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暗小時跟后媽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那個女人苛待他,辱罵他,嘴上最常掛的字眼就是『滾出去』!
這幾個字,既是童年陰影,也是夢魘魔咒,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里。
沒有人,能對秦暗用『滾』這個字。
季晴也一樣。
他渾身上下散發危險氣息,眸如獵豹,狠狠瞪著那隻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季晴從未見過秦暗如此狠惡的神情,她怎麼能不恐懼?
她想逃,卻雙腿發軟,難以邁出一步。
秦暗什麼時候撲上來,怎麼撲上來的,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轉眼他就到了眼前,像只嗜血食肉的野獸,大口咬住她的唇!
疼痛在唇上蔓延,血腥味融化在口腔間,又被他的瘋狂掃蕩沖淡。
他如狼似虎的啃咬著她的唇,身上散發著野獸般兇狠的氣息。
她雙手死死抵住他堅硬的胸膛,像只被獵豹叼在口中的小兔,毫無縛雞之力。
強硬與掙扎間,兩道急促的呼吸,狠狠交融。
季晴的利爪嵌入他的胸前肌肉,或許有給他帶來一絲疼痛。
可下一秒,秦暗強而有力的大掌鉗制住她的手腕,抬高,扣押在頭頂。
他僅僅只用一隻手便輕鬆扼住她的雙手,讓這個身嬌體軟的女人,絲毫不得動彈!
他狠狠吻她,用盡全力,身體、喉嚨燥熱發乾,陽火燃燒。
半睜眼時,眼底寫滿情慾。
「只要沒離婚,我就是你男人!」
秦暗大掌捏住她的小臉,暗啞聲音說著危險的話,「那晚沒辦成又怎麼樣?只要我想,現在就能辦!」
「唔!」
季晴反抗的聲音,再次被他強橫的唇堵住,只在擁擠的吻中,發出那點咽咽嗚嗚的聲音。
身子在顫抖,委屈翻江倒海,衝上鼻尖,酸的難以呼吸。
眼淚無法控制的流,一顆一顆,順著吹彈可破的臉蛋滑落,留下一道道晶瑩淚痕。
秦暗半睜的眸間,終究是發現她的淚。
他愕然。
好似有一記柔軟的拳頭,驟然撞擊他的心臟。
愧疚,油然而生。
野蠻肆虐的吻漸漸溫柔。
那不控制力道啃咬,漸而轉變成淺啄慢吮。
吻過她的唇珠,她的鼻尖,她臉頰黏糊糊的淚痕,最後,吻在她輕輕顫抖的濕睫。
每一分,每一寸的吻,都溫柔到骨子裡。
季晴顫動的身子終於平復。
她輕輕抽噎,烏瞳矇著一層濕霧,眼帘一蓋,滾燙的淚珠奪眶而出。
秦暗又是低頭,吮住這顆溫熱的淚。
鹹味,在唇間溢開。
「對不起。我失控了……」
秦暗啞聲道歉,控制她的那隻大掌也鬆了力道。
季晴雙手緩緩放下,卻又再度抬起,猛推他胸膛!
「你出去!出去!」
很快,秦暗被她推出房間。
哐當一聲,她重重關門,只留一陣風揚起他額前稀碎的發。
這扇門,隔開的不僅是兩個人,還有兩顆心。
季晴的心房徹底為他壘上院牆,開始防備他越來越過分的冒犯。
他想要她的身體。
季晴感覺到了。
可是。
他選擇季雨,又與季雨同居,又與她簽訂離婚協議。
一顆心留在季雨那裡,卻想要她的身體!
他這麼臟,他憑什麼!
即使很愛,她也不會給!絕不!
季晴纖薄的背脊順著房門緩緩滑落,她癱軟在地,淚如泉湧。
用手背擦過濕黏黏的臉,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他的口水?
這天。
季晴的小號空間里,添下濃重的一筆傷心話。
【秦暗不愛我,愛季雨。可他又想要我的身體,想有夫妻之實。
好噁心。
已經開始懷疑,我愛過的男人是不是禽獸?】
深夜。
秦暗與凌波,正在書房開跨國視頻會議。
兼顧國外分公司的時差,會議時間被定在深夜。
只是,深夜真不合適開會。
集中注意力,竟那麼難。
「暫停一下。」
秦暗實在無法集中注意。
滿腦子都是季晴香軟的唇,咸濕的淚,倔強又厭惡的眼神。
會議效率很低!
視頻里,各公司的高層領導紛紛頓住,隔著電腦屏幕,幾十道目光齊刷刷投向秦暗。
等他發號施令。
坐在一旁的凌波也側目而來,「秦總,要咖啡嗎?」
秦暗指節分明的手摘下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劍眉深擰,指腹輕揉太陽穴。
他穿著深色睡袍,姿態鬆散時,胸前梯田般的肌肉乍泄,一舉一動,又攻又欲。
凌波不緊不慢伸手,擋住攝像頭,阻止秦暗隔著屏幕散發魅力。
「我頭疼,起來走走。你們繼續開會,凌波,做好會議記錄。」
「好的秦總。」
秦暗起身離開。
不知不覺,來到季晴房間門外。
知道今天又惹她生氣,她不會想見到他。
卻還是不知不覺,用鑰匙打開她的房門。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內,萬籟俱寂。
秦暗一步踏入,卻忽然響起制止聲,「別進來!」
腳步頓住。
秦暗停在門邊,指尖摸到開關,打開兩盞暗燈。
床頭兩側的歐式壁燈,不太刺眼的暖黃色,僅僅只夠照亮一張床。
也夠了。
他只是想看看,她有沒有好好躺在床上?
見她躲進被窩,小小一團,縮在床沿。玲瓏身形蜷縮成蝦,是很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偌大一張床,她只睡三分之一。
那空出三分之二,是在等人填補?
「我等會兒開完會,還能來你這睡么?」秦暗問她。
他幾乎不會徵求她的意見。
兩年生活,他一直是發號施令的王,只會用命令式的口吻對待她。
此刻,他這一聲問,是多麼難得,多麼罕見!
「不能。」
可是季晴沒有心軟,冷硬拒絕。
「那我不睡了。熬到五點,我做早餐。」
秦暗或許有在用計謀,故意將自己弄的可憐,「你想吃什麼?」
「不用你做。」季晴回。
「那帶你出去吃。明天,你要想吃垃圾食品,我也陪你。」
秦暗飲食一向乾淨,不吃垃圾食品。
跟他生活這兩年,季晴沒敢當他面,吃一頓炸雞、燒烤、路邊攤。
甚至她在外面偷吃,被他抓到時,總會被他奪走,扔進垃圾桶。
所以這一刻,秦暗也是在退步了。
只是。
傷害已經造成,這些有用么?
「你愛吃什麼吃什麼,我不跟你吃。」季晴道。
「橙花影視的合同,準備好了。」
秦暗只能拿出最後一招,「給你安排了資歷深厚的經紀人。明天中午,跟經紀人一起吃飯。」
「……」
半天,被窩裡傳出低聲,「喔。」
她答應了。
秦暗抿唇,唇形弧度上揚,眉眼溢出欣喜。
「我繼續開會,你好好睡。」
秦暗浮躁不安的心,總算落回胸膛。
天知道。
這兩次與她爭吵后,他的心就同原子彈投城,轟轟隆隆,沒有一秒安穩過。
只想立刻和好,立刻哄住她,立刻恢復往昔!
直到她心軟,直到她願意和好,心中城池得以重建。
「等下。」
季晴喚住他,五指慢慢掀開被褥,露出一雙清亮黑瞳,與他四目相對。
「嗯。」
秦暗雙手環胸,懶懶倚靠門邊,靜候她發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