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年幼無知,抓著裙擺束手無策的女孩,李濟就是一陣頭大。
果然當日所思所想,今日就實現了。
也不知道王猛那廝使了什麼手段,對謝煚說了什麼花言巧語,竟然讓對方乖乖地把自己女兒送上李濟的府中。
現在的謝夫人不過十歲,看上去十分青澀,但從樣貌上看有成為美女的潛力,是一個美人胚子。
「小女雲舒見過太守大人。」
謝雲舒低著頭怯生生地說道,時不時偷看起坐在主位的李濟。
按照自家父親的說法,似乎這個不僅年輕還長得帥的一塌糊塗的太守,是她未來服侍的對象。
「嗯……」
李濟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面無表情。
謝夫人謝雲舒現在不過十歲,自然不可能跟李濟在這時候成親,先不說李濟答不答應,外面的士子要是知道了,非得天天堵在李濟門口,臭罵他一頓。
所以謝煚另尋僻徑,提前將自己的女兒送到李濟身邊,作為李濟的侍女,照顧李濟的起居飲食。
「貂蟬,貂蟬……」
一直躲在屏風後面偷聽的貂蟬只能出來,對著李濟行禮。
貂蟬是李濟通過張讓向王允家人索取來的,年紀也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不比謝雲舒大多少。
說實話,李濟並不是長時間呆在府中,整個領主府中只有一個侍女貂蟬,其餘都是做工的工人。
所以小侍女謝雲舒只能交由貂蟬來調教。
怎麼公子都喜歡像自己一樣小的侍女?
得知自己的任務后,貂蟬露出一個狐疑的神情。
不過與李濟接觸許久的她自然知道對方的脾氣,作為一個優秀的侍女,要學會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問,什麼事情不可以問。
像這些個人癖好的東西,蘭質蕙心的貂蟬自然是要把疑惑按在心裡。
安排好謝雲舒之後,李濟長舒一口氣,正欲偷懶摸魚時,擔任督郵,監察官民的文天祥找到了他。
「你是說這焦家欺壓百姓,惹得當地不少百姓都對他們痛恨不已,而且門客眾多,勢力極大,就連縣令還要給他薄面?」
李濟聽到文天祥的彙報后,不由得有些異樣。
雖然他對會稽郡內的世家豪強不感興趣,只知道一些重要世家,但這焦家他在現世中了解到一點。
焦家焦矯,曾任征羌縣令,活躍於東漢末年,供養大量門客,縱容他們胡作非為,連當地的郡守縣令都不敢與他交惡。
而且他還跟東吳大臣步鷲有著不少淵源。
焦矯這人嫌貧愛貴,喜歡招待有名望的士人,看不起出身貧困的人。
當時避難來到會稽的步鷲跟同好友衛旌在焦矯的盤上種瓜,因為怕這個惡霸侵佔他們的田地,於是兩人上府送瓜,想要與焦矯搞好關係。
因為焦矯是一個嫌貧愛貴的人,自然不把這兩個種瓜謀生的窮人放在眼裡,先是把他們晾在外邊,后是以冷飯冷盤招待他們。
衛旌受不了焦矯的對待方式,想要帶著步鷲離開,卻發現對方鎮靜自若的吃著飯。
當衛旌質問他為什麼怎麼做,步鷲以「吾等貧賤,是以主人以貧賤遇之,固其宜也,當何所恥」,回答得十分從容。
也不知道步鷲有沒有來到會稽避難。
李濟一邊聽著文天祥的彙報,思緒早就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主公,不知道我們該怎麼處理這個焦家?」
文天祥詢問道。
會稽世家豪強林立,不是所有世家豪強都跟謝煚的謝家一樣善待百姓,更多的像是焦矯這樣的大族在這片土地上肆意妄為,壓榨百姓,跟藏匿在深山老林中的山越並無兩樣。
「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樣子這火得把這焦家燒得一乾二淨,」
李濟冷笑一聲。
……
十二月中旬,會稽郡再次飄起大雪,而呆在府內的焦矯正宴請供養的所有,欣賞著美姬的舞步。
宴會中不時響起陣陣粗鄙之語,在場的美姬被逗得滿臉通紅。
突然外面一陣喧鬧聲響起,驚擾了這群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男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焦矯被打擾了雅興,十分不喜。
似乎在回應他的問題,屋外響起一陣拳腳相擊的聲音,以及幾聲慘叫。
一個僕人沖了進來,哭喊著跪在焦矯面前,「家……家主,外面一個自稱為文天祥的人,說是太守的督郵,帶著一支官兵不由分說地闖了進來。」
望著僕人衣服上的鮮血,焦矯頓時知道剛剛為何會有人在慘叫。
「看樣子來者不善啊……」
文天祥穿著督郵的官服,一身正氣凜然,龍行虎步地踏入府中。
身後還跟著一個魁梧的黑臉大漢,肩上的大刀還掛著肉沫,鮮血從刀尖上滴落。
「不知督郵大人前來有何要事?」
焦矯深吸一口氣,壓制著心中的怒意對文天祥拱手道。
「本官接到當地百姓的檢舉,說焦家主你縱容門客,隨意欺壓百姓,不知可有此事?」
「怎麼可能,焦家門客向來都是本性純良之輩,如何會作出這樣的舉措,文督郵怕是誤會了。」
文天祥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隨後說道:「是嗎?」
「哈哈,這些門客都是我焦某人招攬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們的品行。文督郵難不成相信那群大字不識一個的刁民,而懷疑我這個曾經擔任縣令的人?」
「呵!」
文天祥顯然沒有在意對方言語中的威脅。
他背後有李濟這個太守撐腰,手中還有特權調用的兵馬,焦矯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怎麼會被文天祥放在眼裡。
「難道本官會因為焦家主的話而放棄調查這件案子?還請焦家主跟隨我們回去接受審查。」
「這……,好吧。焦某人問心無愧,不怕督郵大人的審查。」
焦矯只當是對方想要敲詐一筆,心中已有不少底氣。
「對了,焦家主,你的門客對本官以及太守出言不遜,殺了他們不過分吧。」
文天祥難得露出一個笑容,但在焦矯眼中,這份笑容顯得過於陽光。
「不……不介意。」
「那麼請吧。」
未等焦矯答話,周倉大步向前,粗壯的手臂直接擒住對方,可怕的力量讓焦矯動彈不得。
不僅是焦矯,文天祥帶來的兵馬一擁而上,將在場的門客全都押送回去,一個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