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要去觀察那些犧牲，一遍遍的去看，也許將來，你還會看到我被某位神王打死，你想救我，就得一遍遍去看！」

「我可能會被打死，觀星兄也會，小玉也會，肯為你跳混沌海的女人也會！問天關的幾千萬大軍，都可能被打死！」

「甚至，你要一邊看著同伴的犧牲，一邊考慮，如何讓他們的犧牲換來更有利的價值！」

「你看的下去么？

！你有這個覺悟么？」

妖月空緩緩低下身，面露獰笑，似乎，那些神王當年將真龍族踩在腳下時，就是這麼笑的。

「你看到了所有選擇又如何？

觀星兄一直在說，智慧不敵力量！選擇權當年，不在昊易帝手上！他只能退而求次之，他只能從敗中求勝！」

「你不夠強，你的命運之網就困不住我，甚至，應該是我將你的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些，你必須看清楚！」

「這就是我最後要教你的，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明明看到了一切，卻什麼都改變不了……」此刻，妖月空那猶如彎月的妖瞳，已然化作含著淚水的血月，他似乎在教秦逸塵，同樣也是讓自己記得更加清楚。

曾經，妖月空似乎也看到過那場浩劫，可他卻什麼都改變不了。

「現在，你告訴我，你還要繼續修鍊昊易宇宙決么？」

「咯崩！」

秦逸塵緩緩站了起來，他的身形在踉蹌，不是因為那一掌。

而是因為，他想到了昊易帝。

在他的記憶中，昊易帝應該是一位瀟洒於世間的天帝，應該如帝闕帝君那般年輕，那般賢明。

而且昊易帝更為的樂觀，讓人與其接觸時，更加感到輕鬆。

甚至回想起來，他從來沒有在昊易帝臉上，看到半點悲痛。

昊易帝從不會將那些悲壯，那些慘狀，那些痛苦，分享給他人。

原來，昊易帝，才是最可憐的那位天帝！可憐，卻可敬！「你說得對，當年，昊易帝根本沒有選擇權。」

昊易帝只是一位天帝，根本擋不住那些神王！昊易帝根本沒得選，他只能窮盡一切智慧，去布局，去祈求不知多少年後的後裔，能夠發現他的用心良苦。

他只能敗中求勝！「而我秦逸塵……就是那個勝！！！」

這一聲怒吼，徹底點燃了秦逸塵的內心！當他抬頭的瞬間，雙眸猶如寰宇，怒看一切，又靜看一切。

「智慧不敵力量，所以，智慧我要，力量，我也要！」

妖月空笑了。

「那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選擇的資格！」

那一瞬，兩尊妖月空緩緩走在一起，兩尊分身緩緩融合！妖月空緩緩抬起了掌間，本尊合一的他，妖威在暴漲，帝威在暴漲，掌中的那輪明月，越發深不可測，越發毀天滅地！秦逸塵也緩緩抬起碧海帝器，祭起獄刀山，金屠漂浮在身邊，如生死搏殺！「來啊！！！」

「轟！！！」

那一瞬，妖月空帝威滔天！他甚至收斂了所有帝威，不再阻擋秦逸塵的時空之道窺探他的動作！妖月空似將所有力量，都凝於掌中那輪明月，令得明月光耀寒徹骨髓。

他不再阻擋時空之道的窺探，就是要讓秦逸塵看清楚，他有多少種會被打敗的未來！這輪蘊藏易經之威的明月，秦逸塵早已見識過，而妖月空這一擊亦是一往無前，這是讓前者想到，自己不會變招，就是這一擊！妖月空凝聚帝威不再阻攔命運之網的阻攔，就是要讓秦逸塵看清楚！看清楚未來的殘酷，看清楚未來的差距！想到，看到，他都成全了秦逸塵！但是，如若秦逸塵今後想要和他，和白澤之子一起去逆天，一起去殺死那些曾經屠殺他們兄弟姐妹的敵人，就必須，做到！因為，那些神王，只會比他妖月空手段更狠，殺意更烈，更為殘暴！只有秦逸塵自己做到！「來啊！！！」

秦逸塵的雙眸變得赤紅，妖月空不再阻止時空之道，讓他看的更加清楚！然而，妖月空的本尊合一，力量何止是倍增？

！剛才那一擊就足以有近乎二百道將他打倒在地的未來！此刻，更是足有上千道！在那上千道未來之中，秦逸塵看不到自己贏了的未來，每一道，都是妖月空這一掌，將他狠狠拍在地上！但是，秦逸塵卻沒有躲避，他雙眸欲裂，卻還是死死看著！就像昊易帝當年一樣，或許昊易帝未必要鑽研昊易宇宙決，但真龍族需要洞徹寰宇的一位天帝，昊易帝便一生不悔的往矣！「我看到的只是妖月空把我打倒的一掌，昊易帝看到的是那些神王，是無數被殺的兄弟姐妹！」

昊易帝看到的未來，比他可怕無數倍！且不說超越昊易帝，哪怕想煉就第二道宇宙之眼，秦逸塵，也必須要去面對！「想到，看到……做到！」

「殺！！！」

那一瞬，秦逸塵賭上一切，獄刀山，赫澤先天道經，碧海帝器，金屠神刀……「轟！」

然而，這一刻的妖月空，就是妖月族的帝！「轟！」

滔天帝威瀰漫，兩人身下的明月都在震顫，妖月空掌中的那輪明月更是可怖到極點。

明月運轉，直接將碧海帝器掀起的滔天怒浪捲走，甚至令碧海帝器脫手而飛，被遠遠震飛！明月逆轉，將赫澤先天道經所化的一張張捲住，圍繞在明月周遭不斷旋轉，卻難以碰到妖月空的衣角！明月再轉，看似只有掌中明月那般渺小，卻令足有數萬丈的獄刀山震顫無比，不斷橫飛，令秦逸塵根本握不住！明月四轉，秦逸塵怒殺而來的金屠不斷顫動，甚至刀刃都開始內卷，開始迸裂，開始被卷碎為一道廢鐵！「木頭……」此刻，文晴公主已然說不出半句話來。

碧海帝器被打飛，赫澤先天道經難以近身，獄刀山跌宕橫飛，僅剩的金屠，那可是木頭的本尊啊！將金屠捲曲為一道廢鐵，那豈不是木頭……文晴公主想不明白，這不應該只是一場教導么，一場點到即止的切磋么？

為什麼，本該是朋友的兩人，卻如不共戴天般生死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