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鄭濤做完一系列檢查,傷口也處理完畢。
急診病房,鄭濤戰戰兢兢地,望著站在窗邊的那道陰暗背影。
鄭濤是做夢也沒想到,季晴背後竟然是有金主的。
而且,她的金主竟然還是秦暗這號商圈大佬!
鄭濤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此刻滿腦子思考的不是他的傷,而是如何讓秦暗放過他?
「季晴啊。真是對不起啊,喝上頭了,都不知道在幹什麼。我原來不是這樣的人,給你留下這種印象,真是慚愧。」
鄭濤只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並向季晴道歉。
他難以跟秦暗交待,只能先徵求季晴的原諒。
季晴站在病床邊。
她的距離與床近,可她的目光卻是緊鎖窗邊佇立的男人。
秦暗沉默的很。
他那麼安靜時,他的情緒免不了牽動人心。
負手而立,他在窗邊靜默。
夜風刮過他稜角分明的臉,也將他的怒一併帶給旁人。
季晴視線凝住他,邊回鄭濤:「鄭導,如果我不原諒你,你會把我踢齣劇組嗎?」
「當然不會!」
鄭濤哪敢踢她啊,她可是秦暗的女人。
「今天這事是我的錯,又不是你的錯。哪能讓你承擔責任。」
鄭濤的眸,小心翼翼移向秦暗。
那人始終沒有一句話,也不知能不能放過他?
雖然吃苦受傷的是他。
但那人要是記仇,想整他。
以後在這圈子裡,他將會過的很難!
鄭濤不得不忍氣吞聲,繼續從季晴下手。
「季晴啊,明天我就說,是我自己摔成這樣的。今晚的事,我不提,你不提,能捂得住。」
鄭濤瞟著秦暗,拍馬屁道:「好在秦先生幾個拳頭讓我酒醒了,沒釀出大禍。不然,我以後在劇組碰著你,都要抬不起頭了。」
「那就不要碰到。」
終於,窗邊的男人說話了。
秦暗側身,冷漠陰翳的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清晰可見的是,他陰鷙的眸正死死盯著鄭濤。
「秦先生,我是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和季晴有這一層面的關係啊。」
鄭濤抓住機會,忙向男人示弱,「說來說去,就是我的錯!您打我是我活該,都是我自找的!您打的好!」
一波馬屁拍完,鄭濤緊跟再說:「我向您保證,這事捂死在咱們三人間。絕不會讓劇組其他人知道!也絕不影響季晴!」
「就這?」
秦暗尾音上揚,並不滿意這份處理結果。
鄭濤進一步表示,「以後在劇組,我一定多多照拂季晴!是我對不起季晴,我必須賠她幾部好資源!等這部戲結束,我再給她推幾個頂級資源,我親自帶她進好劇組!」
「我一定把季晴當親閨女一樣對待!」
這個不久前,說著要把季晴娶回家的男人。
現在,已經只敢說讓季晴當他閨女了。
「她是我女人。她能缺好資源?」
秦暗眸色淺淡,掃過季晴,又移回到鄭濤身上。
「你退齣劇組。我就放過你。」
秦暗不緊不慢,道出懲罰。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借病請假,退齣劇組!」
鄭濤不敢與他談條件,連連答應。
他識時務者為俊傑,一忍再忍。
確實,也換來秦暗一點仁慈。
否則,秦暗即使面上不針對他。動動手指,也能毀掉他的生活。
離開醫院。
季晴以為,他會負氣離開。
畢竟,她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他一個高高在上,從未被冒犯過的王。
怎麼能受得了挨巴掌的辱?
哪想。
秦暗不僅沒有離開,還驅車一路,將她帶回酒店。
同樣地,他也跟進房間。
只是那張臉一如既往陰沉。
怎麼看,都是怒火難消的狀態。
他坐在床上,緘默不語。
那身沉重氣壓,碾壓空氣,讓同處於一個空間里的季晴,感受到深深壓迫。
季晴垂頭站到他身前,「對不起。」
秦暗鷹隼般的眸掃過她的臉,語氣很涼,「去洗澡。」
「嗯?」
季晴一愣。
她以為,免不了要被他一番指責,一通泄憤。
「洗澡。」
秦暗重複。
語氣與眼神,凜若冰霜。
季晴也不再多說什麼,聽話去洗澡了。
可衛生間的門一關上,秦暗就操起茶几上的紙巾盒,重重摔在地上!
塑料盒直接摔破!
怒意壓迫空氣,氛圍很窒息。
好在季晴已經不在了。
沒被他的火氣牽連。
又或許。
他一直忍著,不將脾氣發泄在她身上。
只有她看不見時,才是他能宣洩的時候。
季晴洗完澡出來。
秦暗還是那個姿勢坐著,只是臉上的情緒,沒那麼重了。
他甚至主動喚她,「過來。」
季晴小心翼翼走向他,緊緊關注他擰起眉。
「你還在氣嗎?」
她問著。
但剛問完,就被秦暗扼住手腕,一把拉到身前。
毫無防備,跌坐在他腿上。
秦暗的大掌攏在她盈盈細腰。
依然眉目緊鎖,帶著恨意凝她。
「我成年後,就沒有人再扇過我巴掌。」他道。
「你知道的,那時情況緊急。」
季晴自知理虧,腦袋垂的很低。
秦暗當然知道。
所以,才忍下滿腹怨氣,不捨得朝她發泄一分。
「我還小時,我爸娶了后媽。那個女人,扇過我三個巴掌。」
秦暗突然說起舊日往事,「我忍不了那股氣,每次都會打回去。所以你知道,我忍你,忍的多辛苦?」
季晴咬緊下唇,濕漉漉的眼,盯住他被她打過的那半張臉。
「那,你打回來吧。」她道。
說完。
季晴就乖乖坐正,露出一張臉,閉上眼,任由他處置。
黑暗中,她只感覺,右臉被溫熱的氣息包裹。
下一秒。
湮滅天地的薄荷氣息,撲面而來。
他的大掌捧住她的臉,將她摁進肩頭,雙臂收攏,狠狠地吻!
季晴迷迷糊糊睜開眼,鼻尖嗅到他呼出的薄荷香,頭暈目眩,天搖地動。
當他的舌在她唇間翻攪風雲時,仿若有一道雷電落在頭頂。
從頭到腳,酥麻柔軟,渾身使不出一點勁。
她一分都不願挪動,手指頭都懶得動彈。
可她的唇卻是在回應,他時深時淺的吻。
直到。
一隻冒犯的手沒入浴袍,熾熱的指尖觸及到冰涼肌膚。
季晴才猛地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