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承載著對星空嚮往的『探求者一號』無人探測飛船已經成功到達距離我們210億公里的位置。」
「雖然它所攜帶的核動力電池只能再工作42年,但它在這段時間中仍能保持著與我們的聯繫,源源不斷地將太空中的景色傳回這裡!」
「我相信,這雖然是我國的一小步,卻會是全世界的一大步!」
「……」
「——嗶!」
還在播報著新聞的電視被突然關閉,而這也引來了觀看者的不滿。
「爸你幹嘛啊!你終止了你兒子的一次偉大進步,這可是值得全世界都慶祝的一件事!」
雖然觀看者如此叫囂著,但看著自己父親那逐漸陰沉的表情,他隨即頭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只聽他喊著「我想起來還有作業要做!」隨即便聽到了房門反鎖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裡邊做作業。
而這位父親看著自己兒子頑皮的模樣,也只能無奈地嘆氣,隨後目光轉移到了桌上的報紙,看著上邊各種關於「宇宙探索」的消息,露出了嚴肅的神情。
他坐到了桌前,開始一頁頁地翻閱著報紙,並不時因為上邊的各種慶祝性報導而皺眉。
「掩飾信息很有一套啊……就算是這麼久了,也沒有露出絲毫的端倪嗎?」
這個人似乎知道一些內幕,看完那些報紙後,他直接起身,留下一張「自己做晚飯」的紙條後,便披上大衣匆匆出門。
街道上一如既往,有匆匆下班的人群,也有放學回家的學生,在這一眾「往回走」的人群中,他這麼一個逆行者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卻見他打了個電話,似乎是在約什麼人見面,隨後行進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最終來到了一處隱蔽的酒館。
而就在他剛坐下不久,另一位同樣身著大衣的人也匆匆來到此處,然後直接坐到了他的身前。
「……呼,老師,您應該知道我從事的工作有嚴格的保密性,而您的身份又……比較特殊,為了您學生的前程著想,以後可以不要再找我了嗎?」
此人一坐下便是滿口的抱怨,然而從話語中卻能聽出他們其實十分熟絡。
被稱為「老師」的男人也並不在意此人的語氣,而是認真地說:
「伱不該來的,可你還是來說,這說明我這個『老師』在你心中還算有點分量。」
「那當然,畢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外星文明科學家』——惑星學者。您有所求,學生自然不可不來。」
被叫出這個許久沒有用過名號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回憶往昔的神情,卻又迅速變得堅定。
只見他直接開口道:「閒聊就免了,我找你肯定是有要事商談的。自從天文所把我辭退後,我就一直對那個發現耿耿於懷。」
「可二十年過去了,我居然沒有看到絲毫的有關報導,也沒有打聽到任何的信息,我想知道,所里真的有重視我所說的那個發現嗎?」
惑星學者的眼神十分炙熱,像是一定要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那樣,將他的學生都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得無奈地承認道:
「……事實上,您的發現在最初確實引起了所里上下的重視,這件事甚至驚動了一些大人物,讓所里的人幾乎是加班加點幹了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您也知道,信息的傳遞是需要時間的,自從所里主動回話——」
「——什麼!?」聽到這一段的惑星學者「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聲音甚至都因為巨大的不可思議而有些變形。
「我離開前,不是再三叮囑不要回復任何信息、只需要安靜地做一個聽眾就好了嗎?!為什麼要去回復那些『外星文明』的消息?!」
酒館中的其他人因為惑星學者的異樣而都看了過來,這也讓他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不得不重新坐下。
而還沒等他繼續追問是,他的學生就無奈地回道:
「這可是僅有的與外星文明交流的線索,所里當然不可能放棄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無論怎麼說,第一次接觸都是必要的,這會影響我們的策略……」
「糊塗!真是糊塗啊!」惑星學者滿臉地痛心疾首,「你們怎麼就敢假定對方一定是抱著善意而來的?我們的實力、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文明都遠不足以應對一次太空襲擊!」
「……老師,先冷靜,我知道您認為您的『黑暗森林』學說是正確的,我也對您的研究深表贊同,但是您看,所里想要獲得更多經費,自然是要有足夠大的發現……」
學生又一次規勸起了惑星學者,然而惑星學者此時卻已經急得在原地跺腳,也不管周圍人異樣的眼神,直接問:
「你們最早的一次回應是在什麼時候?」
「大概是在15年前?也就是老師您才離開沒多久時的事……」
卻見惑星學者聽完時間之後直接就飛奔回家,根本就沒聽到學生後邊的話。
路上,他還在腦海中不斷思考:「那串大約來自五光年外的外星信號在二十年前被我發現了,但是天文所又隔了五年才選擇回應……」
「信息傳遞時間也按五年算的話,那打擊早在五年前就應該到來,為什麼沒有呢?難道我的理論出錯了?」
「……不,不對,武器的準備也需要時間,打擊現在還沒有出現,也許我還來得及……」
惑星學者奔回了家中,卻沒能注意到本該下班的那些人中有人又像是接到了什麼緊急消息,匆匆跑了回去,目標正是遠處的獨特地標建築——天文觀測所。
而此時,天文所中的人們卻亂成了一團,無數人在緊張地計算著什麼,滿頭的汗水。
一位剛從下班狀態中被緊急召回的工作人員見狀有些一頭霧水,連忙逮住一人問是怎麼回事。
而聽完原因後,這位工作人員也被驚得冷汗直流,加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
因為他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回答:
「『探求者一號』最新傳回的信息顯示,有一道充滿龐大能量的光束正在靠近,目標是……我們的恆星!」
也是在這時,前進在210億公里外的「探求者一號」,很不湊巧地被一束粗大的光柱擊中,一瞬間就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災難倒計時:19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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