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看著信紙上的文字，他的研究範圍實在有些廣泛啊……從《聖經》到《金剛經》，只需要掃一眼便知道出自哪裡……

只是……這段話……她看起來似乎懂那麼點意思，卻又不是完全的懂……

「看不懂？？」沈墨塵看著她皺著一雙秀氣的眉毛，冥思苦想的模樣，就知道她對這段話的意思並不是很理解了。

「嗯……不是很懂……」桃子苦惱地抬起頭來看著沈墨塵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他墨玉般的瞳仁里似乎有著什麼情緒在儘力掩藏，如同暴風雨欲來的海面一般，有些壓抑，有些低沉。

「字面意思的話……就是說這世上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就好像夢幻泡影、露水閃電一樣，應該如此來看待一切……」沈墨塵的聲音微頓，看著桃子仍然有些不解的眼眸，繼續耐心道：「也就是說，我們所遇到的一切因緣，都是過去之因，未來之果，緣聚則生，緣散則滅，所以應當順應萬物之緣，有一顆隨緣不變的心，對一切外物不生煩惱、愛憎、離別之心……其實這短短一句話，若是要延伸開來去講，有很多意思，所以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哦……」桃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低著頭又看了一眼信紙上的字，那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的文字，果然是字如其人……

「桃子……」沈墨塵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掌，輕輕握住她纖細的胳膊，一雙墨玉般的眼眸深深地看向她秀美的側臉，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地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是先遇到段羽，再遇到我的……你……會不會眼中心中都只有他一個人？？」

「啊？？」桃子睜著一雙水潤的大眼睛，滿是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她的腦海里突然就想起了好幾年前，她和段羽在玉雙山上，遇到的那個不靠譜的算命大師給段羽說得那段關於前世今生的故事……似乎最後，大師收攤的時候，也是邊搖頭邊說了這句話……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做如是觀……

如果大師說得那個故事是真實的……那上輩子是沈墨塵在她身邊守了一生一世嗎？？

桃子趕緊搖了搖頭，暗暗嘲笑自己的想法，那天那個大師的徒弟都說他經常下山坑蒙拐騙了，所以那個故事肯定是他編來騙人的……再說了，這世上哪裡有什麼輪迴轉世，她才不信這些呢……

沈墨塵看著桃子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彷彿失了焦距了一般，如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一般，心中忍不住慌亂地直跳，握著桃子纖細胳膊的那隻手微微用力，聲音不確定地問道：「會嗎？桃子……」

「……」桃子被沈墨塵低沉的聲音將思緒拉了回來，看著他臉上難得的緊張表情，忍不住朝著他甜甜一笑道：「傻瓜，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