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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塵緣 - 章九 不肯棲 三字體大小: A+
     

    紀若塵忽見那將軍如此和言悅色,他雖然處世經驗無多,不過略一轉念也就明白了這將軍的用意,那是怒到了極處,要殺光自己九族以為報復,於是笑了笑,道:「你以為,今天還能活著回去嗎?」

    「大膽!」「放肆!」旁邊一眾親衛大聲喝罵著,就待一擁而上。那將軍一抬手,親衛立時收聲,看來訓練有素,軍紀極嚴。

    將軍目光如狼,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在紀若塵身上掃過,忽然哈哈笑道:「就憑你這點剛夠築基的真元嗎?或者是我眼拙,看不出你其實深藏不露?」

    未等紀若塵回答,一名文士便自雅間內走出,冷笑道:「將軍沒有看錯,這小子的確只有築基的道行,不過是手腳快些、力氣大些而已。不過還不知道他師出何人。這也不難,待吾試一試他的身手,自然就會知道。那時吾當召集同道,滅了這狂妄小子的師門!」

    這文士面上儘是狂傲之色,眼光斜斜地落在紀若塵身上,上前幾步,便要動手。可他餘光卻瞄著那將軍,既有立威于軍卒之前、又有討好將軍之意。

    紀若塵看了,心中似有所悟。雖然今日出得相府才算真正入了人世間,但他也看到、悟到了太多東西,看來人情世故的精微微妙處,絲毫不比什麼三清真訣淺薄了。

    此時一片腳步聲響起,數名紅袍銅甲、腰挎鬼頭刀的王府侍衛跑上樓來,紛紛喝道:「王府侍衛辦差,都把兵器放下,否則格殺勿論!」原來洛陽王世子越想越覺得後果嚴重,忙不顧宛儀反對,將侍衛派了過來,只希望還能趕得上,別讓元儀受太重的傷。

    眾侍衛氣勢洶洶地抖出身份,誰知平日里一跺腳地都要抖三抖的名頭不光沒鎮住樓上眾人,幾名軍卒反而移動腳步,將這些侍衛隱隱給圍了起來。看著軍卒雪亮的刀口,狼一般的眼神,以及毫不掩飾的殺氣,王府侍衛們氣焰登時消得七七八八。有那機靈的就想悄悄地退下樓去,但在這些如狼似虎的軍卒注視下,又不敢稍動,不由得暗中叫苦連天。這些侍衛功夫是有兩下的,可是平素里欺壓良善、騒擾百姓哪需要什麼功夫?他們舒服日子過久了,與殺人如麻的北地軍卒一對上,立時就分出了高下來。

    那將軍低沉地笑笑,面上閃過一絲戾色,道:「殺了我的弟弟,這麼輕易的就算了嗎?」

    親衛隊長見了,長刀一指,喝道:「哪來的閑人敢冒充王府侍衛?給我斬了!」

    數名軍卒馬上跨步而上,刀光閃爍間,已將三名王府侍衛的人頭給斬了下來。余了兩名王府侍衛不待軍卒們動手,已嚇得坐倒在地,一股尿騒味就冒了出來。

    骨碌碌一顆人頭滾到了楊元儀面前,刺鼻的血腥氣薰得她小臉一白。不過這小女孩膽子大極,竟然拎起裙子,一腳將人頭向將軍踢去。

    文士見了,不待將軍發話,便踏前一步,惡狠狠地道:「都是你這小賤人惹的禍事,這次不將你捉到塞外去,賣給胡人為奴,讓你天天被蠻子騎,還真是便宜了你!」

    狠話放完,文士昂然再向前邁一大步,口中頌咒,周身便泛起數道青蒙蒙的光。他又取出一張符來,左手二指成劍指,指上燃起淡淡火焰,嗤的一聲穿過符紙,符紙馬上燃燒起來。這文士口裡念的是束縛咒,手中符咒是烈焰尋心符,他這是要一心二用,既擒楊元儀,又滅紀若塵。世人皆知施放道法需要寧神聚氣,能夠同時施放兩個法術,顯是對道法掌控得精細入微,這等本領可是不常見的。

    將軍眉頭微皺,不過也未攔阻,而是任由那文士施為。

    符已燃了一半,紀若塵卻動都不動,文士眼中不屑之色更加濃了。「烈焰尋心符一發,便會在你心脈中引燃一團心火,然後焚斷心脈而死,你當是尋常火符,可以憑動作快閃過去嗎?」文士冷笑著想到。

    符紙一燃,都是頃刻化灰。轉眼之間,烈焰尋心符已燃到符尾,文士指上火焰轉成淡淡的紅色,這是符法行將發動的前兆。

    便在此時,文士眼前忽然一花,本在十步開外的紀若塵不知怎地竟已到了面前!看到紀若塵那漠無表情的雙眼,文士心中狂呼不妙,可現在法術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紀若塵動作輕柔,半分多餘的力氣也不肯用,握住那文士的手腕,隨意一折,便將他那燃著符紙的手**他自己的嘴裡。烈焰尋心咒也罷,束縛咒也罷,都被堵在了文士腹中。

    腹中真元烈焰四下狂沖,文士的臉馬上泛起一層紫色,喉嚨里嗚嗚叫著,可是整隻右手都被深深插在嘴裡,一時哪裡拔得出來?

    紀若塵鬆了手,退後一步。便在此時,他忽然感應到背心一點涼意襲來!紀若塵日夕神遊,靈覺何等敏銳,立時知道自己感應到的只是來襲者的一點殺氣,至於真元或勁風,則是半點也感應不到,這偷襲者道行肯定不低,隱匿攻敵更可稱大師。

    紀若塵毫不閃避,而是反手向後揮去。他的手臂柔若無骨,體內可憐的點滴真元悉數運到了指尖,於是食中二指彈出寸許長的指甲,閃著森森藍光,顯得鋒銳無匹。紀若塵雖未回首,但他習慣了以神識辨識周圍,看與不看區別不大,這反手一抓,正好抓向來襲者的咽喉。

    嗤的一聲輕響,紀若塵胸口突出一截閃亮的刀鋒,刀身厚重鋒銳,正是北地斬馬刀。

    中了致命一刀,紀若塵卻似毫無所覺,反手一抓去勢反而更加凌厲!他其實本無實體,別說一刀,就是百八十刀穿體而過,也於他全無作用。就在去勢將盡時,他左手突然伸長一截,這絕非生人能夠做出的動作,亦大出來襲者意料,因此隨著指尖上傳來一點暖意,紀若塵知道五指已搭上了來襲者咽喉。他更不猶豫,五指皆彈出鋒利指甲,一把狠狠抓下!

    來襲者亦絕非庸手,驟變突生時,大喝一聲,竟硬生生止住沖勢,反而後退一步,避過了紀若塵洞金穿石的一抓。而且他眼力更是了得,一刀刺入已知紀若塵身體有異,當下再次斷喝,一道雄沛真元傳到斬馬刀上,整口長刀立時發出熾熱光華!

    紀若塵軀體大半仍是虛無,不受尋常刀劍斬擊,可是純由修士真元化成的刀罡反而對他傷害更大,來襲者更是將沛然如山的殺氣也注入到真元中,所生成的刀罡更是凌厲狠辣。紀若塵此刻真元實際上極其微弱,受刀罡一衝,不光山河鼎中真炎一暗,就連福田中的紫蓮也搖了一搖。

    兩人交擊只在電光石火間,一觸即分。

    紀若塵順著沖勢向前一步,方徐徐轉身,意態從容,如閑庭散步。他抬首望去,見來襲者原是那名將軍。將軍掌中刀上刀罡仍吞吐不定,看來不光有修為在身,而且道行遠超那仍在地上掙扎的文士。

    紀若塵輕彈五指,將指尖上的鮮血皮肉彈去,淡道:「將軍殺人不少。」

    那將軍此際面上輕視之色已去,但凜然殺機卻更是濃郁,整個樓面如同飄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氣。他盯著紀若塵,道:「你傷得可比我重。」

    將軍咽喉處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皮肉被紀若塵生生的撕了一塊去,看上去可怖,其實只是些皮外傷,對於他這等擁有深厚真元之人來說,不過小事一件。

    將軍獰笑一聲,手中斬馬刀緩緩揚起,道:「你年紀輕輕,倒還有些膽色。也罷,就讓本將軍送你上路吧!」

    適才一擊之下,這將軍已發覺紀若塵來歷雖奇,動作迅若鬼魅,但真元薄弱,還遠不是自己對手。紀若塵動作再快,自己也盡可跟得上,畢竟真元雄厚方為一切之本。

    紀若塵雙袖忽然飛出,捲住身旁兩名親兵的腦袋,倏忽發勁,但聽啪啪兩聲,血肉碎骨腦漿四處迸射,算作對將軍的回答。

    將軍饒是城府極深,當下也氣得鬍鬚顫抖,真元澎湃如潮,不停地注入斬馬刀中,眼看著刀罡漸亮,刀身中竟然浮起一片青色花紋。這一刀斬出,弄不好會直接毀了紀若塵的靈丹福田。

    紀若塵靜如止水,安定地注視著將軍的雙眼,將軍那銳利如劍的目光對他全無影響。

    將軍深吸一口氣,如同長鯨吸水,綿延不絕,濃郁的殺氣更不住自體內湧出!

    殺氣攀至巔峰一刻,將軍雙目精光大盛,斬馬刀嗡的一聲長吟,便要當頭斬下!

    便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一聲呼喚響起:「史大將軍!」

    這聲呼喚實在來得太過突然,聲若洪鐘,驟然叫破了將軍名姓,又恰好他氣勢剛剛升至巔峰之際,驚嚇非小!史將軍只覺胸口一滯,一口鮮血便湧上了喉頭。他身體晃了一晃,這才穩住,驚怒交集之下,轉頭向樓梯口望去。

    這將軍姓史也好,姓趙也好,於紀若塵全無干係,反正他幾乎對本朝故事一無所知。因此那叫聲傳來,他只當犬吠,毫不動意。

    叫聲未歇,樓梯上便躥出一個高大矯捷的中年文士,但看他容光煥發、中氣十足,就知最近生活優渥、油水十足。

    這文士生得相貌堂堂,只那麼一站,便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油然而生,正是相府西席濟天下。

    濟天下渾然不覺周圍遍布的殺氣,向那將軍一抱拳,長笑道:「原來是三鎮節度史安祿山安大人麾下第一猛將,史思明史大將軍!只是不知道這大過年的,史將軍怎的不與家人歡聚,反到洛陽來了?」

    史思明滿面黑氣,判斷不出這突然冒出來的傢伙是何方神聖,壓著性子問道:「先生何人?」

    濟天下撫須笑道:「在下只是相爺身邊一介布衣,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不過今日這事與相爺有些干係,在下便自作主張趕來此處,想勸史將軍早日歸返塞北。洛陽苦寒,凍傷了士卒不好,凍了史將軍就更是不好了。」

    聽他這麼一說,史思明面色凝重,心下驚疑不定。相爺身邊一介布衣?笑話,這等貼身幕僚是能時時和楊國忠說得上話的,可比一系的等閑小官要重要得多。這等人物,怎麼會突然跑來?話說樓內衝突從始至終也沒多少時間,他若是一路從相府快馬趕過來,也就剛剛趕得及而已。莫非這件事真與楊國忠有關?而且這文士說話高深莫測,即指了自己,又隱隱點出城外兵卒,若說他沒有厲害手段跟在後面,史思明自己也不會信。

    史思明統兵多年,是個狠辣果決、當機立斷的人物,目光在紀若塵、濟天下和楊元儀身上一個來回,沉喝一聲:「我們走!」然後飛起一腳,踢倒半片牆壁,直接躍出,正好落在一匹戰馬背上,揚鞭但聽樓外蹄聲如雷,一路遠去。

    十餘名親衛分成三隊,一隊斷後,一隊收屍,一隊跟隨史思明,層次分明,井井有條。

    北軍如旋風般離去,楊元儀也不能在這事非之地多呆,一眾當事之人離去后,自有隨後趕來的相府衛士封樓打掃,將相關痕迹清理乾淨,並且狠狠威脅掌柜的一番,命他不得透露隻言片語。相爺二小姐被個莽漢挾入房中,不管長短,也不論是否有過什麼,只要傳出了消息去,就是天大的醜事一件。這等大事,若是楊國忠知道了,就是滅了在場眾人的口,也大有可能。

    楊元儀受了驚嚇,自有相府衛士護送回府。得月樓上的詩酒大會也草草落幕,一眾人等張皇離去,作鳥獸散。濟天下倒是不急不忙,還備了輛馬車,拉紀若塵上了車,慢慢悠悠地向相府行去。

    紀若塵話極少,幾乎整日都不說一句,這點濟天下早已知道。好在他口才便給,當下自顧自地說起史思明的來歷事迹,又由史思明講到安祿山,再順勢講到本朝國運歷史,又由大及小,重新歸到史思明身上,直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因此這一段路,走得也不算氣悶。

    眼見相府在望,濟天下又說起史思明素以殘忍狠辣著稱,時常將塞外邊族數百口的小部落整族屠了,因此凶名在外,尋常軍卒就是與他對望一眼也是不敢。他接著便問上仙此時法力未復,何以毫不畏懼史思明的殺氣?

    紀若塵似乎低沉地笑了一笑,可惜濟天下耳力不足,沒聽清他究竟笑了沒有,便聽紀若塵道:

    「我手上冤魂,何止多他十倍?」

    濟天下忽覺車廂中起了一陣寒風,刺骨的涼意透衣而入,剎那間手足冰涼。其實車廂密不透風,還燃著兩個熟銅炭爐,暖意融融,哪裡會冷?

    濟天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是說不出話來,身體也悄然挪了挪,距離紀若塵遠了一些,車廂中就此安寂。

    紀若塵安坐,今日之事如流水般在心中一一滑過,待想到那真火焚心的文士時,心中一動,問道:「為何有些人越沒本事,就越張狂?」

    濟天下略一思索,便答道:「這等人或是仗勢妄為,或是井底之蛙,其實比比皆是,不必在意。須知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紀若塵聽了,初次對濟天下有了幾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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