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現實一角

  與此同時，李文淵已經拿到了早已製作完成、卻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有進行實驗的「現實透孔儀」。

  製作完成後，他驚奇地發現這台儀器和「帷幕透孔儀」極為相似，外觀上看都是一個緻密的金屬球體。

  不僅如此，「現實透孔儀」的通用備註里將之歸為了來自「沃陶姆文明」的產物，哪怕那個文明是不知道多少個「宇宙紀元」之前的文明。

  而人類似乎僅僅只是將之「本土化」了，實際的工作原理並沒有產生任何改變，哪怕是直到現在，也讓這個文明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流傳到了現在。

  實心的緻密球體被架在了專門的立場發生器中，用反重力場令其方便操作的同時，特殊的電場會為其提供啟動所需的能量。

  「現實透孔儀」啟動同樣要耗費巨大的能量，但與「創世之柱」相比卻小得多，小到一顆完全運作的戴森球就能夠支撐其啟動的費用。

  李文淵最開始有些難以理解為什麼看上去有著更強悍功效的「現實透孔儀」要比「創世之柱」無論從體積還是耗能上都小得多。

  不過後來他明白了，「現實透孔儀」所產生的「修改」同樣會被宇宙本身逐漸修正，而且修正速度要快上許多。

  「現實透孔儀」受制於結構，無法長時間啟動，否則會導致儀器本身受損，等到它下次能夠啟動時，上次所產生的「修改」早已全部回歸正常，不像「創世之柱」那樣能夠持續不斷地「修改」。

  簡單來說，這個東西就是用來進行「臨時修改」的，畢竟它的操作與啟動都相當容易，甚至可以量產當做戰艦的某種「輔助設備」來使用。

  不過在李文淵看來，「現實透孔儀」最重要的作用還是其能夠「窺探真實」的效果。

  他真的很想親自看一眼構成了世界的那些「數據」們。

  於是在準備完全後，李文淵微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按照已有的模板啟動了「現實透孔儀」。

  「專家」留給他的「現實認知集成」中同樣有屬於『現實透孔儀』的模板，藉助這玩意兒，他很快就找到了「窺探真實」的方法。

  而後，伴隨著緻密圓球的激活，微弱的電流聲似乎在整個飛船周圍瀰漫開來。

  「現實透孔儀」依然在束縛它的立場中高速旋轉著，似乎沒有產生任何改變，但李文淵仍然通過多艘飛船的傳感器、以及早已布置好的觀測站密切注視著啟動了「現實透孔儀」的飛船。

  「窺探真實」並不是某種特定的「修改」，而是某種「修改」達到了極致之後所會引發的特殊景象。

  用比較形象的話語來說，就是數據處理「過載」了，出現了某些難以察覺的「漏洞」。

  雖然「漏洞」很快就被修復，只會持續一瞬間，但也足夠窺探出「真實」的一角。

  而後，世界便突然間停滯了一瞬。

  「現實透孔儀」的旋轉定格在了這一剎那，周圍的分子也在這一刻凍結、不再運動。

  行星停止了自轉與公轉，整個星系群也不再圍繞著中心的超大質量黑洞旋轉。

  「流放者」的飛船在半路上停滯，飛船上的戰士們臉上還帶著狂熱的表情。

  「沉默者」與「獵手」的交火也停了下來，「物質分解器」的光芒與月牙戰艦艦體的反光也凝結在半空中，這其中，唯有環繞著月牙戰艦的點點「數據光芒」並未失去活力，而是在這剎那的停滯間保持著飛速的變動。

  下一個瞬間，「過載」結束了，世界的一切看似都恢復了正常，什麼都沒有發生改變，然而整個宇宙的所有知性生命卻都在這之後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神經信號傳遞速度極快的「流放者」們瞬間就意識到他們的意識「慢」了一拍，就像中途的「時間」消失了那般。

  他們迅速檢測起了各種計時設備，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就仿佛那種感覺是一種集體癔症一樣。

  而「沉默者」和「獵手」也同樣察覺到了怪異感，雖然交戰的部分並沒有因此停滯，卻也足夠吸引他們的注意了。

  他們可不會將之判讀為癔症，他們都有著各自的理解。

  「沉默者」幾乎是立刻就將這份異常聯想到了李文淵身上，在他們看來，這附近最後可能引起這種異常的就是他了。

  而「獵手」則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他們對「窺探真實」同樣有著深入研究，明白這種現象發生的根本原因。

  於是他們立刻啟動了他們的「特殊預案」，開始尋找起誘發這種現象的位置。

  與「記錄者」結下樑子久了，他們已經有了獨特的探查手段，因為這往往代表著「記錄者」又進行了某種強大的「修改」，而這種「修改」是會留下明顯跡象的。

  他們需要判斷是不是「記錄者」來了。

  至於引發這一切的李文淵，則有些震撼地看著傳感器中的畫面。

  在「現實透孔儀」啟動前，畫面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卻是在啟動後的一瞬間、也即世界都停止運轉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飛船周圍逐漸「淡」下來的宇宙背景。

  這一瞬只有幾幀的時間，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飛船周圍的宇宙正在向另一種顏色轉變。

  本就空曠的空間變得虛幻了許多，仿佛是被添上了某種「渲染」那樣，讓飛船周圍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以一定的規則布滿了大量的字符，塞滿了每一處可視空間，只有當字符出現了變化時，才能在不同間隔的字符中看到空隙。

  這些字符並不是阿拉伯數字，但李文淵卻有種感覺，這就是一種「數字」，用與計算機相似的方式運作著，構成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停滯的時間結束了，宇宙又恢復了正常，那些字符與獨特空間如同幻覺一樣消失。

  不過李文淵卻已經驗證了他們宇宙的「真相」。

  一顆特質的純鐵圓球被他放在了飛船的附近位置，在世界「改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組成鐵球的「數據」與組成空間的「數據」格格不入。

  即便由於數據字符過於密集、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塗鴉，也能清晰地分辨出鐵球的「數據」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為那些數據是「浮」在了「空間數據」上的。

  而後，他長舒了一口不存在的氣，查看起了他這次啟動「現實透孔儀」的收穫。

  他並沒有改變多少東西，僅僅只是將對人類痕跡有特殊反應的專用探測波的覆蓋範圍擴大到了整個星系。

  這固然會導致他瞬間接收到大量雜亂的冗餘數據，卻也代表著整個「流放地」星系都被他掃描了一遍。

  他要做的僅僅只是從中分離出「最特殊」的那一部分。

  電來的有點晚，欠的兩章還在碼，預計凌晨放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