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阮麗媛回到醫院。
發現被秦暗照顧一天的季晴,非凡沒有一分好轉,還舊患添新傷,虛弱的不像話!
她立刻就把秦暗趕出病房,沒給一分面子!
可阮麗媛和季晴又怎麼會想到。
秦暗根本沒回家,他回酒店洗了個澡,就在醫院停車場的車內坐着。
一等就是一晚,甚至一夜。
阮麗媛給他打完泄憤電話,不消片刻,人已趕到病房。
肩披夜霜,一身寒意。
趕到時,他大口喘息,肩背手心直顫抖。
人心都是肉做的。
見他如此。
阮麗媛也說不出責怪的話,連排斥的眼神里,都不自覺地多了分動容。
「晴晴,怎麼樣?」
秦暗握住她的手,挨着床沿坐下。
大掌撫上季晴額間,滾燙溫度,使人不安。
他又傾身上前,以額抵額。
「怎麼這麼燙?」
秦暗鎖眉問。
「傷口引起的發燒啊。」
阮麗媛嘴裏又忍不住責怪,「都你乾的好事!就不該讓你照顧晴晴!」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秦暗連連認錯。
他雙手包握住季晴冰涼的小手,揉搓輕捏,恩寵備至。
「用藥了嗎?痛不痛?哪不舒服?」他問。
「哪裏都痛。」
季晴沒有假裝艱難,哭腔軟軟道:「頭痛的厲害,睡都睡不着了。」
她剛哭過一陣,雙眸通紅,鼻頭也紅彤彤的。
向他傾訴身體痛楚,竟莫名覺得委屈,委屈到眼淚又不爭氣的冒出。
「別哭,我找醫生。」
秦暗正要起身,阮麗媛出聲叫住,「不用找了,鎮痛泵已經用上了。沒那麼快起效,過會兒才會有效果。」
秦暗才又坐回身。
伸手輕拭季晴臉上晶瑩的淚。
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秦暗心疼的厲害!
像是有人在他心上狠狠地擰,用力擰!
「找到那季北辰沒有啊?」
阮麗媛鎖眉直問:「他幹了壞事怎麼人就消失了,一聲道歉都沒有?」
「按理說,現在應該是他在這裏,向我女兒磕頭認錯才對!」
阮麗媛憤憤不平道。
「他出國了。」
秦暗回應。
他後來也立刻讓人去找季北辰。
想把季北辰抓回來,送到季晴面前。
摔了她的手機,害她嚎啕大哭,秦暗很是自責內疚。
但查到季北辰第一時間逃出國,他也就不再追查下去了。
那個窩囊廢當逃兵,反倒正合秦暗的意。
秦暗讓人關注季北辰的動向,只要回國,就把人堵住!
「什麼玩意,把我家晴晴打成這樣,一聲道歉沒有,人就逃出國了。太沒責任心,沒擔當了!」
阮麗媛憤慨罵道。
「晴晴,我給你讀故事。」
這旁。
秦暗擦盡季晴的淚后,已經拿出一本溝通故事會,長指翻頁。
「你們幹嘛?」
阮麗媛愣住。
接着。
她就見秦暗聲色並茂的讀起,故事會雜誌中的一篇文章。
季晴雙腿蜷起,臂彎抱住,靜坐着,聆聽他清磁嗓音念出的故事。
這一刻。
時間,彷彿靜了下來。
暖黃色的床頭燈,將秦暗的立體五官勾勒的更顯深邃。
他字正腔圓,繪聲繪色的朗讀那篇類似於人間慘劇的文章。
聲音,在病房每個角落飄揚。
悠揚緩慢,撫慰人心。
因為是故事。
季晴與阮麗媛都聽的很認真。
頃刻便沉浸下去,思緒與故事走向一同沉淪。
其實。
這也是兩年婚姻里,他們夫妻生活磨合出的習慣。
季晴身嬌體軟,怕疼愛哭。
小傷小痛,她都能眼淚嘩啦。
是每個男人都會想用心呵護的,水一樣的女人。
秦暗那時不會哄人,也不會強吻,強擁。
某次,姨媽痛的厲害。
季晴在床上打滾,眼淚直流。即使服用布洛芬,也藥效甚微。
秦暗毫無辦法。
她讓他讀童話故事給她聽,轉移她的疼痛注意力。
之後。
姨媽期實在是熬不住的夜晚,她就會找秦暗,讓他給她念故事。
念到她睡着,他還會抱她回房。
但她也不會每次都找,總怕打擾他,也怕對他養成依賴。
秦暗是一種精神依賴,比藥物依賴,更可怕。
待秦暗讀完一篇文章,季晴意猶未盡,傷口的疼痛已經不明顯了。
阮麗媛也是。
「沒了啊?」
阮麗媛的思緒,還沒從故事裏抽離出來。
「媽,這是期刊。後續故事要等下一期的雜誌。」秦暗解釋。
「哦,原來雜誌文章還連載的啊。」
阮麗媛緩緩點頭,「不過,還蠻感人的哦。一個啞巴雪地里撿到女孩,自己都窮到叮噹響,還把女兒養那麼好。」
「嗯。」
季晴也點頭,有被那篇故事感動到。
「還要聽嗎?」
秦暗指尖翻頁,問她。
「要聽。」
季晴回答。
她聲音軟軟的,還有哭腔餘音。
聽來,有一股撒嬌的味道。
阮麗媛莫名被他們酸到。
再看向他二人時,四目相對,眼波流轉,擦槍走火!
連她這外人都能清晰看出,他們眼裏有愛!
這就糟糕了。
秦暗這個男人,天生一雙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阮麗媛不太相信,他對晴晴的愛是深厚的,唯一的。
可阮麗媛非常確定,晴晴對感情的態度,始終如一!
晴晴要是深陷情網,指不定會重蹈覆轍!
「秦暗,你那雜誌給我,我來念吧。」
阮麗媛想斬斷情絲,出手制止。
她能夠接受,女兒把秦暗當個備胎,考察幾年。
但不能接受,他們剛離婚就膩膩歪歪,一副明天就能復婚的樣子!
阮麗媛有個想法。
她該給晴晴,多找些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