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府的軍帳中。
「媽了個巴子,又讓那個龜兒子跑了嗦!」朵寧憤憤不平地甩著手上的藥瓶子。
明蘭若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你撒少點那東西刺激大!」
朵寧低頭看了一下,明蘭若半個背上都是藥粉。
她乾笑一聲,拿了一坨棉花蹭了蹭,掃掉一部分藥粉:「哎呀,放多了,一會我再加點水,稀釋一下。」
明蘭若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惱火地冷眼睨著朵寧:「你以為這是煮菜嗎?鹽多了放水?水多了放鹽?你是不是對我當聖女還有怨言?」
所以才故意整她呢!
朵寧被她斜眼一看,又想起那時候她眼睛一片漆黑,蠱神現世的樣子,一個激靈,伸手把她腦袋轉開:「別這麼看我,嚇人。」
明蘭若:「……」
她身邊哪來那麼多腦子像搭錯線的女人!
朵寧嘀嘀咕咕地重新拿了一瓶藥給她上:「我要還不服你當聖女,才不會帶著人給你賣命,就算你是聖女,說話也不能喪良心。」
她醫術雖然不如明蘭若,但在苗疆也算很好的了。
不然也不能來給明蘭若治傷。
明蘭若感覺背後傷口一陣清涼,緩解了不少疼感,她懶洋洋地趴回軟榻上:「你再來晚點,我說不定就死在周羽手裡了。」
朵寧小心地給她處理傷口,繼續嘀咕:「那還不是因為搞你那個毒煙彈,切竹筒,加藥,再加上教大傢伙怎麼用,嘗試新戰法,還要繞開周家軍地盤,爬山涉水的奔襲,哪裡能不費時間?」
她搖搖頭:「你如果不是非要我們從滄瀾江過來,能提前幾個時辰趕到的。」
明蘭若聞言,倒是笑了笑:「那你們可能撞上周羽身邊另外一個副將的側翼,只怕要先遇上一場惡戰。」
陳寧善戰,也有多年戰場搏殺的經驗,他都花了很多時間才勉強趕到。
朵寧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只怕很難準時趕到。
而且這一次的毒煙彈就是為了攻其不備,如果提前遭遇了周家軍側翼軍隊,先祭出來了秘密武器。
在和周家軍主力的這關鍵一戰之中,提前有了一定程度的防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這次赤血軍團不但徹底將周羽想和附近行省帝國軍聯合作戰的戰略全部粉碎,而且還逼得他們徹底潰逃。
蜀中很快就會徹底成為她的地盤,如果速度夠快……
「拿下大名府,還能將上官宏業活捉,或者困在死地!」明蘭若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朵寧給她仔細地包紮了起來,有點納悶:「那位中原的皇帝陛下長得很好看,很有男人味嘛,而且聽說他一直想立你為皇后,你為啥那麼不喜歡他?」
明蘭若淡淡地閉上眼:「你覺得他長得好,還能給我後位,那這統治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好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朵寧一呆,一臉嫌棄:「才不要,我蠱苗聖女只有男人伺候我們的份,哪裡有我們伺候男人的。」
明蘭若聞言,忍不住笑了:「說得極好,蠱苗萬歲!」。」
朵寧想了想:「楚元白一直嫌棄我,是不是因為他不想當我的妃子?」
明蘭若忍不住噗嗤一聲,差點笑得岔氣:「你還真敢想,小白可是西南三行省的王啊,他要是真想要女人,可不會比皇帝能擁有的少。」
朵寧聞言,頓時有點泄氣:「算了,我既當不成聖女,以後也是我們白水城的土司!我要什麼男人有什麼男人!」
何況,她脫光了,他都嫌棄她!
「好了,說點正事,苗疆其他的大土司們願意出兵協助我麼?」明蘭若問。
朵寧一邊示意春和可以去準備熱水了,一邊道:「你知道的,三省有各族十幾位大土司,雖然幾乎都受過你治病的恩惠,但還是有人考慮自己的利益,不同意出兵協助。」
她頓了頓,小心地扶起明蘭若:「但是我們蠱苗的蠱師們最擅長』以德服人『,他們既然受了咱們蠱苗聖女的恩惠怎麼可能一點好處都不給?」
明蘭若淡淡地道:「讓蠱師們別做得太過分就行。」
是的,蠱苗巫師們和蠱師們用蠱治病救人也好,用蠱殺人也好,都講因果報酬。
沒人能占蠱苗的便宜。
朵寧笑容燦爛到兇狠:「放心,我懂得分寸,畢竟西南三省,咱們各族還是要和睦相處的,只是收取我們聖女恩惠的利息罷了。」
明蘭若笑了笑,朵寧這女人倒不愧是大土司的獨生女兒,不驕縱和沒有被嫉妒沖昏頭腦幹蠢事的時候,還是很有點手段的。
以後跟在她身邊,天長日久,少不得又是一員媲美梁紅玉的悍將。
春和帶著兩個婢女扛了熱水桶進來:「少主君,熱水來了,我們伺候你沐浴吧。」
朵寧起身擺擺手:「你洗的時候別把水弄進傷口就行。」
說罷,轉身離開了軍帳。
春和小心地伺候明蘭若擦身沐浴,只是看到明蘭若身後的傷口,忍不住紅了眼:「大小姐,你背後這傷,如果叫國公爺看見,只怕要心疼死了。」
明蘭若有些倦怠地道:「那就不要讓父親知道,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只要親臨戰場,哪有主將能一直不受傷。」
不然怎麼叫一將功成萬骨枯?
春和嘆了口氣:「那就只希望您千萬別下疤痕,焰王殿下看到了,只怕比國公爺還要生氣。」
明蘭若:「……」
她還真沒想那麼多,不過阿喬一直將她視作他的掌中之物,還真可能反應有點大。
「算了,我想想養傷祛疤的美顏方子……他要生氣,我也沒法子。」明蘭若原本想說治好身後的疤。
但她想了想,自己身上也不是沒有其他小傷,阿喬遲早會發現的。
於是乾脆……擺爛吧。
到時候再說。
反正那傢伙身上的傷比她還多。
……
大名府
「什麼,明蘭若受傷了?」一道喑啞的聲音響起。
「是,周羽將軍看見她背後被咱們的人砍了一刀,不過應當沒有性命之憂。」凌波推著輪椅,對輪椅上的男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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