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着一群倒在地上哎喲哎喲慘叫的小混混,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站着的這群人一個個氣質不凡,非常地社會精英,完全看不出來居然能放倒這群混混。
要知道這群混混里有好幾個都是他們派出所的常客,仗着有點身手沒少逞兇鬥狠,一般人對上只有吃虧的份。
這不才放出來不久又犯事,大街上圍堵毆打他人,真是服了,敗壞他們黎城的治安環境和城市形象。
這還是元旦假期呢,這條小路又不算很偏僻,不少路人都看到了這裏的動靜。
影響非常地不好。
「我是蘇家二少蘇哲龍,你們不能抓我!」蘇哲龍大喊起來,「我才是挨打的那一個,看到沒,我臉上都挂彩了!你們應該去抓那群人,他們才是不法分子!」
你在說屁呢?尋釁滋事被人反殺了,就開始誣賴別人?
警察本來不想說,但看他叫得煩人,忍不住沉下臉:「閉嘴,老實點!別人那叫正當防衛!」
別說那群人下手有分寸,就算是真的打出了點傷,那也是活該好嗎。
蘇哲龍不想閉嘴:「……我們蘇家是黎城的納稅大戶,我看你們誰敢得罪我。」
「帶走,快帶走!」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納稅大戶又怎麼了,納稅大戶就可以當法制咖嗎?
警局的人沒多廢話,直接把人按住押上了警車。
上車前,蘇哲龍還用憤怒的眼神瞪着顧臻和顧錚然,媽的,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上了,這兩人絕對不要想好過!
「你們給老子等著!」
——
蘇正厚著臉皮在別墅里等了許久,也不見時凜回來,眼看着時間不早了,只能起身告辭。
晚上還有個商業論壇酒會,他必須出席。
畢竟這次酒會可是邀請了顧錚然和時昭,這兩人也是他極力想要結交的對象。
如果能混入他們那個圈子,達成穩固的合作關係,蘇家絕對能更上一層樓。
「蘇總,不好了,二少出事了!」秘書接了個電話,臉色倏地變了。
蘇正心裏一緊,這可是他私心裏最疼愛的兒子!
「哲龍怎麼了?什麼,有人打了他還報警把他送到警察局去了?混賬!」蘇正氣得不輕。
「到底是誰幹的,還想不想混了?不行,趕緊給祁安打電話,讓他疏通關係去把他二哥給撈出來!」
「還有,讓對方滾過來給我道歉,我只給他半小時的時間!」
他沒給最疼愛的兒子保住蘇家繼承人的位置,已經是很心痛了,可如果兒子連在黎城過得舒心隨性都不行,那就是在打他的臉,打整個蘇家的臉!
秘書去溝通了一番之後,回來戰戰兢兢地彙報,「蘇總,恐怕不行。」
蘇正已經來到商業論壇開設的酒店,邊走邊不耐煩地說,「怎麼不行了?難道對方的時間比我還難約?」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在黎城他可絕對算得上是金字塔頂尖的那一批人物。
秘書:「……那邊建議您親自去一趟警局。」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現在就去。」
蘇正氣得頭暈,「你是怎麼溝通的,我這個商業論壇多重要你知不知道?時昭和顧錚然都會參加!」
在時凜那邊碰了一鼻子灰已經讓他很不快了,時昭和顧錚然這邊他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你他媽告訴我,警局那邊有什麼大人物非要我親自去不可?」對秘書工作的極度不滿,讓蘇正停下腳步訓斥道,「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我要是今天去了,我他媽跟你姓!」
秘書:「……剛剛跟我通電話的是顧錚然顧總,二少去找顧總公子的麻煩,還和顧總干架了。」
想想那個男人在電話里迫人的威壓,他就忍不住抖了抖。
蘇正:「……」
你他媽的在說誰?
秘書:「還有時昭時總也在,他的人也捲入了進來。」
蘇正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怎麼聽到的消息一個比一個讓他更加不想聽到呢。
太迷惑了,他兒子不僅打了顧總公子,還跟顧總干架,最後還得罪了時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肯定是秘書在胡說八道!
蘇正開始大口大口吸氣。
秘書閉着眼睛乾脆一鼓作氣說完,「還有時凜先生也在,他也親自動手了。」
蘇正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差點站不住!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腦子嗡嗡嗡的,喘了口氣對過來攙扶自己的秘書吼,「快點備車,我要去警局!」
——
賀新顏配合著做完筆錄,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時凜。
對方站在夜色中,眸光沉靜地看着她,眼角的淚痣被燈光照着,眉眼是驚人的漂亮。
她心裏還有疑惑需要解答,對時凜說,「我先出去一下……」
時凜把一份文件資料遞給了她,「剛剛讓人緊急送過來的。」
賀新顏接了過來,發現這是一份關於顧家的調查報告。
她剛好想要的東西。
賀新顏抬頭看着時凜,之前顧錚然的失態,不僅她看在了眼裏,時凜也看在了眼裏。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拿到這份調查報告,絕對是費了一些力氣。
但相對應的,這裏面的內容不會特別深,沒辦法深挖出一些東西。
兩個人走到相對僻靜的角落,時凜臉上的神色平靜而溫和。
說話的聲音也放得輕柔而理智,「顧錚然和妻子婚內育有一子一女,小女兒在十六年前走丟,之後夫妻倆離婚,兒子隨着前妻去了國外——顧臻就是他的大兒子。」
離婚?賀新顏困惑地看着時凜,居然都已經離婚了嗎?
時凜輕聲說:「離婚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顧先生此後一直沒有再娶。」
這並不是他要說的重點,重點是,「——根據顧家人的說法,顧先生後來找到了丟失的小女孩,可孩子那時候已經不在人世。」
賀新顏低頭看着文件資料,表情平靜地看着文件上那段描述。
孩子被一對不孕不育的農民夫婦收養,成了留守兒童,在某年雨水泛濫的季節去河邊玩耍,跌進冰冷的河中再也沒有回來。
找過去的親生父親和兄長,面對的只是一座小小的孤墳。
「這是怎麼回事?」賀新顏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所以顧先生把我錯認成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