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辰渡輪迴國,避開航線落地。
這樣做,是為了避免一下飛機就被秦暗盯上。
一出國就是好幾個月。
如果不是為了季晴,他對國內沒有絲毫眷戀。
支撐他回國的動力,是深深扎進心底的不甘!
幾天後。
季晴與季北辰打了照面。
在片場。
白星河的粉絲髮現落單的季晴,將她團團堵住,惡語相向,還用手裏的應援物砸她。
季北辰恰好在這刻出現。
他護在季晴身前,幫她擋下幾瓶礦泉水,又奪過粉絲手中應援棒,折斷丟棄!
以季晴兄長的身份,他出言教訓那群沒輕沒重的女粉。
旋即。
拉着季晴排開人群,走出重圍!
經歷一場鬧劇。
季晴對季北辰也說不出譴責的話。
那日花瓶砸頭的怨,隨時間流逝,漸漸淡化。
只是。
明明是兄妹,縈繞在二人間的氛圍,卻只有難以相處的尷尬。
季北辰盯着季晴,目光深沉,緘默無言。
最終。
也只能是季晴打破沉默,主動開口,「謝謝哥,幫我解圍。」
她的一聲謝,換來季北辰一聲遲到的歉意,「晴晴,對不起啊。」
「沒事,沒事了。」
季晴小手揮擺。
知道他是在為上次花瓶事件道歉,即刻便原諒了。
看到季北辰黑色風衣上,有被粉絲用雪糕砸出的臟污。
畢竟是圍困中,幫助她的人。
她淺嘆一聲,「這件外套,我幫你送去乾洗吧。」
「不用。這沒關係。晴晴……」
季北辰眼神認真起來,「我那時出國,確實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事情過去幾個月再回來,無論怎麼解釋,都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那件事,是我的錯。我不知道,該怎麼讓你原諒我?」
季晴眼神望向片場那邊。
場景已經搭好,她很快就要投入拍攝。
細細回想。
受了花瓶那遭之後,她有很多話想和季北辰說。
想認認真真的和他談一次。
讓他放棄自己,讓他認清他們倆的關係與定位,不要再做出身份逾越的事!
眼下,事情已經過去個把月。
她當時的情緒,已隨風消散。
現在,時間也不多。
「哥。我不怪你,也原諒你了。」
季晴長話短說,「但是,你只能是我哥,永遠不可能是別的身份。你在我這裏,沒有吃醋的權利,明白嗎?」
她這番坦誠話,季北辰早有心理準備。
他點下頭。
投以她誠懇的目光,「我知道。我這次,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自己也已經瞧不起自己了。」
「我對你,不會再有其他想法。也不會再吃醋。」
「以後,我只當你是妹妹,親妹妹。不會,讓你為難!」
風,由二人之間灌過。
似一道隔閡,將他們的關係,分割的明明白白。
季晴迎上季北辰毫不閃躲的眸。
在那雙湛亮的眸中,她看到真誠。
這也是第1次,季北辰答應她,永遠保持兄妹身份。
以前。
她每次說這種話時,他從不答應!
要麼轉移話題,要麼沉默以對,要麼與她爭執,奪門而出。
那個時候的季北辰,眼裏裝滿倔強與不甘。
季晴能看出,他根本不敢放棄自己,還抱着那絲執念,想要抓住她!
但現在。
她在季北辰臉上,看到的是平靜與釋懷。
他釋懷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最好!
「哥,謝謝你能這麼想。」
心頭積壓多年的石頭終於落地,季晴暗鬆一口氣。
「我執著太多年了。執著到,我連親人都快失去了。」
季北辰雙手入兜,望向蒼茫的天。
沉沉嘆出一口氣,「我也謝謝你,原諒我這麼多年的糾纏。」
「以後,我會當一個好兄長,會當一個好兒子。」
「家裏那份責任,我早該扛了。只是一直對你有妄念,才在父親面前,那麼叛逆。」
說到這。
季北辰露出沉痛的懺悔表情,「一會兒,我會向爸道歉。我要重新做回季家的兒子,季晴的哥哥,把該負的責任都負起來。」
「野了這麼些年,我真的知道錯了。」
「哥……」
季晴有被他懺悔的言論打動到。
一步上前。
她徜徉笑着,輕輕拍他手臂,「哥,你加油。現在開始,也不晚。爸爸一直在等你接收他的基業。」
不管季北辰是不是真心放下。
可他能夠,對季晴說出這番話,能夠負起他該負的責任。
季晴,選擇相信他!
這是一件好事。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
「哥,我去拍戲了。你去找爸爸吧。剛才你的那番話,爸爸聽了一定會高興。」
差不多,季晴也要工作了。
她打發季北辰離開。
二人抬手揮別。
這次。
季北辰利落轉身,抬步離開。
他沒有再多看季晴一眼,態度決絕。
事過境遷。
他成長了。
季晴望着他遙遙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欣慰的弧度。
生活各方面,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季晴啊,過來對對戲。」
導演在吆喝季晴。
她提快腳步,小跑而去,「來了。」
然而。
季北辰離開劇組,坐進車裏后。
默默撥出一個電話,給他的副手撥了一筆錢。
那錢,是用來買通今天作亂的那群女粉。
季晴不知。
從季北辰找她的那刻起,每分每秒都是戲!
季晴沉浸在戲中,扮演各式各樣的角色。
而有些人。
生活中的每一刻,都在演戲!
……
季北辰和季晴碰頭后。
秦暗才收到他已回國的消息。
花瓶之仇。
季晴可以慷慨原諒,秦暗不可以!
他當下就派人定位了季北辰的位置。
可當他推脫工作,追尋季北城之時。
兩人的碰頭,已經是在療養院!
而且。
療養院中,發生一件大事!
阮麗媛把季乘風的腦袋,砸破了!
季乘風不僅頭破血流,還陷入暈厥,被送進療養院的醫療室。
事發起因如下。
阮麗媛今天心血來潮,沒打一聲招呼,突擊療養院。
她的原意,是給季乘風辦理出院手續。
不打算經過季乘風的同意,等她辦完手續,直接通知季乘風,讓他不得不接受!
可是。
正是這次突擊來襲,讓阮麗媛撞破了季乘風和照顧他的女護工之間,不為人知的姦情!
就在那庭院中。
梨花樹下。
爍爍飛舞的葉片中,那名女護工捧著季乘風的臉,紅唇落在他的額間。
一束光打在他們身上。
女護工的唇彷彿含着陽光,將溫暖的光印在季乘風身上。
多麼刺目,多麼灼心!
那一瞬間。
阮麗媛天崩地裂,神魂皆失!
她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後來,什麼時候反應過來的也不知道?
等她神志完全清醒時。
她已經將一個花瓶扣在季乘風頭上,直接讓男人頭破血流,失去意識!
這時,季北辰正好到來。
他親眼見證,阮麗媛對季乘風施暴的那一幕!
也是季北辰將季乘風立刻推進醫務室,沒耽誤一分鐘!
而阮麗媛連跟上的勇氣都沒有。
渾身力量被抽干,重重摔在地上!
臉色蒼白,眼睫顫抖,但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再之後。
秦暗過來時,場面已經完全失控。
季乘風醒來。
阮麗媛在醫務室大吵大鬧,一把薅住女護工的頭髮!
眥目欲裂的嘶吼著:「你這個賤人!搶別人家,老公的事都做得出來!癱瘓男人你都要!你有一點道德嗎?你知不知道廉恥!」
女護工是30歲出頭的女人。
年紀比阮麗媛小。
但論外貌的話,常年做高級保養的阮麗媛並不比女護工差!
阮麗媛怎麼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被一個女護工搶了老公!
她難以接受這現實。
歇斯底里,吵鬧不休!
現場所有人都懼怕她的脾氣,沒人敢上前攔架!
季北辰倒是能攔得住。
可他雙手入兜,靜靜站在一旁,沒有想攔的意思。
因為他也覺得,該讓阮麗媛出氣!
這個女人被打死,也不關他的事。
或者說,打死了更好!
阮麗媛不就要負法律責任了么?
女護工疼的嗷嗷叫,但又不敢還手,只能做出保護自己的行為。
唯有季乘風。
脖子以下癱瘓的他,無法起身攔架,只能大聲嘶吼。
「麗媛!不是她的錯,你有什麼沖我來!生氣也沖我來!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他越是出聲阻止,阮麗媛手裏的動作就越是瘋狂!
她咬牙切齒,怒目圓瞪,恨不得撕裂這個賤人!
「北辰,你攔一下啊!你就站那看着嘛!」
季乘風吼叫不聽,只好求助季北辰。
可是。
季北辰就是冷冷瞥他一眼,出聲直說:「小媽,只要不打死人,你愛怎麼打怎麼打!後果我負,賠償我出!」
阮麗媛原來與季北辰,永遠不是一國的。
此刻。
季天寶的傾力支持,讓她收穫源源不盡的力量!
她不僅狂薅女護工的頭髮,還擰女護工的手臂!
女護工自始至終都不敢還手,除了求饒,就是嗷嗷叫。
乍一看。
挺是可憐!
直到秦暗到來。
他才進入亂局之中,將阮麗媛與女護工強行分開!
一大把頭髮落在地上,阮麗媛10根手指縫間也都是女護工的髮絲!
可她鬧騰不休,咽不下這口氣!
「你拉我幹什麼,是那個賤人搶我老公!我打死她我都不為過,你不要拉我!」
阮麗媛在秦暗的禁錮中掙扎。
可秦暗的手勁兒那麼強硬,又豈是她一個女流之輩能掙脫得了?
好幾分鐘后。
阮麗媛終於知道,她根本搏不了秦暗的力氣。
只能無力停止,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為什麼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季乘風,我這麼相信你!我給你養兒子,帶兒子,我哪點對不起你啊,你要這麼對我!」
「你都不能動了,都是廢人了,為什麼還要這樣!」
阮麗媛痛心疾首,攥著胸口衣襟,哭得涕泗橫流。
這種場面。
應該需要一個女人來開解她,讓她安下。
可偏偏。
留在這現場的,是三個大男人。
季乘風管不了這件事,他閉上眼,重重嘆氣。
秦暗給阮麗媛拿來紙巾。
可他剛才阻止阮麗媛毆打女護工,阮麗媛對他氣憤不已!
拿起他手上的紙巾,遠遠丟出去!
季北辰又把紙巾撿回來,連抽好幾張塞到阮麗媛手中。
也只有季北辰對阮麗媛說:「小媽,一會兒我去查那個女人。她破壞我們家庭,我不會讓她好過!」
阮麗媛平時最討厭季北辰!
可偏偏在這時。
只有季北辰,義無反顧與她站在一個立場,為她出頭爭氣!
僅這一瞬間。
阮麗媛淚眼朦朧的看向季北辰,竟覺得他無比順眼!
「那就是一個普通的離異女人。換個護工就是了,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她沒圖我什麼,我也沒給她什麼!」
季乘風出口幫那個女護工說話。
一雙眉頭皺的很緊,他招呼秦暗:「秦暗啊,你先把麗媛送回家吧。這件事情,等我冷靜冷靜,再想想怎麼跟你們交待。」
「你還想怎麼交代?你都出軌了,你還想怎麼交待!」
阮麗媛氣急敗壞的吼道,「你還不讓北辰去教學那個女人!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啊?你要那麼護着她?她給你生兒子了嗎?她是你老婆嗎!」
阮麗媛重重拍胸口,「我才是你老婆,我才是給你生兒子、養兒子的女人!你應該護着我才對,你還護著那個女人!」
「季乘風,我萬萬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真是瞎了眼了,我這一輩子都以為你是好男人!」
季乘風沉沉嘆息,「是,我是做了不對的事。可那都是我的錯,跟她無關。該補償家庭的,我一定會補償。麗媛,你脾氣太急了,我跟你生活,太有壓力了。」
阮麗媛氣的起身撲向季乘風,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你說誰脾氣急,你現在說有壓力了!你早為什麼不說,為什麼現在說!」
阮麗媛歇斯底里的吼著,唾沫橫飛,「是你出軌啊,賤男人!你憑什麼還說是我的問題!你都只剩下頭能動了,你還出軌!你怎麼不去死呢,死了我還以為你是好男人!」
「你去死吧你!」
說話間。
阮麗媛雙手已經掐上季乘風的脖頸。
她雙眸通紅,佈滿血絲。
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可面上表情,卻那麼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