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合圍陵陽

  殺！

  岳飛眼望著祖郎等人不斷朝著自己的方向衝殺過來，當即驚喝一聲，體內氣血如江河一般澎湃涌動著，一股股凝重的真氣匯聚於周身，然後蛻變成極為可怕的威勢。

  蘊含著無窮殺意的威勢席捲空間，令得岳飛的氣勢如山如火一般猛然爆發著。

  唰的一聲，岳飛周身虹光籠罩，刺目的神光將投射在大地上的陽光吞沒，身影一動的瞬間，轟然將附近的空間撕裂成粉碎。

  手中瀝泉槍宛若化作一頭真龍，隔空朝著祖郎的方向一刺，無邊神光驟然爆發，凌厲到極致的殺機牢牢地鎖定著祖郎全身。

  下一刻，洶湧澎湃的轟擊如排山倒海般衝破虛空，眨眼間便跨越兩人之間的距離，猛然刺了過來。

  亂軍之中，祖郎的長槍微微抖動，被槍刃貫穿的士卒如同破舊麻袋一般倒飛出去，隨即寒毛直立，心底里突然浮現一絲驚悚。

  緊接著他便感受到強烈的危機感，裸露在外的面門不由自主地受到一絲刺痛。

  「該死，敵人怎麼還有如此厲害的大將！」

  祖郎錯估了岳飛麾下將領的實力，以為除了作為先鋒的楊再興和趙破奴之外，就無其他有實力的大將。

  他本以為岳飛只是一個實力普普通通，頂多有些統帥才能的將領，結果無論是武藝上還是指揮兵馬上，都遠遠勝過他們這幫山越。

  思緒如閃電般在腦海中掠過，祖郎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與氣血如沸水一樣瘋狂地涌動，迸發出強勁的力量。

  長槍抖擻，瞬息在虛空中化作無窮無盡的槍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點點，在祖郎身前化作一陣密不透風的槍陣鋒芒。

  雙臂猛然甩動，抖擻的槍花在半空中綻放，冷冽的殺機鋪滿了整個空間，隨著祖郎的動作呼嘯著朝著岳飛的方向轟殺而去。

  轟隆隆……

  霎那間，空間發生動盪，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隨著兩人的碰撞而在虛空中掀起，以兩人為中心的大地迅速蔓延出一道道蜿蜒的裂痕。

  「我不可能死的……」

  祖郎的臉皮被狂風吹得抖動起來，他強行接住岳飛的這一槍招，體內的氣血翻騰不斷，隨著他的七竅不斷涌了出來。

  眼眸布滿著血線，他在岳飛的威壓之下發出搏命的嘶吼聲，紊亂的氣息被他強行壓制，渾身上下的力量再一次催動，灌入抖動的雙臂掄起長槍，山崩一般朝著岳飛的腦門砸去。

  面對敵人充滿殺意的一招，岳飛倒是顯得過於輕鬆愜意，只見瀝泉槍鋒芒一轉，渾身爆射出璀璨奪目的金光，剎那間便刺中了祖郎那杆來勢洶洶的長槍。

  兩把兵刃瞬息之間碰撞在一起，頓時發出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無數火星濺射在半空中，洶湧澎湃的力勁推動空氣掀起無形的氣浪。

  激盪在空中的餘波擠壓空氣，陣陣虛空炸裂的爆鳴聲轟然炸響，周圍廝殺在一起的士卒們，聽到這陣刺耳的爆鳴後瞬間被震得七竅流血，臉龐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爆鳴聲過後，便聽得見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

  岳飛長槍甩動，以一個極為詭異的角度讓開祖郎的兵刃，宛若毒蛇顯露獠牙，猛然盯在對方的肩窩處，強橫的力量硬生生地攪碎祖郎的整肢手臂。

  下一刻，祖郎便被岳飛一槍挑飛出去，沾滿鮮血的臉龐上陡然變得慘白萬分，整個人連連撞翻好幾個人，在大地上砸出一個深坑後倒地不起。

  「祖郎！」

  位於附近的費棧等人見到岳飛兩槍就把祖郎擊成重傷，他們頓時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能夠叫的出名字的山越首領們如黃蜂群一般席捲而來，呼吸之間便把重傷昏迷不醒的祖郎救了起來。

  祖郎可是他們的核心人物，是將所有山越連接在一起的人，這萬一死在這裡的話，陵陽縣的山越們遲早就會分崩離析，一鬨而散，得來不易的縣城也要拱手相讓。

  「祖郎重傷不醒，敵人軍隊勢大，還是撤回陵陽縣再作打算。」

  費棧的眼眸在周邊的環境來回掃視著，卻發現龍雀軍的將士們已經站穩了腳跟，並且憑藉著強大的軍隊素質，開始將突襲的山越賊人往戰場外圍推去。

  山越雖然兇悍，但畢竟沒有經歷過正規的訓練，面對整頓好的漢軍，山越人基本上無法在正面戰場上將他們擊潰。

  並且祖郎已經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無法繼續指揮軍隊作戰，費棧當機立斷，決定撤回陵陽再作打算。

  得虧在伏擊之前，祖郎曾經提及過伏擊失敗的局勢，也知道龍雀軍的厲害，所以一旦局勢不利於他們的話，就必須要讓兵馬撤退到陵陽。

  他們好不容易才把陵陽縣從周昕跟韋孝寬手中割來陵陽縣，可不能因為上頭而被敵人拿下。

  「休走！」

  岳飛眉頭一挑，他也沒想到敵人居然會在這時候有撤退的打算，當即大喝一聲，催動著戰馬奔襲而來。

  然而費棧畏懼岳飛強大的實力，根本不敢與他在正面硬碰硬，連忙調度著附近的山越士卒朝著岳飛圍殺過去。

  以血肉鑄成的城牆，哪怕是岳飛，終究無法一口氣將上百個敵人擊殺，長槍瘋魔一般揮舞著，無數道血線潑灑在半空中。

  但費棧等人的目的已經達到，在岳飛衝出來之前，先一步帶著祖郎消失在亂軍之中。

  「我們也走。」

  圍殺趙破奴的毛甘跟金奇兩人相視一眼，立刻閃動身影將趙破奴給捨棄。

  雖然他們聯手能夠壓制趙破奴，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趙破奴反而開始占據上風，逐漸將他們反壓制的跡象。

  如今費棧下令要撤退，他們恰好是鬆了一口氣，兩人同時發力逼退趙破奴後，如同滑膩的泥鰍一樣，鑽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敵人下令撤兵，龍雀軍哪裡會讓對方安然離開，岳飛當即命令，追擊狼狽逃跑的敵人。

  只不過祖郎似乎早有準備，龍雀軍追擊不過上百米後，兩側的密林又鑽出一隊隊弓箭手。

  唰唰唰！

  一根根箭矢劃破虛空，發出刺耳的喧囂聲，在半空中形成一陣密集的箭雨，盡數將中間的龍雀軍籠罩在內。

  突如其來的變化，瞬間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方才穩住陣腳的龍雀軍再一次發生混亂，糟亂的動靜又一次出現。

  位於中軍靠後的岳飛以及衛青，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他們倒是小看了祖郎這些山越，沒想到對方還留有這麼一手。

  「祖郎此人都有謀略，我居然會在他的手上連吃兩個暗虧。」

  岳飛只恨自己剛才沒有一槍把祖郎給擊殺，如此一來的話他就無須要頭疼之後的戰爭，只需要猛攻陵陽即可。

  衛青扶著漢劍點了點頭，回答道：「聽聞會稽郡有一大帥，名為潘臨。此人心思周密，如果不是主公暗藏一手，不然的話就連龍雀城都有危險。」

  他們來到李濟帳下時間較短，自然不太了解李濟發家之前的情況，只能從其他將領口中知道些許。

  經歷了敵人接二連三的埋伏偷襲，哪怕是岳飛率領的軍隊，他們的士氣也開始低落下來，可惜這支軍隊不是岳飛的岳家軍，不然的話被人偷襲後也不會降低軍心。

  費棧等人有了弓箭手的騷亂，他們藉助對路途的熟悉，很快便領著剩餘的山越賊人，逃遁到陵陽縣城中。

  擔任先鋒的楊再興以及霍去病兩人，他們此時也返回到岳飛面前，只不過他們的情況頗有些狼狽，身上的甲冑布滿了各種坑洞窟窿。

  顯然，擁有強橫實力的他們，早就被祖郎的弓箭手們給盯上，絕大部分的羽箭都朝著這兩人的身上招呼著。

  「末將誤中敵人埋伏，請將軍責罰。」

  楊再興羞愧難當，直接在岳飛面前跪倒在地上，告罪說道。

  岳飛搖了搖頭，手臂抓著楊再興拉了起來，寬慰道：「此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倒是本將有些疏忽了，接二連三地中了敵人的埋伏。」

  一軍之主將主動將責任給攬在身上，這讓附近的士卒心生敬佩。

  可沒有多少將帥能夠岳飛那樣主動把責任攬在身上，而更多的人會將責任推到麾下的將士身上，並且還會痛罵叫打一頓。

  「陵陽有十多萬山越聚集，涇縣那裡又有韋孝寬坐鎮，他們之間的涇水就像生命線一樣將陵陽跟涇縣兩座縣城連接在一起，看樣子我們要拿下他們得花費不小的力氣。」

  岳飛突然覺得祖郎能夠占據陵陽縣，其實就是韋孝寬的計謀，對方欲圖用著這十多萬山越，硬生生地將他們拖死在陵陽縣城下。

  他估摸著，一旦這兩方勢力即將要分出勝負的時候，韋孝寬這方勢力定然如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一樣，強勢從涇水南下進攻他們。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岳飛就必須要進攻陵陽的同時，提防涇水上游的韋孝寬他們。

  衛青回答道：「不過好在的是，祖郎已經被將軍擊成重傷，短時間內是無法恢復過來。缺乏祖郎的指揮，陵陽縣的山越們的實力恐怕要下降一個檔次。」

  陵陽縣終究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根本比不上洛陽、長安這樣的巨城，更何況它連宛陵縣都比不上。

  哪怕這座縣城中有十多萬山越聚眾在裡面，但那又如何？

  山越的生產力極為低下，居住在深山老林中的他們能夠耕種的土地稀少，祖郎他們的糧草是根本無法供給這十多萬人長時間作戰。

  再說了，這十多萬人之中可有著不少的婦孺孩童，他們基本上是無法加入戰場成為戰兵，頂多就是幫忙運輸各種物資罷了。

  因此，岳飛等人只需要面對的一座小縣城以及數萬兵力的軍隊。

  「涇水上游是韋孝寬的地盤，我們進攻的時候，他們很有可能會派兵過來偷襲我們，我們需要在這條水路上布下防線。去病，你領一支兵馬防守涇水，以免韋孝寬的軍隊偷襲。」

  岳飛還是擔憂韋孝寬這頭黃雀，於是乎命令霍去病獨領一支兵馬，在涇水上設立一道防線。

  可惜的是，涇水跟浙水並不聯通，不然的話岳飛便可以調動浙水的船隻，依靠龍雀水師的實力，將涇水的下游控制。

  連續幾次的伏擊，讓岳飛提高了警惕，龍雀軍在他的指揮下逐步穩健地向著陵陽推進。

  期間費棧也是派遣兵馬在岳飛的路途上進行埋伏，然而岳飛吃了兩次暗虧，哪裡還會上費棧的當。

  費棧的伏擊不僅沒有受到多少成效，反而還被岳飛利用，倒是在岳飛手中折損了不少兵馬。

  龍雀軍穩穩噹噹地向前前進，山越在陵陽外圍設下的重重防線，在這支聲勢浩大的軍隊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就像是被巨石碾壓而過的雞蛋，瞬間被碾壓得不成人樣。

  見到野戰根本不是岳飛的對手，挨了這麼多次打的費棧終於聰明了一回，果斷將剩餘的兵馬回收到城中，並且還派人暗中燒毀周邊的密林，免得被岳飛他們利用來打造攻城器械。

  只是有些惋惜的是，此時候天氣較為炎熱，費棧他們無法用冷水澆灌城牆，起到堅壁清野的效果。

  很快，岳飛率領著大軍出現在陵陽縣城下，兵臨陵陽。

  此時候，陵陽縣城上匯聚著丹陽郡中的絕大多數山越首領，費棧、金奇、毛甘……

  唯獨缺少著祖郎這個最為核心的人物。

  祖郎被岳飛打得重傷倒地不起，哪怕到了現在，岳飛等人兵臨城下，祖郎還未從昏迷狀態下甦醒過來。

  山越的醫師稀缺，擁有高超手段的醫師更是沒有，能夠吊住祖郎的命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依照醫師的判斷，恐怕岳飛將整個陵陽縣城給拿下，祖郎的傷勢都無法完全好轉。

  「他們來了……」

  費棧雙手死死地扣著城牆上的磚頭，手指頭陷入進去的痛楚也無法讓他回過神來。

  在他的視線中，遠處的龍雀軍大營相互連接，冰冷肅殺的煞氣沖天而起，攪得整個天地變得昏暗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