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動沒過人大腿的荒草，急速奔逃的十幾頭霜狼彷彿置身與無邊無際的荒草海洋中，昨夜霜狼部落與兩百綠眼族人遭遇，若不是手持漢國鐵制武器，他們根本無法從包圍圈突圍。

青銅武器與鐵刀正面對碰，結果自然是青銅折斷，昨夜一戰，霜狼憑藉武器優勢和霜狼對大角羊的壓制，成功殺死綠眼族六十多人，同時葬送了二十多名族人性命。

為了不讓霜狼血脈斷絕，灰眸少年帶著十幾個族人突圍，向東邊逃亡，少年坐在霜狼背上，眼神中充滿了恨意，他沒想到綠眼部落能找到自己，族叔為了自己留下斷後，凶多吉少。

「首領，前面有山坡，越過山坡，我們處理一下足跡，向北邊走！」經驗豐富的族人喊道，灰眸少年點點頭，此刻只能相信這些經驗豐富的霜狼戰士。

霜狼剛離開霜草地，後面便想起了叫喊聲，灰眸少年回頭望去只見一百多綠眼族的大角羊奔襲而來，速度明顯比霜狼快。

「你們兩個帶首領走，我們留下來！」族人怒吼一聲，九人立刻回身準備與敵人拚命，灰眸少年眼睛一紅：「族人們，我走了還有什麼意義，沒有你們霜狼一族再難崛起，今日我與大家為圖騰赴死！」

眾人沒有矯情，他們騎著霜狼全部站在首領身後，灰眸少年第一次有了首領的氣勢，他張開了嘴巴，唱起了祖輩們在北地唱響的歌謠，男人們隨聲齊唱，風聲再難掩蓋悲壯的歌聲。

衝鋒的綠眼族似乎感受到了殘餘之敵赴死之心，為首之人喊道：「放箭，射死他們！」

話音剛落，山坡之後一群飛鳥受驚一般飛向天空，地面震動，在霜狼部落的歌聲中，一個身影出現在山坡之上，一匹黑色的披甲戰馬前蹄高抬，發出一聲嘶叫聲，馬背上的男人披風飛舞，一柄雪白的宿鐵刀緩緩抽出。

「兄弟們，吃肉咯！！」

「嗚————」

隨著一聲號角聲響起，全副武裝的騎兵出現在山坡之上，紅色的朱雀戰旗尤為醒目，綠眼族還沒有搞清楚朱雀衛是什麼人，全速奔襲而來的朱雀衛彷彿一道驚雷，讓綠眼族的大角羊驚恐萬分。

「殺！」

「嗖嗖嗖——」近兩百米的距離，一片箭雨襲來，這距離綠眼族的弓箭根本無法做大，「噗噗噗——」衝刺途中綠眼族人被一根根弩箭帶走。

「退！」綠眼族領頭人被朱雀衛的氣勢嚇到，根本不敢硬拼，調轉方向就想跑路，朱雀衛卻不會放過他們。

兩條腿跑過四條腿，短小的四條腿跑不過駿馬的大長腿，在霜狼部落十幾人的注視下，朱雀衛眨眼衝進荒草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便看見戰馬距離綠眼族不到五十米。

「嗖嗖嗖——」

朱雀衛的騎射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還沒有短兵相接，綠眼族就倒下不少人，荒的刀為見血就不甘心，「別給老子射完了，試試你們的新刀！！」

「哈哈哈！」

朱雀衛爆發出一陣狂笑，這笑聲讓綠眼族人不寒而慄，「是漢國人！是漢國那隻雷獸騎兵！！！

」

綠眼族經常跟金烏城打交道，許多人都聽得懂漢語，雷獸是他們對於馬匹的稱呼，野馬群集體奔跑速度快，聲音宛如雷動，所以有雷獸之名。

速度上，大角羊終究不是戰馬的對手，朱雀衛開啟了殺戮之旅，綠眼族今日終於體驗到荒者口中戰無不勝的漢國人有多強。

屍體將是土地肥沃，來年的荒草必然會高一尺，戰馬在荒草地上進食，朱雀衛開始收割綠眼族人的耳朵，這些都是他們的戰功。

灰眸少年沒想到赫赫有名的漢國將軍是獨臂，荒習慣了其他人的眼神，他咧嘴一笑：「你該慶幸我知道你們是霜狼部落，可惜了，你們這十幾頭狼抓去冬日拉雪橇很拉風！」

少年不懂什麼是拉風和雪橇，他看見朱雀衛殺綠眼族宛如殺雞一般簡單粗暴，他內心充滿了敬佩，「謝謝你！」

蹩腳的漢語口音讓荒失去了對話的興趣，「你們跟我們一起去西風部落？還是自己行動？」

少年毫不猶豫說道：「一起！」

......

大河上游北岸一處大河支流，這條河發源於一處幾千米高的山，山峰頂端有雪，山半腰是平整的草地和幾處樹林，奉命而來的六百多綠眼族就暫居這裡。

帶血的族人騎著瞎了一隻眼的大角羊歸來，他立刻被人拖著去建了綠眼族族長的六兒子同時也是綠眼族的角羊主之，地位與族內長老一般。

帳篷內，一個巨大的角羊頭顱掛在帳篷上，穿著羊毛編製的短衫的男人正在用青銅鎚子敲擊一頭霜狼的牙齒，隨著一聲嗚咽聲，鋒利的狼齒被他活生生砸了下來。

舉著帶血的狼齒，「這牙齒嚼碎了多少骨頭，掰下來就再沒機會了，再鋒利也沒有用，可惡的漢國人就像這些霜狼，擁有鋒利的刀劍，遲早我會將它們搶過來。」男人自得一笑，扭頭就看見兩族人拖著一個帶血的男人進來。

「突狐兔，不是讓你剿滅那剩下的霜狼部落嗎？你怎麼搞成這樣子？」

突狐兔抬起頭顫聲道：「主人，我們遇見漢國人了，除了我，其他人全死了！！」

「什麼！」男人眼珠彷彿要爆出眼眶，兩百大角羊騎兵就剩他一人，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手中四百大角羊騎兵是他爭奪族長之位的底牌，一戰便死了一半。

男人僵在原地，突狐兔沙啞聲嘗試喊主人，幾聲過後，男人猛然衝過來，將手中狼牙插進了突狐兔的脖子，「嗚——哇！」突狐兔口中冒血，他說不出話，只聽見主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