
即使她費盡心思,也無法讓其墜落!
可是。
她是真想看到,季晴從雲端落入深淵,再也爬不上來的樣子!
她真想,季晴永遠不幸!
後來。
秦暗還要回去操持外公的喪事,與季晴親熱過後就離開了。
季晴提著幾大袋子的禮物,進入別墅。
讓傭人把禮物提去她的房間。
她則是陪在老人身旁,和老人說笑閑聊。
二樓。
季雨悄悄入了她的房間,將那些禮物一一翻看。
價值不菲的珠寶、名表、鑽石,耀眼奪目。
秦暗對季晴,出手那麼闊綽!
這讓季雨想起。
去年,秦暗捨不得給她買一個億的鑽戒。
但轉頭,就偷偷給季晴買了。
秦暗和她在一起時,沒這麼為她花過錢。
對季晴,卻是這樣優待。
嫉妒,令她眸眶通紅。
就在這晚深夜。
季雨給季北辰打去電話。
電話里。
季北辰對於季晴,居然有些動搖。
季雨……
聽到了一個陌生,但是也令她嫉妒的名字……白青青!
察覺到他的動搖態度,季雨更為氣憤!
她近乎命令式的警告季北辰,「是你把我拉下水的!你現在反倒想撤了!」
「季北辰,我現在這個人設維持的那麼辛苦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成全你的私慾!」
「那個白青青不過是和季晴有三分像的替身,我跟季晴九分像,你都不要!你憑什麼為她動搖!」
季雨咬牙切齒,眥目欲裂,「我告訴你,我已經演到這份上了。計劃不能停!不然就趁早!」
「你不是想睡季晴么?」
「我滿足你!爺爺壽宴那天,我讓你睡到她!至於怎麼圓過去,怎麼帶走季晴,怎麼把秦暗那邊應付過去,你自己想好!」
「反正,那天我一定會動手!你不睡她,我讓別人睡她!」
不等季北辰反應,季雨已經掐斷電話。
氣到胸廓上下起伏,鬱憤難填!
「白青青,白青青又是誰!」
季雨隨手持起桌上相框,狠狠往地上砸去!
噼里啪啦的刺激聲,劃破夜空。
「憑什麼,憑什麼都是別人獲得幸福!」
「憑什麼我那麼想要得到的,永遠都是別人的!」
秦暗、季北辰、白星河……
他們都愛季晴!
甚至連後面出現的白青青,都能讓季北辰動搖!
那她算什麼?
她為季北辰做的那些,她花了兩年時間,還為他墮胎……
她算什麼?
她天天扮演季晴,讓自己活成季晴的樣子,天天對著那些無聊的人笑!
天天跑福利院,做那些無聊的事!
她辛辛苦苦做這樣,算什麼!
季北辰現在想撤出。
門都沒有!
她要季晴,跌落神壇!
她要拿走季晴的幸福!
誰都別想,破壞她的計劃!
……
未來幾日。
季晴天天在家,陪伴爺爺。
爺爺偏癱后,生活起居需要保姆照顧。
並且,沒有一點生活娛樂。
每天除了看電視,就是看著院子里的植物發獃。
老人的眼裡,沒有生機。
只有好死不如賴活著的苟活之光。
季晴覺得,爺爺少了點事情可做。
住進來的第三天。
季晴就將院落里的綠植清空,全部換成中草藥。
老人當了一輩子中醫,常年與中藥為伍。
看到那些熟悉的中藥植物,眼裡,果然開始泛光。
季晴請了園丁,每天定時來處理植物。
當然。
因為都是中草藥,所以園丁處理時,還得在爺爺的指導下。
園丁是個和善愛笑的中年男人,並且,當園丁也有多年了。
對植物的養護有自己的理解。
老人對中藥的養護,也有自己的理解。
兩人時常因為雞毛蒜皮的處理方式,進行辯嘴。
老人因為眼歪嘴斜,吵不過園丁。
但最後。
園丁都會尊重老人的方式,去處草藥。
兩人吵架的畫面,也頗為喜感。
連著幾天下來。
季晴發現。
爺爺已經會準時準點,在後花園等園丁過來了。
或許是要盯著園丁處理草藥,或許是等著和園丁辯嘴。
但毋庸置疑的是。
老人跟園丁之間的磁場是對的。
他們,很合適交朋友。
老人臉上,眼中都有了生機。
那張歪嘴,說話竟也越來越利索!
有漸漸轉好的現象。
已到月初。
老人的壽宴將至。
這些天。
季晴和秦暗都沒再私下見面。
秦暗那邊還在處理喪事。
雖然老人壽宴時,他家喪事已經處理完畢。
可畢竟是剛結束,還身帶晦氣,不好影響季晴家的喜事。
季雨還是每天都往福利院跑。
回來之後,嘴裡咀嚼的都是福利院里的小孩、活動。
整個人身上,散發著聖母善良的光。
壽宴前一晚。
季雨特意找到季晴,趁老人不在時,她將明天的壽宴流程告訴老人。
就跟老人說:只是福利院活動舉辦的小酒席,邀請了季雨的家屬一起參加。
等季晴再帶老人去到酒店,就會看到,專門為他準備的壽宴。
時間,是晚上六點。
季雨還要趁白天再準備準備。
老人的七十歲壽宴,季雨前前後後準備了二十來天。
可謂是用心良苦。
季晴沒幫上什麼忙,更不知壽宴流程,更多的還是配合。
另外。
季雨告訴季晴,她還邀請了季北辰。
季晴很驚訝。
「為什麼會邀請哥?」她有問。
季雨的回答是:「我想給福利院的孩子找上台機會,也想給福利院拉點企業捐助。邀請了一些當地的老闆,但如果沒有優秀企業家坐鎮,他們又不一定會來。」
「本來秦暗是答應要來的。可他不是外公走了,剛辦完喪,不合適么?」
「所以,我就叫了季北辰。」
季雨的理由,正經到季晴挑不出毛病。
她覺得挺奇怪,卻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季雨邀請了,季北辰也肯來。
她又不能提出不讓季北辰來。
壽宴當天。
所有流程,都照著季雨的安排走。
整個壽宴大廳,整個規格,整場賓客,全都是季雨一手策劃。
季晴只負責帶爺爺前往酒店。
老人的七十歲壽宴,擺的波瀾壯闊。
五星級酒店。
宴廳,金碧輝煌,璀璨奪目。
龍形拱門、紅毯、高台,無一處不盡顯奢華。
連服務生,都穿著工工整整的西裝,打著紅色領結。
可以見得。
季雨在這場壽宴上,花了多少心思!
老人一開始,並不知道是他的七十歲壽宴。
直到,村裡那些與他關係較好的村民,一個又一個出現時。
他才漸漸反應過來,這是一場專為他而設的酒局!
感動,無以復加。
雖然老人本身不願意高調過壽,可孫女為了給他過壽,費盡心思,準備驚喜。
這份心意,是無法忽視的。
感動,也來源於孫女的心意,而並非這場聲勢浩大的壽宴。
今天。
老人穿著中山裝,胸前別了一朵紅花,頗有老壽星的模樣。
被村裡的村民、家屬親眷圍繞在其中,老人應付的有些疲累。
但能看出,心情還不錯。
季晴被季雨叫出去,與她一起迎賓。
季雨迎的都是一個又一個有頭有臉的企業家、土老闆。
這些人物能夠來到這場壽宴,都是季雨花了心思的。
但這些人物的到來,與老人壽宴沒有本質關係。
照季雨所說。
邀請他們,是她要為了福利院的孩子謀福利,而並非為了老人。
季北辰也來了。
他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身形挺立,款步而來。
與那些中年企業家、油膩土老闆相比,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領導。
季北辰有霸道總裁的模樣。
而那些男人,只能是現實中的領導。
「哥。」
季晴與季北辰打招呼。
現在見到季北辰,已經不會再有膈應與不適。
白青青是季北辰的第二春,破了季晴和季北辰冰凍多年的寒霜。
「你們好。」
季北辰向她二人點頭。
視線從季晴移到季雨身上。
她們今天穿一樣的禮服,梳著同樣的髮型。
立在人前,複製黏貼一般。
如果不是季雨坐輪椅,怕是一時很難分辨她們。
「今天穿起姐妹裝了?」
季北辰刻意問。
季雨笑著解釋,「嗯!是我準備的。我和姐姐是雙胞胎,這也是爺爺的福。爺爺最喜歡跟村裡人炫耀,他有一對雙胞胎孫女了。」
「所以,今天必須讓爺爺開心呀。」
季雨的理由,始終充足。
季晴找不出,反駁她的理由。
只能「嗯」聲配合。
「挺好的。老人看到你們姐妹情深,也會覺得幸福。」季北辰客氣道。
視線掃過季晴,他眼裡依然有佔有與掠奪的慾望。
白青青或許能使他動搖一時,可季晴終究是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如果有機會能夠佔有季晴,白青青那個替身,分了就分了吧!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叫我。」
季北辰對她們姐妹倆道。
季晴和季雨,紛紛點頭,送他進入宴廳。
「哎,小雨啊。」
這時。
一個梳著大油頭,戴著金項鏈,肚皮微凸的男人從遠處走來。
很遠的距離,他大聲呼喚季雨。
長方形牛皮提包胯在胳膊間,皮衣皮褲,黃色雞冠頭。
男人有著土到掉渣的非主流形象,卻又自以為,自己帥到爆炸!
以一個很(油)帥(膩)的姿勢,抵達她們姐妹二人面前。
滑溜轉身,大展雙臂,駐足固定。
浮誇、油膩到了極致。
季晴震驚到嘴巴微張,合不攏了。
季雨卻是笑盈盈的抬頭,「李總,你來了啊。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小雨老師親自邀請,我怎麼能不來呢?」
李老闆視線上移,與季晴對上目光。
「這位,就是小雨老師的雙胞胎姐姐吧?」
男人伸出手掌,指尖夾著一張名片,「幸會幸會。我叫李茂。」
「你好。」
季晴點頭,接過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