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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命 - 第120章真相大白字體大小: A+
     

    顧錦沅這麼一說,別說別人,就是皇太后和皇后聽著都不太像那麼回事了。

    皇后是不敢說什麼,有皇太后在,她不好亂說話,況且皇太后疼顧錦沅她知道,上面婆婆下面兒媳婦關係好,她在中間說什麼都不合適。

    皇太后卻是嘆了聲:「錦沅你瞧你說的,二皇子妃那肚子不是早就有些模樣了嗎,之前我剛來,就看到她捂著肚子走路,這怎麼會沒皇嗣呢?」顧錦沅過去,卻是拉著皇太后的手:「皇祖母,今日這事,二皇嫂非說是我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害得她流產,平心而論,也沒個人證,當時更沒人看到,我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既然二皇嫂疑心我,我無話可說,可若是沒有皇嗣,我偏要說,其實二皇嫂根本沒懷孕,她那肚子里裝的是草,傳出去,別人不說是我無理取鬧,只怕是會

    說,這皇家的事沒個准,真真假假誰也不知道!所以今日個,為了皇家的清譽,怎麼也得找出那流下的胎兒,這樣我便是被人定罪,我也心甘情願無話可說了!」

    她這話說得不疾不徐,卻擲地有聲,一時眾人竟然覺得……彷彿也挺有道理?

    皇太后自然是向著顧錦沅的:「你這孩子說得也有道理,既如此,皇后,還不命人去找,看看二皇子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孩子到底是流出來還是沒有?」

    二皇子聽得此話,眼睛都彷彿要滴出血來了。

    他不敢相信地望著顧錦沅,咬牙道:「我還孩兒已經沒了,你卻說出這話,太子妃娘娘,你怎可——」

    他實在是無法相信,昔日最初相見時,桃花樹下,那個蕙質蘭心的姑娘,怎麼如此狠心?她既能救自己性命,可見是個善良的好姑娘,此時卻為何說出如此匪夷所思又毫無人性的話來!難道說,真是因為姐妹相殘,彼此成了仇家,以至於將蘭馥逼到如此地步

    顧錦沅自然看出來二皇子的意思。她可以感覺到,二皇子是一個純良和善的人,至情至孝,以至於性子中怕是有些優柔寡斷,如今被顧蘭馥所謂的「流胎」所拿捏,以至於對她心生愧疚,從而失了判斷心,

    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誰能想到,顧蘭馥裝神弄鬼,肚子里竟然是假貨。

    如果說之前還不確定,但是剛剛那麼一試探,她卻是徹底確定了。當下淡聲道:「二皇兄,莫說我是皇家兒媳,是儲君之妻,便說我是尋常民婦,若是要定我的罪,也要有罪證,御醫說,他們沒看到落胎,那我問,到底哪個見過?若是沒

    有落胎,那憑什麼就認定二皇嫂流胎了?說不得那孩子還在二皇嫂腹中,若是如此,就對我妄加定罪,豈不是千古冤案?」

    顧錦沅這一番話聽得大家都不說話了,皇后也覺得不對勁了,當下皺眉道:「來人,將二皇子妃身邊嬤嬤盡數帶來,本宮要問話。」

    二皇子喉結動了動,待要阻止,卻是不能。韓淑嬪和胡芷雲倒是不怕的,韓淑嬪甚至冷笑一聲,嘲諷地道:「非要讓你看著我孫子的屍骨躺在你面前?那就去尋啊,我倒是要看看,我那可憐的沒福氣生出來的孫子,

    到底什麼模樣!」

    她確實是氣急了,這麼一笑,冷桀桀的,特別是說得那話,更是聽得人後背都跟著發涼。

    顧錦沅卻淡定得很,她也不說什麼,就那麼安靜地等著。

    少頃間,所有相關的嬤嬤宮娥太監全都被叫了過來,都恭敬地跪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二皇妃落下的胎兒呢?」皇后肅聲問道。

    「奴婢,奴婢不知!」眾人都低著頭,瑟瑟發抖,紛紛說是不知道。

    「胡說,二皇妃落胎,怎麼會沒有胎兒?」皇後生過福雲公主,也見識過一些事情,自然是知道,即便是流產,也得有個胎兒,哪怕是胎兒不曾成形,也得有胞衣!

    「皇后饒命,奴婢確實不知!」大家一個個都嚇傻了,跪在那裡連頭都不敢抬。

    這個時候二皇子眼睛血紅,嘶聲道:「你等奸奴,還不照實說來,皇妃落下的胎兒呢!」

    他的孩子,便是死胎,也不至於被人藏起來!在場跪著的,一個個更是嚇得面如土色,總算有一個管事太監哆嗦著上前;「啟稟皇後娘娘,當時二皇子妃在後宮御花園湖邊出的事,當時奴才恰好在,當即就命人尋了軟

    轎,當時因福祥宮最近,便抬過來了,這一路上奴才確實是跟著的,並不曾見落胎,再之後二皇妃進了側殿,奴才就知道了!」

    皇后聽這話,也是駭然不已,怎麼會好好的胎兒不見了?

    她看了看顧錦沅,想起來顧錦沅剛才說的話,難不成,顧蘭馥的懷孕,從頭到尾都是無中生有?

    此時細細想來,不由遍體生寒,當即厲聲道:「奴才,還敢不說實話?來人,掌嘴!全都掌嘴!」

    很快,場中傳來里啪啪啪的聲響以及凄慘的求饒聲,眾人痛哭不已。

    皇后不敢相信,再審,再問,依然沒人見過落胎。

    旁邊的御醫也都開始傻眼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幾次幫著二皇妃診脈,一直都是滑脈,甚至昨日還是滑脈,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沒了孩子?

    還是說,這孩子真得在二皇子妃肚子里?

    所以的御醫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他們開始意識到,無論是哪種,彷彿他們都註定名聲掃地了。

    這裡面一定有事,只怕是一個不小心,性命都不保!

    那些宮娥太監們,被掌嘴后,自有管事再次逼問,卻一個個依然是原來的說辭,一時皇后也派人去沿路尋找,也並不見落胎。

    須知這落胎必是鮮血淋淋,一路上又有不少人眼睜睜地盯著,根本不可能被輕易藏起來。

    一時場中變得極為安靜,所有的人都屏著呼吸,就連那些被打得臉上饅頭一般腫起來的宮娥也都大氣不敢喘。

    皇后無奈地看向皇太后:「母后,你看這事——」

    她執掌後宮多年,還沒見過這種事,難道說那胎兒真得還在顧蘭馥肚子里?

    皇太后聽著,嘆了口氣:「既是不見落胎,那就是沒流產,二皇妃沒流產,那就是沒事,你們說呢,對不對」

    對什麼對?這麼對了?這件事是這麼說的嗎?

    韓淑嬪上前就要理論,可是話說到一半,就噎那裡了。

    她也納悶了,那她的皇孫呢,皇孫怎麼憑空不見了?側殿內,帷幕之後,顧蘭馥自然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她咬牙切齒,恨得幾乎不能自已,她為了能把這件事給瞞下來,費盡心思,將自己害到如此地步,結果那顧錦沅

    竟然依然步步相逼?

    她非要逼問自己落胎的下落?

    顧蘭馥咬牙,當即大哭道:「只怕是我那胎兒如今已經化為血水了!」

    然而這話哭出來后,別說是皇太后和皇后,就連韓淑嬪和胡芷雲臉上都呆了一呆。

    化作血水?那是一個什麼話?

    好好的,流胎就流胎,怎麼還可以化作血水?

    顧蘭馥並不知帷帳外眾人已經紛紛獃滯,還在那裡哭道:「我流了那麼多血,便是胎兒沒了,不也是常理,有何必如此逼我,我的孩兒啊!就這麼沒了。」

    這話一出,韓淑嬪頓時腳底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胡芷雲更是臉色鐵青,眼睛瞪直了就跟木頭一樣了。

    唯獨二皇子,並不知根底,也不知婦人生產之事,是以聽到顧蘭馥哭聲,越發悲痛,眼淚直落。

    皇后也是有些懵了,本來她覺得這件事怕是還要細查一番揪扯一番,到底胎兒去哪兒了,到底胎兒有沒有過,到底是宮娥是太監還是御醫或者就是顧蘭馥出了問題。

    但是現在,她發現不用查了。

    好好的胎兒沒了,你一個落了胎的女人,哭也就哭吧,沒人攔著你,大家都說沒找到落胎,你難道不應該趕緊想想孩子有沒有可能還在肚子里?

    但是你非說什麼化成血水了?

    那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哪!

    胡芷雲看著別人臉上那精彩的樣子,她實在受不了了。

    她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

    不知道她這女兒用了什麼法子,竟然瞞天過海,她根本沒有懷孕!

    她這麼有這麼一個傻女兒,孕育之事,你便是不懂,你可以問我,你何至於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種傻話?

    但是女兒幹了傻事,她也怕連累到她,只能是連忙遮掩一下,道:「二皇子妃到底是年輕不懂事,哪裡知道這個,只怕是——」她正想暗示顧蘭馥一把,可誰知道旁邊一直不吭聲的顧錦沅卻在這個時候道:「二皇嫂,你的意思是說,我推了你一把,推得太狠,以至於你腹中胎兒流出,化作血水?既

    然如此,那我且問你,可是我推了你,太過用力,衝撞了你的腹部,才讓你腹中胎兒化作血水?」

    顧蘭馥聽得這話,自然是不能放過。

    她如今窮途末路,拚死一搏,此時流血不知道多少,心裡也是怕從此傷了身體。

    如今顧錦沅既這麼問,她必須抓住機會,當下煞有其事地哭道:「我當時便覺腹中猶如刀絞一般疼痛,之後便聽見咕嚕之聲,最後血流如注,想必是化作血水而下了!」

    外面的胡芷雲聽得,險些氣暈過去。

    顧蘭馥沒懷過孕,沒生過孩子,自然是不知道胎兒怎麼回事,什麼猶如刀絞一般疼痛,什麼咕嚕之聲,!

    她以為這懷孕就像拉肚子一般嗎?!

    此時所有的人臉色都詭異起來,大家都意識到了,這個顧蘭馥在說謊,她為什麼要說謊?

    如果她肚子里真有孩子,她大可以質問是誰搶走了她流下的胎兒,但是現在她竟然編造出這麼一個謊言來,可見就是心虛了。

    為什麼心虛?她竟然肚子里真得根本就沒孩子?

    這件事聽起來太過不可思議,但竟然還真彷彿就是這麼一回事。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幾個太醫,皇太后也皺著眉頭問那幾個太醫:「你們之前怎麼給二皇子妃診脈的,二皇子妃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太醫全都噗通跪下了:「當,當時二皇子妃確實是滑脈啊!」

    皇后聽著,皺眉:「那如今這胎兒呢?胎兒根本不曾留下,你們只說,這胎兒何在?」其中一個太醫,已經冷汗直流了,突然間有了一個想法:「啟稟太後娘娘,啟稟皇後娘娘,臣記得,有一丸藥,吃過之後,可以改變脈搏,變成滑脈,以此騙過診脈者,二

    皇妃那裡,莫不是因為這個?」

    皇太后聽了,忙道:「那你們去查啊!去查,到底有沒有這葯,她到底吃沒吃!」

    皇后見此情景,當然不敢耽誤,趕緊命人帶了嬤嬤進去搜了。之前還因了她懷著身子又流產,特特地按照在皇太后的福祥宮,如今卻是再沒人憐惜半分,幾個嬤嬤上前按住,摧枯拉朽好一番搜刮,裡面顧蘭馥還懵著,覺得自己說得

    沒錯,這不是馬上要蒙過去了嗎,誰知道突然間,一群人就來搜她了,她還沒來得及躲閃,袖中殘餘的丸藥就被人搜颳走了。

    很快,那丸藥被幾個太醫仔細鑒別一番后,交到了皇太后和皇後面前。

    旁邊的胡芷雲是臉色慘白咬牙切齒。

    她怎麼生下這麼一個女兒?她就知道,這個女兒傻,好好的太子妃不當,竟然非要當什麼二皇子妃,甚至還撒下如此彌天大謊?

    如今可不是得連累自己嗎?

    至於韓淑嬪,則是氣死了,徹底氣死了。

    她的孫子,她的孫子竟然是假的,這個顧蘭馥一直都在騙自己?

    韓淑嬪眼前一黑,身子一晃,直接暈了過去。

    ——既然有了方向,一切都好查了,太醫院一干人等紛紛出動,開始細查從顧蘭馥處搜出的種種丸藥,最後得出結論,原來顧蘭馥先用改變脈相的葯來偽裝滑脈,之後又用「棉

    肚兜」塞到肚子里假裝小腹隆起。顧蘭馥開始的時候還在叫屈,只說冤枉,還一口一個我的孩兒啊在那裡說自己命苦,但是當那些殘留的丸藥以及「棉肚兜」全都搜了出來的時候,看著這些東西,顧蘭馥徹

    底蔫了,絕望了。

    她白白折騰這一場,結果竟然被人家戳穿了?

    她,她——她該怎麼辦?

    而這個時候,就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二皇子蒼白著臉,抿著唇,就那麼定定地盯著顧蘭馥。

    顧蘭馥在那徹底的絕望中,看到了二皇子的眼神,那種怔然茫然彷彿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眼神。

    「你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孩子?我們的孩子,是流掉了嗎?」二皇子直直地盯著顧蘭馥,用異樣平靜的聲調這麼問。

    顧蘭馥牙齒都在顫,她的唇哆嗦了好幾次,想解釋,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能說什麼,她該怎麼把這件事圓下去?

    這一刻,她突然記起來那一天二皇子說的話,他說他會搬過去和他一起住,說以前都是他的不對,他還問起來她的肚子,關心她的飲食,說是以後要好好和她過日子。

    一切都看起來那麼好,如果她的肚子里真有一個孩子就好了。

    但是現在,她該對他說什麼?

    「你說啊!」二皇子陡然發出一聲低吼,彷彿山林里失去所有的獸一般,聲音嘶啞:「你說了,我就信,我們的孩子呢,你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呢!」

    顧蘭馥的心一下子縮緊了,痛得厲害,痛得這一刻她完全喘不過氣來。

    她費盡心思嫁給了他,又瞞天過海使出這個法子來,實指望著從此後能做他的皇妃,以後跟著他一起飛黃騰達,但是如今,她該怎麼說!

    他說自己說了他就信,但是她真得編不下去了!

    從沒有一刻,顧蘭馥開始恨,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真正懷著身子,若是自己懷著,他是不是心疼自己?

    他一定會護著自己,為自己討回公道。

    但現在,是自己騙了他!

    沒有什麼比只差那麼一步就能得到所有甜蜜的一切,卻只因為這擦肩而過的距離眼睜睜地失去更痛苦的了。

    這種痛苦,比之前服下丸藥后彷彿凌遲一般的疼痛甚至更痛,痛得她不能自已地顫抖。

    「你告訴我!」二皇子陡然上前,瘋了一樣攥住了顧蘭馥的肩膀,搖擺著她:「說,說,我們的孩子呢!」

    「我,我——」顧蘭馥終於喃喃地道:「我騙了你,我得騙了你,沒有孩子,一直沒有孩子……」

    「我不信,我的孩子呢,你告訴我,是被人害了對不對?」二皇子眼神急切而瘋狂。

    顧蘭馥眼淚往下滾:「假的,都是假的!」

    周圍的人看著這情景,都覺得不對勁了,皇后忙命人上前拉住二皇子。

    顯然這個事情對二皇子打擊非常之大,這個時候萬萬不能讓他出任何事。

    韓淑嬪此時目睹著這一切,她是氣哪,心疼哪,氣得心肝肺都在疼。

    她見到這個,哭著撲上來,啪啪啪地狠狠打了顧蘭馥好幾巴掌,之後才拉著自己的兒子:「阿硯,我們不理那個壞女人,她騙人,她從頭到尾都在騙你!」

    二皇子卻瘋了一樣,將韓淑嬪扯開,之後護住了顧蘭馥:「娘,她肚子里有我孩子!」

    韓淑嬪聽到這話,傻眼了:「你還看不出來嗎?你竟然還信她,她是一個騙子!她從頭到尾都在騙你,她根本沒懷孕!」

    二皇子咬牙:「不,我不信,我的孩子,我有孩子了,我不是沒有孩子的人,她肚子里就是我的孩子!」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皇后臉色都不太對勁了,皇太后也皺眉:「這孩子怎麼了,得失心瘋了?」

    韓淑嬪獃獃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過了半響,突然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啕聲。

    「我的兒啊!」

    ——

    顧蘭馥肚子里根本沒孩子,所謂的流產也是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這件事很快傳遍了,人人都驚嘆不已,不曾想,還能這樣,這位二皇子妃手段實在是了得!

    消息傳到皇上那裡,自然也是震怒,不曾想堂堂帝王家竟然出了這種事,當即命人將顧蘭馥關押起來,命人嚴加看守,不許出入。

    韓淑嬪氣得不行,她眼看著自己兒子整個人都彷彿被氣糊塗了,心疼得很,對於那個「害了自己兒子」的狐狸精簡直是咬牙切齒了。

    她瘋了般地在皇上面前哭訴,皇上看著哭鬧不休的韓淑嬪,神情卻是疏冷得很。「當時說要娶,也是你們母子兩個鬧騰的,現在說要罰,也是你們母子兩個鬧騰的,你作為婆婆,阿硯作為夫君,難道連她是真懷孕假懷孕都看不出,竟然鬧騰出這麼一樁

    事來,丟不丟人?」韓淑嬪聽著,哭了,哭著顫巍巍地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阿硯那性子我知道,他一直體弱多病,又被人家下了那麼久的毒,他嘴上雖不說,只是心裡怕是忐忑,怕自己

    從此無子嗣,當時知道顧蘭馥懷著身子,自然是高興,一時就失察了。若不是,若不是那老賊婦竟然這麼害阿硯,阿硯何至於如此!」

    皇上聽著這個,默了片刻,倒是嘆了口氣:「罷了。」阿硯身上的毒,是被前皇太后所下,這件事說起來皇上也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二皇子,一時想著這個兒子心中諸般苦楚,又想起如今他那備受打擊的樣子,倒是不忍心太過

    責罰。

    胡芷云為了這個,氣得不行,但是又能怎麼辦,灰頭土臉地出宮,根本沒去寧國公府,直接過去了胡大將軍府中商議對策了。

    胡大將軍聽說這個也是氣急敗壞,反倒是把胡芷雲罵了一通。

    胡芷雲氣急了,跺腳恨聲道:「那是你的親生骨肉,顧瑜政不會管,你也不管,那就都不要管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胡夫人正好從外面進來,聽到這個當場傻眼了。

    胡芷雲見自己嫂子聽到,想收回,卻是不能。

    胡夫人看看自己的夫君,看看胡芷雲,楞了半響,便眼前一黑,直接暈死過去了。

    胡大將軍府當即亂作一團。

    就在這一團混亂中,寧國公府倒是安靜得很,根本連進宮都不曾,就像這件事和他們沒關係一樣。

    顧錦沅經歷了這麼一場鬧劇,也是覺得可笑可氣又可悲,想著那顧蘭馥,竟然使出這種手段來欺瞞二皇子,到頭來還不是要被戳穿?

    而可悲的是,她竟然用吞吃那種虎狼之葯的方式來假裝流產,最後害別人不成,反而把自己身體折騰壞了,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其實我也是不懂——」這一日,太子正在那裡看著奏摺,顧錦沅從旁蹙眉道:「她為了嫁給二皇兄,可真是費盡心思了。」

    但是顧錦沅總覺得,她對二皇子滿滿的算計,並沒有多少戀慕。

    那她圖什麼?

    如果真要算計,來算這位太子殿下,豈不是更好?

    太子的眸光從奏摺中收回,望著自己太子妃那疑惑的樣子。

    她總是太過聰慧,難得有這麼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他自然看出她的心思,眸中微微泛起笑意,卻是道:「她便是想算計我,也要有那個膽子。」

    上輩子,她算計了,自己也讓她如願了,但是後來她受的煎熬,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顧錦沅卻沒多想,反而又感慨起來二皇子:「其實當時顧蘭馥懷孕,明顯就不太對勁了,但是沒辦法,他一心認定那是他的兒子,我們沒有十足的證據,總是不好說破。說

    起來,只怕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很是介意,後來誤以為顧蘭馥懷了他的骨肉,他信以為真后,也是釋然了,以為自己沒問題了。」

    因為太過希望是真的,所以下意識地去相信這是真的,從而忽略了那些可能的疑點吧。

    太子聽著她這麼說,笑意微收斂。

    這兩天他過去看過二皇兄,二皇兄消沉得很,根本不理人,看得出,他受了很大的打擊,怕是需要一些時候才能恢復過來。

    二皇兄是很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一時便想起上輩子的二皇兄,他迎娶了沅沅,而沅沅肚子里懷著自己的骨肉,沅沅是絕對不會做出這麼坑蒙二皇兄的事情。

    所以二皇兄一定知道。

    那麼,當時的二皇兄應該是已經經歷了絕望,之後心甘情願迎娶沅沅,保下自己的血脈吧。

    當下皺眉,淡聲道:「希望他能早日想開。」

    這種事,外人勸不得,特別是因為這件事牽扯到顧錦沅,太子這個做兄弟的就更不好說話了。顧錦沅聽著這個,嘆道:「我聽皇祖母那裡說,父皇為了這事也是悶悶不日。想必原本以為能添丁進口,誰知道竟成了這般!早知如此,我們早些時候發現不對,應該想辦

    法查明白。」

    誰能高興呢,便是皇祖母那裡,為此也是悶悶不樂呢。

    太子聽此,卻是看了一眼顧錦沅,突然來了一句:「也沒什麼,過些日子就淡了,說不得你這裡很快就有喜了。」

    他說完這話后,微頓了下,神情頗有些不自在:「罷了,我瞎說的,時候不早了,我先去沐浴。」

    顧錦沅都沒反應過來,就這麼看著他過去了沐房。

    她打量著他的背影老半響,心裡卻是在想,太子殿下,你如今都不和我同房,我哪可能有喜呢!總不能弄個棉花布兜塞肚子里吧!

    一時蹙眉,想著這人心思。

    該不會因為上次折騰一場,結果害得她險些病了,以至於如今都不敢動她了吧?這人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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