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過來行禮:“趙離見過夜叔叔,夜叔母。”
秦若仞微微一笑,“嗯,你還是叫我師叔吧。”
“是,秦師叔。”
夫婦二人看著麵前的趙離,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了一臉疼愛的微笑。
這個表情被夢縈看在眼裡,心裡明鏡似的。不行,一會得和母親商量商量,不能這麼簡單就把自己賣給趙離。
夢縈介紹道:“這是蘇紫陌,楓林鎮蘇家的女兒,是趙離給我安排的丫鬟。”
蘇紫陌走向前跪了下來:“奴婢蘇紫陌,給老爺夫人請安。”
夜頫說道:“離兒真是有心了,你起來吧。”
“是,老爺。”蘇紫陌站起身來,打量著自己未來的老爺夫人,正好和秦若仞雙眼相對,登時僵在那裡。
這不是夜夢縈那種像是一把刀刺向自己的威嚇,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全身好像在被一頭惡狼撕碎、嚼爛,隻留下一絲意識用來呼吸。
秦若仞:“你是蘇士源的女兒?”
蘇紫陌努力地從嘴裡擠出一個是字,然後便氣喘籲籲,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
秦若仞走上前,摸了摸蘇紫陌的頭頂:“你學過武功?”
蘇紫陌此刻後背濕了一片,內心的恐懼感讓自己連思考的能力都快消失了,夜夫人的手,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自己頭頂,隨時讓自己粉身碎骨。
“母教過兩三年,自從她去世後,便冇再練過。”蘇紫陌此刻隻想趕快回答她的問題,似乎隻有發出聲音,才能證明自己活著。
夢縈趙離對望一眼,原來這小姑娘還會武功?
秦若仞不再理會蘇紫陌,對趙離說道:“你父親在中軍營帳等著見你呢,好好想想怎麼解釋偷跑出來的事情。”
“多謝秦師叔,趙離知道了。”
秦若仞一揮手,“我們回去說。”
這會蘇紫陌跪坐在地上,渾身發抖,眼淚和冷汗直流,太可怕了,小姐的母親比小姐可怕得多,如果小姐是惡鬼的話,她就是地獄本獄吧,天啊,我的未來一片黑暗。
夢縈看見蘇紫陌現在這個樣子,大概明白剛剛應該是被母親言周教了一下,心裡有點同情這個背井離鄉的小姑娘,“蘇紫陌,你能站起來嗎?”
蘇紫陌抬起頭來,看著她,眼淚嘩嘩地往下流:“小姐,奴婢腿軟了,站不起來,您先走,奴婢休息一會就趕過去。”
夢縈雙手把她橫抱起來,“走吧,我抱你一程。”
夢縈則來到母親的軍帳,趁著父親不在,夢縈開始把這些日子的疑問倒給母親聽:“趙離說我是他的未婚妻,從小就訂了婚約的?”
“嗯,確實是這樣,我以前好像和你說過,不用犯花癡,我早給你護下了一個。”秦若仞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
夢縈急忙狗腿的過去倒上茶水:“好的,其中有一句話是多餘的,你其實不用說的。”
“怎麼樣,你可還滿意?”
“如果不滿意,還能退貨嗎?”
秦若仞眯了眯眼:“能啊,需要我幫你退嗎?”
“哼哼。”夢縈得意的笑出了聲,“不要退,我隻是確定一下能不能退。”
“那麼,你覺得他怎麼樣?”
夢縈看著母親,眼裡冒著精明:“還行吧,臉長得好,對我的態度也還湊和,就是有點小傲驕,不怎麼聽話。”
秦若仞笑著說:“他可是相當優秀,不論是心機謀略,還是馭人之術,他還極擅長洞察人心,更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夢縈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秦若仞:“母親,聽您這意思,和他一比我就是個廢物嘍?”
“那也不是,你武功比他好,可以揍著他玩。”
夢縈這時一臉嚴肅,正色道:“您的女兒溫柔賢淑,怎麼會揍自己男人呢。”
“嗯?這就護上了?”
抬杠隻會浪費時間,夢縈終於還是妥協了,端起茶壺,恭敬地給母親續上一杯。“姐姐大人,您說我該怎麼做?夜夢縈虛心求教。”
“這孩子可比你想象的成熟得多。”秦若仞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我猜他這次來順國是為了找你吧?”
“為什麼來找我?他好像冇說過呀?”夢縈問道,“剛纔你說他偷偷離家,就是來找我的?”
秦若仞若有所思的點頭說道:“他有一個天賦,而且他出現的時機也太巧合了,我猜是這個樣。”
“什麼天賦?”夢縈一臉吃瓜的表情。
秦若仞嘴角一挑,“你問他,看他會不會跟你說。”
“這麼神秘?”
秦若仞笑道:“你不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的事?”
夢縈坐到秦若仞旁邊,也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儘:“這事能說嗎?”
秦若仞說道:“你這張嘴可瞞不了他一輩子。”
夢縈一皺眉頭:“是嗎?”
“所以,我的女兒早就被他迷住了?”
被套路了,夢縈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是的,我愛上他了。”
秦若仞微笑的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你隻要給予他絕對的信任與坦誠,他就會對你著迷的。”
說完敲了敲桌子,表情突然嚴肅起來,“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
夢縈趕緊坐回桌邊,認真的看著母親:“您說,我聽著。”
“我不是你姐姐,我是你娘,以後再喊錯,小心你的皮。”
好的,這是一種被戲弄的感覺,但是此刻夢縈的心中欣慰,母親卸去了十二年的偽裝後,以前不苟言笑的她,現在看起來心情好多了。
夢縈拱手一禮:“遵命,姐姐大人。”
秦若仞嗔笑:“我先記下這頓打,你的離哥哥快到了。”
夢縈跳起來,走到軍帳門口,輕聲說道:“你日思夜想的人,名字是不是叫頫哥哥。”
秦若仞雙眼一瞪,一股殺意撲而來,夢縈也本能地放出了殺氣抵抗,感受到夢縈的殺氣,秦若仞心中歡喜,女兒這幾日進步很大。
夢縈逃似的跑出了軍帳,迎麵便看到父親和趙離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夢縈先是衝著趙離一笑,然後對著夜頫行了一禮:“父親。”
夜頫說道:“這是離王殿下,今後見到也要行禮。”
“是,父親。”夢縈又恭敬給趙離也行了一禮:“離王殿下。”
夜頫滿意的點點頭,女兒就這一點好,自己說什麼她都聽,從來不反駁。“你剛纔惹你母親生氣了?”
“冇有啊。”夢縈一臉天真地回答。
“那你跑什麼?我在帳外都感受到了你母親的殺意。”
“玄王特地為你擺了慶功酒,一會讓離兒帶你過去。我和你母親還有事情要談。”
夢縈低頭答應:“女兒曉得了。”
看著夜頫進了軍帳,夢縈突然昂首挺胸,伸展雙臂,活動了一下筋骨。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趙離斜眼看著夢縈,發泄不滿,“在你父親麵前,你變得好溫順啊,就像隻小貓。”
“哄哄他而已,我要是頂撞他,會惹母親不快,不值,不值。”夢縈擺了擺手。
“那你不會哄哄我?不然我也向你母親告狀。”
夢縈一抬頭,雙眼犀利如鋒,咬牙切齒地蹦出兩個字:“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