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起源於那一尊碧海帝器，而且這一路走來，那賊刀的運氣，令我都倍感嫉妒。」

元天帝的感慨漸漸變成沉喝，而黑袍偃月刀帝也越發驚疑：「你的意思是，這已經超出了一位先天神的氣運？」

元天帝回眸，望着偃月刀帝，似笑非笑道：「師兄，不如咱們換位思考一下，若是將咱們打回神皇境，再不依靠任何現在的地位權勢，三十年，咱們能混到那賊刀如今的地步么？」

黑袍偃月刀帝沉默許久，冷冷道：「沒有大氣運，不能。」

至於天賦潛能還有實力，以及各方面的能力，黑袍偃月刀帝和元天帝都頗為自信，因為他們能成為黑祖的弟子，這些因素，根本無需考慮。

那必然是當世頂尖。

「你這麼說來，我也感覺風天行身上有很多疑點，如若他往白澤之子身邊湊，是因為成為白澤之子的朋友能帶來天大好處。」

「可他當年，在問世之時，就絲毫不排斥被貶為賤畜的人族…」「這不是重點。」

元天帝淡淡道：「這也可以用性格解釋過去，那賊刀涉世未深，猶如孩童少年。」

「孩童少年交朋友做事，只需要自己順眼即可。」

「真正讓我起疑的是……那賊刀憑什麼能掉進混沌海，卻又毫髮無傷的爬了上來？」

那一刻，元天帝和黑袍偃月刀帝對視，兩人帝瞳凝重。

很顯然，哪怕到了他們這般傲視天下的地步，都不敢保證跳進混沌海能上來！「而且，那賊刀掉下去的時候，扶桑可沒有出手搭救，悅君那一腳確實突然，可來不及救，和沒有出手是兩回事。」

元天帝的帝瞳陣陣閃耀，在夜空下都難以遮掩其神芒。

而黑袍偃月刀帝則沉聲道：「所以，你的懷疑要如何證明？」

元天帝長舒一口氣：「很簡單，師兄你應該知道，氣運一事，也是可以創造的。」

道理很簡單，例如元天帝剛才說過，一位神境螻蟻，偶然掉進山洞撿到一尊神兵，這叫做運氣。

而以元天帝的實力，完全可以做到一步步設計，改變這位神境螻蟻的命運，讓他氣運大增，而且，那神境螻蟻自己乃至外人，都未必看得出來。

「氣運是可以創造，可這賊刀如若再成長下去，成帝不是不可能……想干涉一隻生靈的氣運，改為帝運，很難。」

「是啊，很難。」

元天帝微微頷首，帝瞳微眯：「但並非做不到。」

「我只是一尊帝，所以不可能讓一位生靈改運為帝，但是，如若比你我之實力還要強橫的那些存在呢？」

黑袍偃月刀帝身軀不經意的一顫，他知道，改命為帝運，這般強者，是存在的！例如，他們的師尊，就可以做到！除卻他們的師尊，一些同樣自恆古就存在的神王，也可以。

「師尊可以，那些前朝餘孽……也可以！」

「你懷疑他是真龍後裔！？」

如若是真龍後裔的話，那確實可以有如此氣運！或者說，唯有真龍後裔，才能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有這般氣運！元天帝微微回眸，望向黑袍偃月刀帝：「就憑他莫名和那些前朝餘孽走那麼近，就該懷疑。」

「那些前朝餘孽，可從來就沒有認輸過，也一直殺不完……」元天帝又望向明月之下的天地，那是以他為尊，向他俯首的江山：「赫澤族，華胥復生，白澤之子覺醒……」「要說昊易沒有後手，我是不信的！」

黑袍偃月刀帝沉默片刻，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若按你所說，那賊刀和闕御天接觸的更多，闕御天，難道就沒懷疑么？」

元天帝嗤笑一聲：「闕御天自詡用人不疑，可誰知道呢。」

「而且對他來說，有必要去懷疑么？」

事情，無非兩種結果。

一個那就是他多疑了，那賊刀就是個氣運逆天的先天神，那如若是這樣，闕御天懷疑與否，又有什麼區別？

一個就是他猜對了！那賊刀，就是真龍餘孽，或者與之大有關聯！但就算是這樣……「招一位真龍後裔做女婿，對闕御天來說有壞處么？」

黑袍偃月刀帝又陷入沉默，這麼說來，闕御天就算也想到了這一步，也只是裝作不知道。

「怪不得師尊說，你比我們更適合當天帝。」

元天帝笑了笑，似有幾分自嘲：「當天帝很累的。」

但哪怕再累，也是無數生靈夢寐以求的帝天主宰，凌霄之巔。

「查！必須得查！」

元天帝的聲音變得斬釘截鐵，既然已經起了懷疑，那就必須查個清楚。

「我突然還想起來，獄師弟這些年不是弄了一些小玩意，去清理三千道界的餘孽後手么。」

「但就在三十多年前，獄師弟和我抱怨過一句，說是有一位真龍後裔，把他的玩具殺了。」

「然後……沒過多久，那賊刀就問世了！」

當然，此事元天帝也全當個笑話在聽，甚至都沒有細細打聽，天獄之主的玩具，是在哪一尊道庭把真龍後裔殺死的。

不過，他覺得有必要去問問。

「師兄，恐怕還得勞煩你一趟了，那賊刀是小事，畢竟闕御天都不在乎他是真龍後裔，我就算猜對了又如何？」

「重點，還是儘快查出，闕御天的師尊，究竟是誰！」

這才是元天帝最拿捏不定的！他問過師尊，師尊也問過很多神王，都說沒有這麼一位弟子。

當然，那些神王會撒謊，但滅道釘鎮壓了帝闕帝君，卻沒見哪尊神王出手，這難以撒謊。

坦白來說，元天帝有些忌憚。

他忌憚闕御天的師尊，是一位連他師尊都猜不出來，更問不出來的存在。

而且，很有這個可能。

否則，沒有道理帝闕族已經輸給他一次，還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師尊的弟子后，還要和他爭天帝！黑袍偃月刀帝默默頷首，最終化作一道灰暗霧氣，消散於元天帝身後。

唯有元天帝在夜空下帝瞳陣陣閃耀，暗自輕喃：「希望師尊，能趕在真龍回來之前突破那一步。」

久久之後，元天帝回過神，望向神織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