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王道之臣

  「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魔宗的存在，是佛土要收歸整個魔族為己用的關鍵一步棋，那你還敢做出這個決定？」

  秦凡看向雲鴻策的目光很平靜，雖然他是提出問題之人，但對於雲鴻策的選擇卻並不感到意外。【，google搜尋】

  雲鴻策深吸了口氣說道：

  「之前已經說過了，時間不在我們這裡，要麼等到對方沒做好準備先動手，要麼等到對方做好了準備，被動受死。

  而這一次會由我魔國作為主力，鬼市這邊只需要獵殺對方達到法相境的高手。」

  「獵殺？」秦凡輕笑一聲道，「你將法相境看的太輕了。」

  雲鴻策微微皺眉道：

  「之前的戰鬥應該不止發生在那座毒島一處，潛入鬼市的天外之人也不可能只是一個，之後在蠱毒小屋，我見到了一些負傷者，還有一位給我帶來極大壓力的老人。

  而在被那位風護衛帶到冥塔的路上，我又見到了一個魁梧的男人以及一個抱著劍的劍客。

  他們身上也都負了傷，所以我猜測入侵鬼市的天外之人應該有四人~六人。

  你既然選擇此刻讓我來冥塔，這也表示入侵者已經盡數解決。

  那麼以鬼市當前的實力，若是製造合適的機會，是足以獵殺那些天外強者。」

  秦凡搖了搖頭道：

  「別忘了，這裡是鬼市。」

  秦凡這番話說的莫名其妙，雲鴻策卻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

  「這主場優勢占據重要因素嗎？」

  「嗯，而且天外之人和天外之人也不一樣，那些被鬼市解決的探索者，都是隸屬於一些天外的中小勢力，同時他們在這山海界也是無根之萍，這也表示他們會受到天道更強的壓制。」

  「天道的壓制無根之萍」雲鴻策的眉頭越皺越緊，一隻手掌下意識又摸向那銀色小角，「看樣子我知道的情報還是有所欠缺。」

  「是現在的你有些心急了。」秦凡的神情依舊淡定。

  其實對於雲鴻策的建議，他是贊同的，魔宗必須儘快打掉，這也是赤羅魔國的一份投名狀。

  同時，這一次解決那些天外入侵者也讓秦凡吃到了甜頭，他們本身就是一個個大寶藏，其珍藏的高階資源、用來搏命的殺手鐧，死後遺留的法相碎片，都有助於鬼市的總體戰力進一步提升。

  而如今除了戚聖外，剩下的四個探索者，兩個加入了北蠻，一個下落不明，最後一個跟著那位洛掌柜跑了，這也讓鬼市失去了下手的目標。

  因此秦凡也盯上了佛土，或者說是其身後的萬疆佛國。

  兩方領土接壤，只要佛國有心擴張，下一步肯定是對西南州府動手，再加上信仰之爭，以及之前積攥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矛盾，雙方是肯定要戰上一場的。

  現在將赤羅魔國推為主力，鬼市只需要派些高手去阻擊對方的強者，這已經是再划算不過的一樁交易。

  但秦凡需要讓雲鴻策真正認識到萬疆佛國的實力。

  即便對方可能只派遣了一些小垃圾來山海界，可那些也不是魔國和鬼市兩方勢力聯手就能隨隨便便解決的。

  此刻，雲鴻策已經讓自己的心境先穩了下來。

  「我需要鬼市共享天外的情報，同時我會讓魔國那邊先做好準備將阿大救出來，但這一戰是無可避免的，越拖下去對我方愈加不利。」

  「所以你已經有足夠的決意了嗎？」

  「王道還是霸道」

  「對，現在多出一位媲美法相境的文道體系的高手，對戰局的幫助很大。」

  「我明白了。」雲鴻策沉聲道，「我依舊會成為王道之臣，但我也會解決掉所有隱患，雖然轉霸道可能事情更為容易解決，可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初衷。」

  「好。」秦凡點了點頭，「你可以用極西魔域的一些資源去兌換貢獻值。

  稍後你這傳音令牌交由我鬼市的偃師，他會給你升級成內部的版本，其中開放了貢獻值消費功能，到時候你就可以自行去藏書閣兌換有關文道體系的書籍。

  它們可以幫助你更熟練的運用文氣，以及掌握對規則之力的具現。

  之後等你救出阿大，歿神影那邊養完傷也可以讓他回去了。」

  「多謝。」雲鴻策鄭重一禮道。

  他沒有問自己什麼時候能回魔國，因為他很清楚在秦凡真正信任他之前，自己是沒機會離開的。

  而且暫時來說，他也不準備走。

  憑藉他自身在魔國的威望，完全可以遙控夜部軍主·熾閻明進行遠程指揮，等到四天王之一的歿神影回到魔國，更能壓制住內部那些浮躁的聲音。

  他相信歿神影在鬼市經歷的這些日子，已經讓對方清楚的認識到兩方勢力的差距，特別是面對那位灰袍女的一戰，更是將其藏在心中的驕傲一巴掌打碎。

  正統魔族並非都是一群只知道亮肌肉的莽漢，他們同樣可以靜下來思考，只是極西魔域的風氣如此，才導致越來越多的正統魔族選擇用拳頭說話。

  而這段難忘的體驗是一定會讓歿神影找回他丟失的腦子。

  所以

  「這也在你的算計中嗎？」

  「嗯？」

  「我是指讓小影回魔國一事。」

  秦凡微笑道：

  「作為四天王，他應該有些話語權，也可以真正的幫到你。

  而之前的他對鬼市有些誤會，相信現在他已經很清醒了。」

  「何止是清醒」雲鴻策無奈的搖了搖頭，「那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去藏書閣了，等到分析完天外的情報，我會聯繫你，阿大那邊我會讓魔國現在就找機會出手。」

  秦凡點了點頭，與其交換了令牌印記後，目送他離開。

  而這時隱於暗中的風陌突然現身。

  「主上，他真的會這麼配合嗎？」

  「因為自救，他必須配合。」秦凡沉聲道，「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另一條路，帶著整個魔國投靠佛土，但這長達千年被放逐於極西魔域的仇恨讓他徹底失去了這個選項。

  且以那些正統魔族的行事風格，更會寧死不屈。

  所以實際上他只有一條路，特別是在確定了，他根本無法狠心放下整個魔族之後。」

  「會不會是偽裝？」

  「他若以王道之臣突破到儒師，也就是比擬武道的法相境，那他就更不可能背棄赤羅魔國，到時候他是真君子還是偽君子也不重要了。」

  其實秦凡早知雲鴻策一定會成為王道之臣，因為憑心而論，他自己就不可能容忍一個轉修霸道的文者存在。

  而一旦雲鴻策放棄了心中的堅守，此人也失去了其最大的價值，即便有個好腦子，秦凡也不會留他繼續活下去。

  畢竟在放眼天外後，他可沒那麼多精力還要防備自己人的背刺。

  這次魔宗也算是給他提了個醒，所謂的同盟關係根本靠不住，該捅刀子的時候，沒有一個會猶豫的。

  並且魔宗之所以軟禁阿大，肯定其內部也在醞釀著一個陰謀，像是那位魔宗宗主·智善，早就靠不住了，從上次因為解封鎮魔塔一事，表現得猶猶豫豫的，就讓秦凡看出其魄力不足。

  如今被他親手放出來的七魔將架空，也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況且他的實力才剛突破天象境，跟不上版本更新速度，即便其之前在潛龍榜之戰里，表現得多麼驚才絕艷，但也屬於將要被淘汰的行列。

  「時不待我啊，元家那邊解決了？」秦凡輕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風陌。

  風陌點了點頭，秦凡也沒繼續追問下去，畢竟在他看來，這還真的只是一樁小事。

  「方家那邊也要儘快了，以方寶玉的聰慧應該琢磨過來我讓他參與這一戰的原因，之後等到元家那邊把祭祀物都準備好，你以我的名義邀請方家兄弟前去見證。」

  「嗯，浣葭域已經開始構建直達鬼市的空間通道，但可能因為距離較遠的關係，導致空間通道並不穩固，柳璃紗已經親自出手進行加固。」

  「我想想下面還有什麼事」秦凡摘下鬼尊面具，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隨即說道，「有兩個人需要見一下。」

  「一個是戚聖？」

  「嗯，但我覺得讓他親自來一趟鬼市，更能展現其誠意，同時我也要驗證一件事。」

  「什麼？」

  「我現在不準備殺他了，所以他來的話是不會死的，但他的那種武道真意」說到這裡，秦凡不屑的笑了一聲，「他是還抱有某種僥倖，總之那玩意兒是必須要封掉的。」

  「封掉？」

  「嗯，我突然想起來，這事情我很擅長。」秦凡的雙眸一秒變作混沌漩渦，其身上還有一條金燦燦的因果鎖鏈，但因被遮蔽到一股詭異的迷霧，導致其另一端仿佛被隔斷於虛空之中。

  見到秦凡沒有繼續說下去，風陌也沒再多問，其神情有些複雜道。

  「另一人應該是師傅吧。」

  「該攤牌了，總不能讓這位萬界情聖一直跟沒事人一樣的在山莊澆花吧，之前他說以我的境界不適合將太多事情告訴我，但現在麻煩都找上門了。

  而且關於我父親的猜測，我需要去證實一下。

  畢竟贏王界若是我了解的那個大秦，很多原計劃都需要推翻重來。」

  隨即秦凡略顯複雜的看了風陌一眼，這讓風陌一臉懵逼。

  「主上，有什麼不對嗎？」

  「你還記得你所修煉的功法嗎？」

  「《縱橫訣》，師傅說是我縱橫一脈的核心功法。」

  「縱橫一脈縱橫家，謀聖鬼谷子，這個人若是還活著，那贏王界比我預想的要可怕百倍。」

  想到諸子百家中那些驚才絕艷的名字，以及春秋戰國時代如雨後春筍般的名將數量，秦凡不知其中有多少人加入贏王界，但他通過其了解來以小見大的估算天外頂尖勢力的戰力，就已經讓他壓力倍增了。

  同時他也需要進一步判斷父親的立場會給自身帶來的優勢和劣勢。

  「走吧，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啊？主上你這個形容」

  「但我現在就是這個心態，擔心秦老說出一些讓我深感壓力的事情，更擔心秦老的立場。」

  「立場？」

  「他對被冠以秦姓一事很是引以為傲，其原因不僅在於父親的賜予，更是發自內心的認可贏王界，以及那個男人，之前在經歷了那場血夜，他心死的部分原因是沒有守護好父親母親，自覺再無顏面回贏王界。

  還有部分原因可能是那些兇手中，有一個女子是他招來的緣故。

  因此從這些有限的線索可以看出，在他心中贏王界的地位有多高。

  所以這也代表他在講述有關贏王界的信息時，會不自覺的帶上一層濾鏡，那麼這些情報的真實性也會大打折扣。」

  秦凡不想將贏王界當做潛在敵人去看待，但問題是根據目前僅有的線索猜測，他的父親大概率是成蟜，贏王界的主人則有九成可能是那個男人。

  這對兄弟的關係實在不能太糟糕，即便據萬界樓那邊的信息所知，那些世界中歷史的演變只是他們在分念投影，不代表為真實發生的事情。

  可按照秦凡記憶中的信息，這些歷史中，每一次都是嬴政和成蟜打生打死，結果後者掛了，前者登基稱帝。

  結果很悲劇，經過也都很慘烈。

  這讓秦凡不難懷疑那些分念的試煉是帶入了本尊的情緒。

  隨即秦凡長嘆了口氣後，招來在鬼市到處瞎蛄蛹的胖大，並把阿大即將回歸的消息告知對方，見到胖大激動的到處刨坑並發出意義不明的怪吼。

  秦凡明白對方是在表現其萬分高興的心情，於是拍了拍它的大頭，強行安撫住對方後，秦凡和風陌當即躍向其愈發雄壯，也可能是肥胖的身軀，然後通過空間通道直達玄陽域，胖大再朝著無憂山莊的方向飛奔而去。

  與此同時，通天商會秘境中。

  與戚聖聊了兩個時辰的夏金雨在放下傳音令牌後，神色玩味的看向對方。

  「閣下之前說有意與主上合作？」

  「沒錯，我已經告訴你了一個最大的秘密，這還不能展現出我的誠意嗎？」

  「當然能，所以主上想要邀請你明日前往鬼市會面。」

  「這」

  「閣下連這點魄力都沒有嗎？你這種表現讓我很懷疑你的誠意，更很難相信什麼預示未來」

  「先等等。」

  戚聖直接在夏金雨面前開啟了又一次時間模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