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虛空猛然被一股偉力撕裂成兩邊,無數閃電穿梭其中。
李存孝彷彿突破了什麼枷鎖,禹王槊只是如秋風掃落葉輕輕掃來,便直接引動天地變化,無窮氣浪狂風倒卷而來,爆發出強烈的威能。
伴隨着沉悶而有力的震動聲,李存孝的雙瞳中爆射出兩道神光,宛若天上神靈一般,手中兵刃勢不可擋地向前橫掃,一舉砸在對方兩桿兵器身上。
只見戰場中心狂風大作,無數火星在空氣中迸射,巨毋霸和馬武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回收兵刃,就被禹王槊砸中。
半空中濺起一點點散發着暗淡無色的血光,兩人頓時被轟退數米之遠,嘴角處流淌著鮮血。
「他似乎變得更強了……」
巨毋霸緊緊抓着大刀,幾乎被肢解的甲胄如一塊破布披在身上,不斷滲出鮮血,他望着李存孝的眼神中,充滿了忌憚。
而馬武更加不堪,腰腹處又是多出了數道血色深痕,如果不是他用真氣鎖住五臟六腑,體內的大小腸子早就灑落出來。
李存孝以一敵二,不僅沒有落入下風,反而不斷佔據上風,要不是巨毋霸拼着受傷的風險護著馬武,馬武早就被他斬殺在當場。
渡馬來回走動,李存孝雙眼中露出冷光,提着禹王槊指向兩人,勸降說道:
「董賊行那大逆不道之事,爾等為何還如此執迷不悟,倒不如投降我主,為我主衝鋒陷陣。」
這兩人勇武不凡,要是放在龍雀軍中,也能夠在眾多將領排在前列,李存孝欣賞兩人的實力,寧願放棄救援南陽軍,也要將這兩人勸服。
畢竟救了南陽軍也得不到什麼實質上的獎勵,還不如說服兩個猛將投靠李濟,增強龍雀軍的實力。
只不過巨毋霸微微搖了搖頭,他的意思十分明顯,寧願戰死沙場,也不乞求投降。
「馬武你先走,我來拖住他。」巨毋霸重新提起大刀,轉眼看向身旁重傷的馬武。
馬武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以他這樣的狀態,別說與巨毋霸一同聯手對抗李存孝了,就連能不能夠衝出去都是一個問題。
再說了哪怕他現在是全盛狀態,也不見得能夠幫巨毋霸分攤多少壓力,反而還會讓對方因為自己而分散注意力。
絕世武將的對決,不是他這樣水平能夠插手的。
「看樣子你是想殿後了,不過也好,這樣你也能夠全力出手了。」
李存孝的禹王槊化作一道利芒,朝着欲要逃離的馬武背後刺去,卻途中被大刀攔住,掀起一陣餘波。
「少說廢話!」
巨毋霸厲聲嘶吼起來,強行壓制翻騰不止的氣血,再次輪動沉重無比的大刀,捲起無窮氣浪,宛如濤濤海浪,眨眼之間斬向李存孝的胸膛。
竭盡全力的一記劈砍,恍如能夠讓天傾、讓地陷,周邊的空間猛然炸裂成無數塊,隨着狂風的肆虐化作一道道恐怖無邊的神威,欲圖毀滅擋在眼前的一切。
面對對手的全力一擊,李存孝難得露出一絲凝重,只見他同樣大吼一聲,渾身上下的真氣滾滾散發出來,捲起沙粒泥塊。
數不盡的真氣呼嘯著在他身後凝集成一具金甲巨人,手中托著一束神光,僅僅彌散在虛空中的一絲威能,就能頃刻間碾壓這方空間。
李存孝也是使出自己最強的一擊,手中的禹王槊猛然探出,宛若神龍從深潭中升起,震得周邊的虛空蕩起肉眼可見的波紋。
伴隨着李存孝的動作,身後的金甲巨人也是揮臂驅使神光,彷彿能夠點穿重重空間,對着巨毋霸身上激射。
霎那間,整個戰場的大地,彷彿真有地龍在翻身,竟然震動起來,無數裂痕如蜿蜒曲折的長蛇,胡亂無章地向外蔓延。
兩人的餘波威勢向四方席捲,似乎碾壓一切的氣浪掀飛無數士卒,大片血肉在空中肢解成一塊塊,戰場上空彷彿下起一陣血雨。
踏!踏!踏!
一道龐大的身影從馬背上被轟飛出去,粗大的腳掌連連落在大地上,踐踏出一個個深坑。
巨毋霸的大刀狠狠地插入地面,強行止住向後飛去的頹勢,臉色不斷發白,兩排牙齒早就被鮮血浸透。
而李存孝依舊穩穩地坐在馬背上,周圍的虛空被各種神光偉力攪和得如同漿糊一般,讓所有人都看不起李存孝的神情變化。
「果然是個不錯的對手,再來!」
李存孝聲如洪鐘,震得這方空間搖搖欲墜,震得周邊的士卒陷入眩暈,震得巨毋霸的五臟六腑再次受創,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一股衝天而起的煞氣彌散開來,令得巨毋霸彷彿墜入冰窟之中,虛空中的溫度下降數十度。
轟鳴聲從李存孝體內傳出,氣血宛若沸騰的開水在翻滾著,天地虛空再一次發生變化。
李存孝沒有開口勸降,而是選擇繼續出手。
對付像巨毋霸這樣的人,除非把他打昏迷送到聯軍的地牢中,否則是無法勸說對方投降的。
可李存孝話音未落,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宛若山雨欲來的威勢瞬間充斥着戰場。
李存孝猛然心中一凜,一股森冷刺骨的寒意出現在心頭上,背後不斷傳來一陣陣怪風,讓他不免得皺起眉頭。
下一秒,他頓時露出凝重之色,不假思索地催動全身上下的力氣,禹王槊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轟然朝前一刺。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道黑色神光突然出現在李存孝的前面,只見一個黑大個提着禹王槊,刺穿虛空,直接轟擊在李存孝的兵刃上。
兩桿禹王神槊化作兩頭神龍,一頭散發着金光,彷彿能夠鎮壓一切事物,一頭流淌著烏光,彷彿能夠吞噬。
兩人的氣血真氣催動到了極致,手上的動作化作虛影,剎那間捲起一陣狂暴的搏殺。
轟鳴聲不斷震蕩空間,眨眼間兩人不知道交手多少回合,周邊虛空湧現無數異象,電閃雷鳴,赤火閃耀,僅僅掀起一絲餘威,都能過摧毀一切的生靈。
嘩啦!
不知何時戰場的上空凝聚重重烏雲,瞬間就落下傾盆大雨。
但是兩人交戰的中心似乎沒有受到干擾,細小的雨滴在散發出來餘威的都被碾壓成粉末狀。
「還不快走?!」
雨幕中傳來一絲驚吼聲,隨後一道神光霹靂閃爍,抓住尤亮的分神,一舉刺穿他的胸膛,挑飛一塊血肉。
大雨中藏匿著一絲血光。
巨毋霸見狀,只好提起手中的大刀,搶奪一匹戰馬,奪陣沖了出去。
連尤亮都落入了下風,即便他巨毋霸也加入戰場,恐怕也無法短時間內解決掉對方。
再說了,秦帆命令他們儘快撤離,也沒必要再與李存孝糾纏在一起。
至於說尤亮少了他幫忙,會不會逃不出去,巨毋霸倒也不太擔心。
即使尤亮武藝比李存孝差,但也絕不會差到哪裏去,自保的手段自然也有。
越是旗鼓相當的高手,越不可能在戰場上被對方生擒。
「沒想到你也使用禹王槊,只不過你的武藝比我差上不少了。」
李存孝沒想到還有人跟他一樣,會使用這樣的奇門兵器,而武藝不輸他多少,讓他不由得興奮起來。
然而尤亮只是抿起了嘴,全神貫注地尋找逃出去的機會。
黑長人尤亮不僅武藝高超,而且智謀頗為不俗,屬於是文武雙全的猛將。
突然,尤亮的禹王槊倒轉斜刺,盪開對方兵刃的瞬間,猛然拽動韁繩,催動戰馬一溜煙地逃了出去。
李存孝頓時大怒,想要催馬追趕的時候,對方的身影早就被大雨淹沒,消失得不見蹤影。
「還真就跑了。」
他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幾乎同一水平線上的武將,別說生擒對方了,就連當場斬殺的難度也是極高。
對方擺明了要跑路,即使他李存孝有再高明的手段,也未必能夠留下對方,頂多讓對方再付出一些代價罷了。
大雨持續了後半夜,不僅沖刷著吃了敗戰的南陽士卒們,還將地面上的鮮血碎肉沖刷得四處都有。
戰場到處都有殘缺不全的屍體,又經過雨水的浸泡,變得浮腫不堪,整座大營還彌散著一股惡臭難聞的味道。
各路諸侯大軍的主將商議,決定將駐紮的地方繼續向後挪移。
「紀靈將軍的傷勢頗為嚴重,軍中的醫匠可能沒辦法解決。」
「濟北軍的大將于禁也是一樣,被對方一槊重傷倒地,到現在都還是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
「虎豹騎統領曹純被打成重傷,如果不能得到及時的治療,恐怕這輩子都無法下床行走了。」
「我軍士卒損失超過五萬,重傷者更是不計其數,恐怕之後的大戰,我軍無力繼續參加了。」
閻象最終還是保住了性命,史敬思和黃忠在他慘遭毒手之前,先一步找到了他。
只不過以南陽軍現在的情況來看,閻象保住性命又能如何,袁術要是知道了這樣的情況,指不定拔劍把他砍死在當場。
「聽聞南陽郡中有神醫,名為張仲景,以主公四世三公的背景,或許請他出手。」
張勳身旁有南陽郡本土人士卒,於是一番好意地提醒閻象。
然而閻象卻露出一絲絕望,回答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張仲景的名聲我也聽說過,只不過此人素來神出鬼沒,恐怕這時候應該不在南陽郡中。」
「無須擔心,主公軍中有一神醫,曾經醫治好吾兒的頑疾。我立刻派人與主公聯繫,請神醫過來,只不過……」
黃忠冷不丁地說道,臉色卻露出一絲為難。
「如果李太守的神醫能夠醫治好各位將軍的傷勢,我一定會說服主公滿足李太守的要求的。」
閻象一把抓住黃忠的手臂,差點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流在黃忠身上。
而其餘諸侯的將領也紛紛點頭,與閻象一樣答應黃忠的條件。
受重傷的這些將領,可都是軍中身居要位,地位崇高,別說些許糧草資源,送裝備的條件他們都得答應。
在他們後撤休整的同時,已經躲會虎牢關的秦帆等人得知華雄被抓住,以及他的兩員副將戰死沙場的消息后,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起來。
原本秦帆想要趁著西涼軍勢弱的時候,擊敗李肅暫時接過虎牢關的權柄,但隨即被張賓否決,認為這是權力逾越,會受到董卓的忌憚。
隨後在張賓的建議下,秦帆與李肅商討一番后,立刻派人將消息傳到遠在洛陽的董卓,讓他決定一個新的守將。
這時候的董卓才剛剛上朝,沉浸著剿滅三萬濟北軍的喜悅。
對於他們來說,第一戰的勝利被他們拿下,不僅大漲自己這邊的士氣,還狠狠打壓了諸侯聯軍。
這一來一回董卓他們獲得了巨大優勢,自認為優勢在他們手中。
「稟告相國,虎牢關守將華雄帶兵夜襲諸侯聯軍的先鋒大營,即將大勝而歸,但……」
「但是什麼,如此吞吞吐吐是想要咱家砍了你的腦袋嗎?」董卓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妙。
「相國大人,原本一切順利地進行,但是途中殺出了援兵,讓這次夜襲並沒有完全成功。而且據士卒傳回來的消息,華雄將軍被敵人俘虜,趙岑跟胡軫兩位將軍戰死沙場。」
傳消息的士卒立刻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以他對董卓的了解,不求饒地話很大概率被一劍砍死在當場。
果不其然,一聽到消息后,董卓那臃腫的身軀騰得一下站了起來,猙獰的臉龐上充斥着怒火,要不是有旁人阻攔著,恐怕早就讓這小卒子嘗嘗他的劍是否鋒利。
「相國無須如此惱怒,勝敗乃兵家常事,華將軍被俘虜,證明對方沒有殺害他的意思,至於胡軫趙岑他們二人,恐怕在場的同僚都憋著一口氣為他們報仇。」
說話的卻是近日趕會洛陽的李儒,他一出現讓董卓瞬間找回了底氣。
李儒話音剛落,下面一眾的悍將紛紛出列,請求董卓讓他們帶兵出關,為胡軫趙岑兩人討回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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