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岸洛城外修建了一條兩千多米的道路，按照林凡的設想這條路要一直修到大河碼頭，這巨大的工程完成之後，洛城與安河之間的路程騎馬只需要一天即可。

此刻十幾個勞役正在道路上清理積雪，他們用力推着手裏的木製推雪板，接近洛城這條道路不允許被大雪掩埋，方便遠處而來的騎兵郵差尋路。

其中一個勞役累了準備坐在石頭上休息一下，就看見不遠處有人影，他立刻呼喊來勞役監察，「看樣子像是個荒者，怎麼還帶着個小女孩。」

丘陵巫者看見前方道路上的人時，心中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迷路，看到漢國的監察者接近時，他內心又緊張起來。

監察者薪資不低，身上穿着羊毛縫製的大棉衣，頭上戴着獸皮帽，他腳下還有一雙獸皮靴，背着一把複合弓具有強大的震懾力。

普通勞役根本不敢逃跑，或者說大部分勞役都不想逃跑，有遮風避雨的房屋，表現好了還有新鮮美味的食物，他們大部分都只想脫離奴籍。

巫者身邊的少女腳下只是一雙簡單縫製的獸皮鞋，身上破舊的獸皮連肚皮都遮不住，她看着監察者的打扮，心裏以為這是漢國地位很高的人。

「你們是什麼人？」監察者面對巫者神情自若，一個凍得瑟瑟發抖的瘦弱男人和一個女孩對着自己沒有任何威脅。

巫者連忙用自己不熟練的漢語回道：「荒者，想去漢國。」

「荒者？看你的樣子比其他人條件差多了，怎麼還帶着一個小女孩？」監察者見過不少荒者，荒者遊走在各部落間，利用稀有物品交換，可以輕易獲取食物和保暖衣物，面前這個荒者算是他見過最落魄的荒者了。

巫咧嘴擠出笑容：「撿的孩子，我帶了東西，想去交換。」

「什麼東西，給我看看，我就可以跟你交換。」監察者眼睛一亮，漢國人都喜歡收集，也許換到好東西，交給漢王，就算是功績。

巫猶豫不決，他還想去漢國聚集地交換，若是在這換了，自己就沒有理由去了，監察者看透了他的心思開口道：「你還想去洛城避風雪吧，那跟我一起回去，洛城會給荒者提供住處，當然這是要等價交換的。」

進入洛城，巫者和少女都處於震驚狀態，城牆和各種建築衝擊他們的心靈，灌木犀牛緩慢走在中間車道上，還有滿載而歸的馬車，絡繹不絕的行人，這熱鬧的景象讓巫者感覺自己像是地洞裏的老鼠。

一行人走在街道上時，突然地面震動，十幾米外一隊朱雀衛騎兵在快馬道上疾馳，為首的朱雀衛隊正紅披風揚起，看得少女心臟狂跳不止。

「兩位別發獃了，我帶你們去外族居住地，登記一下，你們用點有價值的東西交換就能居住十日以上。」監察者還要向勞役主官彙報工作，也不敢耽誤太久。

巫者連忙應聲，監察者帶他來到洛城西面，這裏有七個小院和十幾間普通房屋，小院一般是給大部落居住的，普通房屋就是提供給獨行的荒者居住。

巫者來之前詢問過一些荒者，他自己也有準備，從懷裏掏出一快漆黑如墨的石頭遞給面前的青布少年。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書院流星，也是林凡培養的學術之人，書院寒假，他回到洛城，百靈主動給他安排了一個事，就是專門接待冬季尋求庇護的荒者，同時他見識比其他洛城人要廣，多接觸荒者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流星這黑呼呼的東西是煤塊嗎？」監察者開口問道。

流星搖搖頭：「不是，這是某種石頭，觸感不錯，應該是某種玉吧。」

「哦？那豈不是我們沒有見過的東西？」監察者大喜，他搓搓手輕咳一聲：「流星，這東西我想跟這個荒者換。」

來洛城的荒者很多現在都是先找熟人交換物品，換成銅幣，然後用銅幣交付居住費用，這種現象百靈城主沒有任何規定，就形成了一種潛規矩。

流星笑了笑：「交易自由，你們隨意，我在屋裏學習，你們談好了找我就行。」

這一笑被少女看在眼裏，少女從未見過流星這樣的男孩，她腦海里也許沒有乾淨溫柔這種形容詞，她感覺這少年像是冬日裏的暖陽，忍不住想靠近。

流星坐在小屋內，桌上幾張用過十幾遍的草稿紙，漢國紙的產量跟不上人們的使用量，除了學生使用之外，有地位的人開始購買紙張擦屁股。

林凡一開始穿越過來，也是用樹葉和樹枝，等到上杉尤櫻過來那年，他就能用專門的麻布擦屁股了，好在他是首領，可以讓人幫忙洗擦屁股的麻布。

前兩年後續勞動力足夠，林凡將紙做出來，他就是第一個用紙擦屁股的人，雖硬了點，但起碼乾淨衛生。

一系列影響下來，書院學生都開始節約使用紙張，尤其是放假，紙張就不是免費發放，流星就只能一張紙反覆使用。

「唉，這乘法口訣怎麼這麼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