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葉小凡跟馬千秋、費清崖在一處高端會所見面。

包廂別具一格，裝潢雅緻，掛着復古屏風和眾多古玩字畫裝點。

旗袍女郎在一側，優雅泡茶。

會所老闆是馬千秋侄兒。

他還特意進來，友好地給葉小凡遞煙問候，心下驚訝葉小凡的年紀。

在馬千秋打眼色示意后，會所老闆這才離開。

「可惜，秦大師身體不大好，我們下午連他面都沒見到。」

馬千秋嘆了口氣，抿了口茶，一邊低聲自語道：「喝慣了小凡送的茶葉，會所最好的茶葉，都覺得怪難喝了。」

「希望那株野山參能幫上忙吧。」費清崖則沒碰茶杯。

「我覺得還是用不到比較好吧？」

「對……這種年份的野山參，一般都是救命的，回陽救逆，還是別用到的好。」

費清崖立馬改口。

葉小凡不置可否，家裏有一株野山參，但至今就拿野山參的紅果子拿來燉湯，效果挺好。

聊了一會兒，馬千秋突然說道：「小凡，我聽秦小姐提起，秦老有意收你為關門弟子？」

「這是大好事啊，正式行過拜師禮，你的名氣會迅速破圈，到時候無人不知。

「再憑你素描的功底，風頭絕對能蓋過我們這些老頭子，一飛衝天。」

費清崖附和。

兩人似乎比葉小凡還要着急。

「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機會啊。」費清崖感嘆道，目光有些許羨慕。

「的確，像我和清崖，被大師的名頭所累，這輩子都沒機會咯。」馬千秋也在唏噓。

「不至於吧？兩位都是大師，何必妄自菲薄。」

葉小凡有些無語。

「就水平而言，我們倆差秦風石不大多，但地位和名氣，差了十萬八千里。大師和大師是有區別的。

「秦風石這塊招牌，同樣能讓一些大師名氣身價飆升……說得有些勢利了，但事實如此。

「只是，我們既沒這機會，人家也看不上我們。

「小凡你有這福緣和天賦，就要好好把握啊，能省十幾二十年苦功，何樂而不為？」

馬千秋話鋒一轉，進一步勸導。

既是被親蘭芝所託，也是真心希望這個有潛力的後生能夠把握住這機會。

費清崖喝了口茶，肅穆地點頭，打量葉小凡，「除了關門弟子這一名頭，你還能借西子文化的東風。

「我看秦蘭芝是單身……額，我的意思說，她能幫你在數年內，身價翻數倍。西子文化絕對有實力做到。

「以前連不入流的畫家作品，都被他們炒起來，從千元路邊攤作品一躍成為價值數百萬的名家大作。」

葉小凡靜靜聽他說完。

「這的確是名利雙收的好事情，」葉小凡自然也明白，「不過嘛，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沒有代價、義務。」

「哈哈，我多少能揣測到秦風石的想法。

「不管是什麼目的，這件事總歸是你佔了大好處，和好處一比，什麼代價義務都不值一提。」馬千秋咧嘴一笑。

同為大師，他們對秦風石更為了解。

「還是算了，麻煩。」

葉小凡搖搖頭，「我這人最怕麻煩了。

「要給人磕頭敬茶，還得跟承了別人大恩德似得，感恩戴德，去為秦蘭芝鞍前馬後，摻和進秦家內鬥里去。

「這種好處，不要也罷。」

話音未落，馬千秋、費清崖面面相覷。

「換成錢的話，這好處能頂得上大幾億甚至十來億啊！這點麻煩還算什麼呢？

「就差把錢送到你屋裏了，你就是動動嘴，磕個頭，不委屈啊。」

兩人實在無法理解葉小凡的想法。

「好啦，兩位就不要當說客了。喝茶，今天只談字畫，不談別的。

「我以茶代酒，敬兩位一杯。

「兩位大師，這段時間，對我幫助巨大，剛剛這些話，也是為我着想，我自然也都明白。」

葉小凡拿起茶杯，打斷了他們。

「哈哈哈，沒有的事情，反倒是我們不該摻和你和秦家的事情了，你想得很清楚，那我就不多說了。」

「……」

喝完茶，兩人也聊起了葉小凡作品失竊一事。

他們拍胸口保證，會督促美術館方、警方等，同時調動人脈，爭取儘快破案，找回這幅畫。

當晚在包廂里喝茶，又在會所清幽院子賞了會月，相談甚歡。

兩人還說遺憾沒有帶上紙筆工具，否則非得各自做一幅畫紀念一二。

八點左右，三人才散席。

出會所時。

葉小凡背後有數道目光注視。

目光本該看不見摸不著，但靈識直覺太奇妙，會莫名竄出有人在看他這種玄乎的念頭。

他扭頭看去。

三樓落地窗后，站着一行七八人穿名牌戴名表的男男女女。

他們有些猝不及防。

佔C位的白西裝青年，更是下意識躲避，踉蹌驚慌後退。

他生怕被葉小凡看到。

「是他啊。」

就那青年的反應和躲避速度，哪能逃過葉小凡的視線。

東海賭船四大股東，什麼東海四少常金龍。

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

這人剛剛和朋友在觀察自己？應該提及了賭船上的事情。

「怎麼了？」馬千秋、費清崖順着看去，因為視力和光線，他們沒法看清楚三樓落地窗后的情況。

「沒什麼，記一下會所招牌名字，服務裝修都很高端到位，回頭帶朋友來玩玩。」

葉小凡敷衍道。

沒把常金龍放在眼裏。

對方能冠東海四少的頭銜其家族地位在東海不言而喻，少說屬於二流靠前的那種。

但凡有點情報和腦子，應該都不敢策劃陰謀，招惹自己。

「這樣啊，我等會兒讓小馬給你安排一張級貴賓卡。」馬千秋笑道。

「好咧，那我肯定經常過來。」

葉小凡與馬千秋他們在地下車庫裏分別。

……

會所包廂。

見常金龍返回包廂，一眾同伴跟着返回，平復了些許慌張。

「這人目光好銳利。」

「嗯，那一掃視，我差點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真是跟鬼一樣……」

「看背影氣質，挺帥氣陽光的一個人。真的是他讓祝三河割了刁明飛的舌頭和手？」

「……」

海龍號上的豪賭，那晚葉小凡帶着一些賭客，讓賭場虧損近十個億。

他不僅沒有事情，和賭船上賭技最厲害的九爺打了個平手。

小股東刁明飛莫名倒了霉，被割了舌頭和一隻手，前兩天才出院。

事情早已經在東海圈子傳開。

只有常金龍等寥寥幾人，事後才知道是刁明飛和白家的白海亮勾結密謀，坑人資產。

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刁明飛倒大霉，現在都有些精神失常。

他們議論紛紛，莫名感覺緊張，下意識壓低聲音。

生怕門被推開，葉小凡就站在門口。

常金龍沒搭理他們，一直在用手機發消息。

一個穿弔帶裙的紅髮女孩，掛着嬌美笑容，剛要坐到他身邊。

啪！

常金龍頭也不抬，一耳光扇過去，把人打得踉蹌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