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威廉是個理智的人,但是想到他們因為不敢冒險,就貿然把秦寧關進隔離區,他心裡就惱火。
雖然知道哈爾是關心他,可他的命是命,秦寧的命就不是命嗎?
他沒有親眼見過隔離區的狀況,但是關於裡面的傳聞他還是聽過的,這裡面有很多有在戰爭中被毒氣所傷的軍人,也有因為被各種原因病毒感染的人。
進去的人,就極少會出來。
他推開哈爾,暴躁的走了幾圈,現在只能等醫生出結果。
可是等了幾個小時,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他捏緊拳頭,真的要發火了。
「祁先生,您再耐心等等,報告沒出來,您進去催促也沒用。」哈爾安撫。
祁威廉只能咬牙,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繼續等。
「威廉!」
聽見席一凡的聲音,祁威廉猛然抬頭,看見席一凡帶著另一個氣勢強大的男人走來。
「一凡,報告還沒,」
祁威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男人低沉的聲音逼問。
「我妻子呢?」
祁威廉轉頭看向他,「你是秦寧的丈夫?」
「少廢話,我妻子呢?!」韓君羽不耐的加重了語氣。
哈爾聽見這男人對祁先生說話如此不客氣,臉色不好,語氣也有了幾分強勢,「這位先生,請你說話客氣點,你妻子現在被關進隔離區,要等報告出來才能放出來。」
韓君羽冷眼掃了他一眼,哈爾立即感覺後頸發寒,膽顫的縮了縮腦袋。
「隔離區,呵,誰能打開?」
「要院長同意,部隊里的人才會同意。」隔離區是部隊看守的。
「把該死的院長叫來,祁威廉,是你把我妻子帶到醫院,這筆賬我稍後再給你算!」韓君羽的語氣又狠又冷,祁威廉感覺到危險,本能的捏緊拳頭。
寧傅也很快趕到醫院,趕到院長辦公室的時候,直接甩了一堆資料。
秦寧身上的病毒是一個大家族裡隱秘研究的病毒,他們醫院搞研究的人不可能觸碰到這種病毒,等他們研究出Z病毒是不是有傳播性,黃花菜早涼了。
院長看了寧傅拿過來的資料,這才知道秦寧的傷口會病變是因為秦寧的體質特殊,用了醫院的消毒水,這才翻身這種效果。
所以這個病毒感染,醫院裡的葯,也脫不了干係。
院長意識到寧傅是這方面的人才,而且他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他們要是打官司,反將一軍,把責任全都推到醫院,那醫院就是吃不了兜著走。
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趕緊聯繫軍方放人。
聽院長打了電話,韓君羽起身,陰寒的棕眸盯著院長。
「我妻子最好不要有事,要不然……呵呵。」
院長打了一個冷顫,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身份,可他莫名的感覺到恐懼。
跟著軍方的人去隔離區,在外鋼鐵外,看見鎖在鋼絲旁邊的女人,縮成一團,韓君羽的心臟抽疼。
他加快腳步,不等醫護人員給秦寧身上噴消毒水,他走到她身邊,不管不顧的把她抱起來。
「對不起,寧寧,我來晚了。」
秦寧仰頭,看見熟悉的身影,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做夢,伸手觸碰到他溫熱的臉頰才意識不是做夢,這是真的,她哭著抱緊他。
「韓君羽,我害怕。」
「別怕,別怕,我帶你走。」韓君羽抱她離開。站在一旁的兩位穿著白色套裝的工裝的工作人員對視,都想著要從這裡離開的人,都要全身消毒的,以防沾染到病菌,可這位韓先生倒是任性,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們就把
人抱走了。
寧傅看秦寧的情況不太好,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表情,說了一句人他們帶走了,用不著他們擔心。回到公寓,寧傅先給秦寧處理傷口,秦寧的傷口裂開,裡面又有些腐爛,要把裡面的死肉弄出來,會有些疼,秦寧沙啞的聲音喊了幾聲,也許是累積了,又受到驚嚇,躺
在韓君羽的懷裡睡著了。
但是睡得淺,韓君羽一動,她就驚醒,看得韓君羽心疼不已。
「沒事了,寧寧。」
秦寧仰頭看了他好一會,才安心的閉上眼睛,可還是昏昏沉沉的,越睡越頭疼,趴在韓君羽懷裡低聲哭泣。
韓君羽拍著她的後背,知道她是被嚇壞了,一隻手蒙住她的眼睛,掌心被眼淚打濕。
她的眼淚像是灼人的沸水,燙的他整隻手臂都僵硬。
秦寧哭了好一會,情緒才平靜下來,又睡了一會,韓君羽怕她會餓,又把她挖起來喂著吃了點東西,給她洗了澡,才讓她繼續睡。
可躺在他的懷裡,秦寧卻怎麼也睡不著了,覺得抱著他有些熱,翻身想要和他保持距離。
「寧寧,是哪裡不舒服嗎?」
韓君羽起身,看她臉色發紅,額頭也燙的厲害。
「寧傅!」
正在客廳休息的寧傅聽見韓君羽的話,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起身去卧室。
給秦寧測試體溫,發燒了。
「現在怎麼辦?」韓君羽連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在抖。
寧傅之前說過,秦寧最糟糕的情況就是發燒,控制不了身體的溫度,那些病毒會反噬。
「我已經給我的團隊發消息了,他們過來還要幾個小時,你先把她抱去洗手間。」
寧傅去洗漱間,先放了水,韓君羽試水,水是涼的。
「你讓她放在這麼冷的水裡?」韓君羽握緊的拳頭暴起青筋。
「物理降溫,韓君羽,要命最重要。」寧傅也是沒辦法。
放在冷水裡,皮膚表層可以降溫,但是她體內的問題卻一時降不下來,寧傅給她測試溫度,不降反升。
「去拿冰塊來。」
韓君羽知道他要冰塊是給秦寧吃,咬了咬牙,起身去準備冰塊。
平時冷水都捨不得給她喝半杯,現在卻要看見她往秦寧嘴裡一塊一塊的塞冰塊,韓君羽暴躁的想殺人。
察覺到男人盯著自己的視線像是冷刀,寧傅也皺緊了眉頭,他也下不了手。
可不下手,這可就要人命。
先給秦寧降了溫,可是因為是喝了冷水的緣故,她的腸胃有些不適,被韓君羽抱起來就吐了他一身。
韓君羽臉色不變,給她擦了臉,又給她洗了澡換了衣服,寧傅的團隊也來了。
韓君羽坐在外面客廳里,幾天不休息,他眼下泛著青黑,臉色憔悴。
席一凡和祁威廉一起過來,聽說秦寧的情況還沒有穩定下來,兩人對視,都很擔心。
祁威廉想道歉,是他沒有保護她,還把她送到那種地方去。
席一凡拉住他,讓他別的火上澆油,韓君羽正在氣頭上,現在誰送上去誰就得死。
不是他開玩笑,韓君羽要是真有心弄死一個人,他有的是手段。
祁威廉只能去問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地方,韓君羽看他,冷聲警告,不想死的就滾遠點,別讓他眼前晃來晃去,他真怕一時手癢,弄得他死於荒野。
兩個小時后,寧傅一臉疲倦的走出來,但他並沒有摘掉受傷的皮套,顯然這場治療還沒有結束。「韓君羽,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寧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