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密佈,又是三日冇有見到太陽。
天氣越來越冷,清晨的屋外已經落下了層層的寒霜。
“owo,owo”,刺拳、直拳、刺拳、直拳,夢縈正對著木樁晨練,大汗淋漓,頭上已冒出絲絲白氣。
哢嚓一聲,木樁顯然是受不住夢縈的力道,攔腰斷裂。
呼,夢縈吐出一口氣,看了一眼斷成兩截的木樁,轉身走到院子裡那棵大樹前麵,用儘全力,肘擊、膝頂、肩靠。
嘭!嘭!嘭!每一下都打得樹枝顫動,大樹發出了撕裂的悲鳴。
最後,夢縈身體後仰,抬腿用腳跟全力蹬了一腳,隨著悶沉的一聲,整棵樹前後晃了一晃。
這幾下可是記憶裡最厲害的技擊法,自己一直在努力地練習。
夢縈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對現在的實力很滿意。
沐浴過後,躺在床上回想著前幾天的事,開始了胡思亂想:
“這瓜可夠大的,母親身上的秘密真多啊,那個少年怎麼樣了?傷好了冇有?是赤霄的功夫不到家啊,還有那個姓符的武功高強?
想到功夫,那頭狼是怎麼回事?隻有我看到了狼,還是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高手的境界嗎?
不知道那小子看到狼的幻覺了嗎,可惜當時冇問。
我揹著他跑了一路,救命之恩啊。
這個是欠我的大人情。
那雙眼真好看,不知道以後還有冇有機會見麵。”
想到這裡,夢縈騰地坐起來,自言自語道:“不如去問問赤霄,對,這都幾天了,她應該有訊息了,問問她。”
說乾就乾,披散著頭髮就來到了赤霄的房間:“赤霄,你傷得怎麼樣?我來看看你。”
“謝謝小姐關心,我休養幾日就可以了。”赤霄麵色蒼白,說話有氣無力:“倒是小姐那晚的表現讓我刮目相看。”
夢縈笑了笑,“這兩天有什麼新訊息了嗎?”
“小姐指的是哪方麵?”
夢縈愣了愣神,思索了一下,還是不問了吧。
“算了,我冇事了,赤霄你好好休息吧。”
站起身來剛要離開,有一隻手輕輕按住了夢縈的肩膀,跟著一陣冰涼的微風從背後吹來。
夢縈轉過頭說道:“赤霄,我真冇…………事了。”
咣噹,一聲關窗戶的聲音,此時夢縈瞪大雙眼,原來是母親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赤霄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夫人,有什麼吩咐?”
夢縈則是指了指好像是自動關上的窗戶,一臉驚愕:“你剛剛從窗戶進來的?”
“嗯,事出突然,正好你也在這。”秦若仞皺起了眉頭:“縈兒,你這是什麼打扮?頭髮都冇梳就跑出來了?”
“我梳了一個披肩發啊。”夢縈睜著大眼睛,眨了一眨。
“前線傳來訊息了,東路軍全軍覆冇。”秦若仞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皇上已經派人傳我進宮,估計是說這件事的。”
“我。”赤霄剛要開口一起去,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這傷,隨即低下頭,“夫人,奴婢無能。”
“本就是我自己去的,赤霄你去準備一下,回來之後我便帶著縈兒離開。”
秦若仞拍了拍赤霄的肩膀:“你先去霓裳那邊休養一段時間,傷好之後再說。”
赤霄無奈地答應:“是,夫人。”
“縈兒,你聽赤霄安排,在府裡等我回來。”
夢縈一臉詫異地看著秦若仞:“重點不應該是,我父親的下落如何了嗎?如今他生死未卜,你們怎麼能這麼淡定?”
秦若仞嘴唇輕啟,眼裡充滿了笑意:“他不會有事的。”
說完,接過赤霄遞來的一把小巧的匕首,放入懷中,飛身從窗戶離去。
匕首?皇宮?夢縈恍然大悟,看向赤霄,用手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赤霄點了點頭,滿臉不捨道:“我現在有傷在身,不能跟著你們,讓我再為小姐再梳一次頭吧。”
夢縈後退了一步,心想這語氣?難道是生離死彆嗎?
“小姐此行要照顧好自己,好好陪著夫人,待我傷好之後,立刻前去和你們彙合……”
秦若仞並冇有盛裝打扮,隻是穿著尋常的衣服來到皇宮。
宮人們看到顏夫人一臉憔悴,滿目悲慼的樣子,都為之動容。
一路走來,秦若仞仔細觀察著皇宮的情況,高牆寬廓,紅磚碧瓦,雕梁畫棟,金頂紅門,還有那小橋流水,浮萍滿地。
偶爾有一隊衛兵穿行而過,寒風一吹,腳下虛浮,秦若仞心下冷笑。
到了偏殿門口,門口侍衛說道:“顏夫人,皇上讓您直接進去。”
“有勞了。”秦若仞話音一落,突然出手,兩個侍衛立時倒地。
進到內殿,秦若仞跪下行禮:“臣婦顏秦氏,參見皇上。”
“平身吧。”德正帝說道。
秦若仞起身,緩緩抬起頭。用餘光看了一眼德正帝身邊的李公公,五短身材,目露精光,呼吸厚重,這李老太監的內力修為著實不低。
德正帝第一次正眼看這位將軍夫人,但見她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雙眉緊蹙,眼含淒愴,一副黯然**的樣子,我見猶憐。
好一個柔情似水的女人,德正帝色心大起:“顏將軍他——”
“皇上。”秦若仞打斷了德正帝,溫柔地說道:“您可知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嗎?”
今天?今天你自己丈夫死了,這日子是好日子?
德正帝一聽有戲,笑道:“說說看,是什麼好日子啊?”
秦若仞大笑幾聲,昂起頭,一臉的藐視:“今天是大順國皇帝駕崩的好日子。”
聽到這話德正帝大驚,李公公立刻站到前麵,伸手護住皇帝,尖著嗓子喊道:“大膽!”
同時屏風後也走出一個著白色道袍的中年人:“真是巧了,本座近日正與皇上講經說道,卻冇想到還能遇上一個如此大膽地狂徒。”
秦若仞尋思這情報還是不夠全麵,前有左相府的符公子,現有皇帝身邊的白衣道士,一個一個的跳出來,自己什麼訊息都冇收到。
當下不再多想,秦若仞縱身一躍,近了三丈有餘,李公公迎麵而上,一掌拍出,對方身體微斜,輕鬆閃過。
此時白衣道士也趕過來,看到這身手後眉頭一緊,好俊的功夫。
立刻繃緊神經,不敢怠慢,對著秦若仞也拍出一掌,這一招威力十足,掌風淩厲。
秦若仞與他對了一掌,白衣道士連退兩步,表情猙獰,而秦若仞則風輕雲淡,麵帶笑容。
李公公看到秦若仞的身手,心中驚駭,內息鼓盪,不敢再有半分的疏忽,全力施為。
秦若仞雙眼一瞪,殺意四溢,一瞬間兩人感覺到麵前的人彷彿是一隻惡狼,散發出了無窮的壓力,有一種窒息的感覺,精神恍惚了一下。
兩人急忙運轉內力,抵抗這份殺意。
這一瞬間的分神,秦若仞再一次躲開了李公公的招式。
李公公頓覺不妙,大喊救駕,話音還未出口,秦若轉守為攻,衝著他打出一掌,李公公內心暗喜,運足十成內力對了過去。
雙掌相對,周圍瞬間內力縱橫,李公公隻覺喉頭一甜,對著秦若仞的眼睛噴出一口鮮血,秦若仞急忙轉身躲過。
此時白衣道士也跟了上來,看到秦若仞麵色平淡,當下不敢藏拙,運足內力,拍出一掌。
秦若仞揮出左手,雙掌相接,秦若仞眉心一緊。
對方內力雖不如自己純厚,但這一掌內力綿綿不斷,竟似粘住了自己一般,一時竟然難以脫身。
李公公此時心想豁出性命也要保護皇上,隨即咬緊牙關,飛身而起,對著秦若仞的天靈蓋便拍了下去。
突然,李公公定在了半空中,原來是秦若仞伸出右手,死死地掐住老太監的脖子。
李公公聽到哢嚓一聲,自己的腦袋便歪向了一邊。
滿眼的不甘心,李公公轉動眼珠,想著最後再看一眼德正帝,卻看到此時德正帝癱坐在地上,額頭上早已插了一把匕首。
白衣道士與秦若仞對掌,內息需要不斷運轉,已經是自己身體極限了,彆說像秦若仞一樣再掐死個老頭了,自己現在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眼看前老太監被扔到一邊,白衣道士心中絕望,自己受恩師之命,第一次下山,來見順國皇帝,冇想到卻要死在這裡。
回想起在師門中的歡聲笑語,回想起師傅的諄諄教誨,不甘心,不甘心啊。
秦若仞右掌拍出,打碎了白衣道士的天靈蓋,然後走到德正帝麵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脖子,餘溫尚在。
嘴角輕輕一笑,對著他的腦袋又是一掌。匕首穿腦而出,插進後麵的木椅上,此時的德正帝額骨塌陷,眼珠迸裂,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