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也眼饞那些同僚們的刀啊，只是他不好意思和傅大姑娘開口。
尤其是傅大姑娘現在輕蹙蛾眉，臉色也不好看，他就沒有開口。
傅心慈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滿足他。
次日，天色微明，他們一家人就準備帶著張氏母子回鷹嘴崖了。
晨光熹微中，瞎眼婆婆拄著棍子站在四海客棧對面的街道邊用心的傾聽。
馬車和馬匹都已經備好了，他們出了大門，張氏母子就看見了瞎眼婆婆。
「奶。」
「娘。」
「哎，哎。」瞎眼婆婆應著，嘴角含著笑。
方氏示意母子倆可以去跟老婆婆告別，「奶。」小牛立刻掙脫了張氏的手，邁開兩條小短腿兒，噔噔噔的向老婆婆跑了過去。
「哎，哎。」老婆婆蹲下身子張開雙臂，抱住了小牛。
老人家知道，這一別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面。
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愈發的抱緊小孫子。
方氏真心的看不了這個，就帶著女兒先上了馬車。
老婆婆又萬分留戀的摸著小孫子的臉，才硬下心腸對張氏說道：「別讓主家等著急了，你快帶小牛過去吧。」
「誒。」張氏又看了一眼婆婆，才低聲的叮囑一句：「您老也多保重，如果有機會…小牛會來看您的。」
「嗯。你是好人，也是個好媳婦，是那個小癟犢子不會做人。」
老婆婆的心裡太難受了，她覺得對不住這娘倆呀，就嘆了一口氣，接著又叮囑了一句：「你們娘倆一定要好好的。小牛他娘，以後要是遇見對你們娘倆好的人，就走一家。」
張氏沒有想到婆婆會說這樣的話，呆愣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接話。
「從簽了身契，你們娘倆和就那個小畜生再也沒有關係了。」
老婆婆說完了，就心灰意冷的摸索著站起身，拿著棍子就往前走。
張氏見婆婆走的不是回家的方向，就心頭一緊，忙開口問道：「娘，您去哪裡？」
「老婆子心裡堵得慌，想隨便走走。」老婆婆沒有說，那個家裡沒有了他們母子倆，哪還是家了。
「奶，那邊的道我不認識，你還是回家吧。」
小孫子及時的開口了，老婆婆才「哎」了一聲，轉回身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家走。
小孫子讓她回家，她就回家。
看著婆婆走遠了，張氏母子才跟著上了馬車。
馬上跑動起來，張氏還不停的回頭，她總感覺婆婆今天有些反常。
後來想想，就能理解了。
婆婆把小牛當成命根子，就因為她那個不成器的畜牲兒子，才把小牛賣了。
雖然這是為了他們娘倆好，主家也不錯，可婆婆心裡肯定是過不去那道坎兒。
只是他們娘倆從今日起就離開寧遠城了，能說的，就是願她老人家多保重。
小牛也蔫了半天，直到午飯後寧兒也回到了馬車上，才有了笑模樣。
…
今年的秋天，好像來的比往年遲了那麼一點點。
當第一場秋雨降臨，齊遠山頂著小雨來傅家蹭飯。
在飯桌上，齊遠山就主動的提起來兩個孩子成親的事。
孟爺爺明白，齊遠山這是想給兩個孩子定下成親的日子。
父子倆對視一眼，他們其實是不想慈兒那麼早成親的。
可想到對面的父子倆，兩條光棍，家裡的確是應該有一個女主人。
孟爺爺又看了一眼兒子，才緩緩的開口道：「他們成親的事，咱們是應該挑個好日子了。」
齊遠山見孟叔沒有反對，才笑呵呵的從懷裡拿出來一個紙單，「叔，余兄弟，這是我請大相國寺的主持親自給選的幾個吉日。叔，您來瞧瞧哪個日子最順眼，咱們就用哪個日子。」
孟爺爺也沒有想到，齊遠山是有備而來，成親的日子都拿來了讓他們選。
「…」就一時不知道說啥。
還好，父子倆都是明白人，也知道齊家的難處，微微的愣神過後，就笑著應承了。
孟爺爺先接過來齊遠山遞過來的紙單，和兒子一起認真的研究起來。
紙單上一共有四個日子，第一個日子就是今年的十月初十，這個日子太趕了家裡根本就沒預備好，肯定不能選。
下一個日子是冬至十六，這個日子是不是太冷了？父子倆都不太滿意。
第三個日子，是明年的二月初九，也是風沙最頻繁的那些日子，似乎也不太好。
在看看最後一個日子，是明年的三月二十一。
孟爺爺看完這四個日子，又看了一眼兒子，父子倆的神情是如出一轍，都覺得不太滿意。
齊遠山見孟叔和余兄弟都有些沉默，才開口接著說道：「叔，主持說了，這幾個都是大吉大利的日子，與小賀和心慈的生辰八字合，說他們成親之後，能百吉百順，事事如意，兒孫滿堂。」
孟爺爺聽了齊遠山的這些話，眼神就不一樣了。捋著自己頜下花白的鬍鬚，才顫巍巍的笑著說道：「這些話好，咱們願意聽。」
「是啊，都是吉利話，我當時聽了可是美了半天。」
齊遠山說的是真心話，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當然是希望兒子和兒媳婦能給自己多生幾個孫子。
這樣才能顯示他們齊家人丁興旺。
第二天早飯後，傅心慈才知道，昨天晚上祖父和齊伯伯已經定下了齊賀同她成親的日子，來年的三月二十一。
當聽見這個消息的一剎那，她的腦子有片刻的停擺。
雖然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會同齊賀成親。
只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明年，她才十六歲，這個年紀要是在末世之前，還只是一個中學生。
這裡，就要變成小媳婦了，一時半會兒的，她還真的有點轉不過來那個彎。
懵圈中…
方氏見女兒不說話，以為她不願意成親。
唉！其實她也不想女兒成親這麼早。
可是在大明，女子普遍都是十五六歲成親。
在這北疆，女子成親的年紀甚至更早。
「慈兒。」方氏想勸勸女兒，可是她搜腸刮肚想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辭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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