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7章 潛藏的暗子
周壽沉默不語，暗中權衡其中的利弊。
按照常理來說，林洪躍這樣人在清風宗內如魚得水，不太可能需要投靠其他宗門。
這就存在著假冒投降的可能。
但仔細一想，這樣做事也有極大的破綻。
首先他林洪躍在翰林院的敵人不少，沒有自己出面護著，他可能呆不了一天就得跑路。
而且清風宗雙子之一的投誠，是個正常人都會懷疑真實性。
在林洪躍假降的前提被否定之後，周壽這才看向風天行。
如今風天行的舉動，幾乎是在拿他在翰林院內的名譽和地位，為林洪躍作保。
如果林洪躍這邊出了任何差池，風天行都需要承擔責任。
一個剛剛在宗門內建莫大功名的人，不應該表現得如此愚鈍。
怎麼想風天行都不可能做風險如此大的事。
「你真能確定？」
周壽心中還是有幾分擔憂，主要是為風天行的名譽擔憂。
畢竟林洪躍若真在翰林院內惹事，他第一時間可以出手，降低他的威脅。
這樣做可以降低損失，但卻無法挽迴風天行名譽上的損失。
所以才有了這一次追問，如果不是還有弟子在場，他甚至想親自勸說風天行放棄這個念頭。
風天行堅定的點頭。
「恩師，林洪躍是個天才，您和他交手的時候我都看見了，如此天才您真的忍心放他在其他宗門蹉跎時光麼？」
「這次我用自己作保，林洪躍如果今後有任何為非作歹，有任何對翰林院不利的舉動，我願一力承擔！若是他反叛，我親自出戰，我和他只能有一人活著。」
「還請恩師早做決定，此人是天賜良機。」
風天行是鐵了心要把林洪躍拉入翰林院。
林洪躍這樣的人他見識得太多了，對清風宗掌門不滿，但卻一直沒有離去。
對弟弟雖然有極大的不滿，甚至帶著仇恨，他依舊沒有對這個弟弟做任何事，否則也不會有清風宗雙子的說法了。
雖然林洪躍嘴上不那麼找人喜歡，雖然口口聲聲要為自己而活，可他看不懂，也只會重新回到為宗門效忠的位置上來。
說白了，眼界不是一個頓悟的事，得見得多了，才能明白得多。
林洪躍看似打破了自身的限制，可他終究不是林洪志。
得趁此關頭把林洪躍拉攏，至少讓他打消對翰林院進攻的念頭。
就算無法收入宗門內，今後也是少了一個敵人。
「恩師，弟子很清楚在說什麼，做什麼，還請恩師決定。」
周壽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但也要記得你方才說的話。」
雖然答應了風天行要求，周壽還是暗中給風天行留了迴旋的餘地。
只要他今後願意承擔責任，自己再出面，把這一切說成是自己對風天行考驗，到時候再說些給弟子們聽的話，幫風天行維護住聲譽。
想好了退路，周壽又默默在自己心中多加了一個任務，等林洪躍回到宗門之後，林洪躍露面，自己就得坐鎮宗門，以免出了差池。
得到了周壽的許可，風天行這才行禮。
「多謝恩師，弟子這就去和他聯絡。」
說完，風天行便一路來到上次和林洪躍飲酒的地方。
讓風天行有些意外的是，林洪躍早已在此等候。
見到風天行過來，便起身抱拳。
「多謝了。」
見到這一幕，風天行沉吟片刻。
「是你的人手，還是柳雲峰的人手？」
林洪躍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胸口。
「是我的人手，我這不是對前途有些擔心麼。」
風天行故意長出了一口氣，裝作放鬆的模樣。
「那就好，今天柳雲峰何時進攻？有多少人手？」
林洪躍悄聲道。
「全宗之力，今日晌午，正面出擊。」
風天行面色一沉。
「這麼急？他身上恐怕有些事，你有興趣替我打探一二麼？」
林洪躍笑道。
「那是自然，回去等我消息吧，今天晌午，我會申請在側面策應，到時候你帶人殺過來就行。」
風天行點頭，便轉身離去。
此行讓風天行確定了兩件事，一個是林洪躍手下有足夠的情報網絡，另一個則是，韓淑月動手了。
在沒有外人干擾的情況下，柳雲峰絕對不會如此著急進攻。
他完全可以仗著宗門底蘊發展，恢復個兩三年時間，再和翰林院決戰。
可惜，韓淑月動手了，逼得柳雲峰現在就出手。
各方面準備都不齊全，進攻擁有護宗大陣的翰林院，勝算不到四成，更何況還有林洪躍這個被策反的內應。
此行柳雲峰獲勝的可能無限為零。
徑直返回宗門，風天行向周壽說明了迎擊的計劃，周壽直接讓風天行全盤負責此事。
……
另一邊，林洪躍一路返回清風宗，回到宗門內，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尋找柳雲峰的事，而是徑直折返到宗門後山，在那裡有幾座新建的墓碑。
直到刻著林洪志這三個字的墳頭上，林洪躍長嘆了一口氣。
「看來你過的日子也並非我想的那麼舒坦，要徹底放下別人的看法，我還是做不到。」
林洪躍心底一聲輕嘆。
在背棄清風宗的當晚，林洪躍就有過那麼一絲的後悔，因為宗門給他的弟弟建立了墳墓。
如果不是今日得知風天行為他作保，他估計還得反水一次。
無論是翰林院還是清風宗，林洪躍都得不到核心身份。那兩相對比之下，還是風天行這邊更好一些。
至少他的仁慈是在人活著的時候，而非在人死後的惺惺作態。
一番悲痛的思索之後，林洪躍等到了他想要見的人。
柳雲峰悄然來到林洪躍身後，默默看了許久，這才出聲道。
「洪躍啊，你也別難過了，你弟弟英勇奮戰，也是一宗楷模，我會記得他的名字和他的功績。」
林洪躍卻是搖頭。
「師傅，弟子並非哀痛於他，而是因為這戰事一旦拉開，不知又有多少弟兄葬身於此，心中悲痛。」
「還請師傅告訴弟子，為何這麼著急進攻，我們現在強攻護宗大陣，只有拿命才能填過去。」
柳雲峰聽得這話，也是長出一口氣。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