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我也得等到拉塞爾將自己的魔法塔建好，看著他升上星空以後，再說走的問題啊！」

  拉塞爾現在能夠毫不在意來自以前的那些困擾，是因為希爾在這裡。

  等到他離開，黎明之塔的喬斯也不在這裡的時候，有些來自過去的陰影必然會纏上他。

  尤其是，以愛為名的那些過去。

  希爾已經儘量將拉塞爾身上纏繞的因果線抹除到了最少的地步，但，不代表命運之力就再也不會將拉塞爾算計在內。

  很多時候，並不是因為想要害人才害到了人的。

  希爾也沒打算一直引導著拉塞爾的路，但在最開始的這段時間，他願意給自己看好的孩子一個正常點的開局。

  等到那些和拉塞爾有牽扯的人，有那個實力站在拉塞爾身前的時候，那孩子應該已經頭腦足夠成熟，有了可以自己做主的能力。

  至於，之後，他還會不會被那些親情所困，那就要看拉塞爾自己的選擇了。

  希爾從來不是那種對硬要去選擇一條屬於他自己但沒那麼好走的路的孩子，抽著鞭子要求他改正的人。

  他已經給了非常嚴正地警告，拉塞爾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非常不適合捲入陸地上的糾紛。

  如果他還是那麼做了，那就是他自己真心想要做。

  當然，在孩子還小，分不清楚是非對錯，看不到前因後果的時候，希爾還是會伸出自己的雙手幫助他的。

  該教導的時候，他絕對會好好教，不會因為孩子傻或者倔，就任憑他滑下深淵。

  可，如果已經被希爾手拉著手走在鋪平了的大路上，明明只要繼續往前走就好，卻還在能夠獨立行走的時候來了個大轉彎……那希爾只能尊重他的命運。

  當然，希爾不會因此就對這些孩子有什麼厭惡或者不滿，他自己也是撞過不少南牆的人。

  有時候倒也能撞開，但更多的時候，都是頭破血流才回頭。

  他永遠會在自己的身邊，給這些孩子留一個收容之地，養傷之所。

  只要，他的孩子本性尚存，心性仍在，知道回家的路怎麼走。

  所以，希爾也沒打算多做什麼，比如一直留在這裡看著拉塞爾怎麼走自己的路。

  尤其是法師，在七環之前，一個循循善誘，認真負責的老師還有點意義。

  到了八環，那就不是老師能教的出來的了。

  已經摸到七環之路的拉塞爾，該學會的法術都已經學的差不多。

  就連卡朋特，都在這兩天進階了五環。

  法師這種職業，是真的需要足夠的見識，以及，對法則的觀察與認知。

  而拉塞爾和卡朋特，卻在凡人能企及的最近的距離接觸到了法則的化身。

  雖然他們沒看到幾次神明之間的直接交鋒，但只是感覺到來自幾位神明的法則壓制，就已經足以讓他們得到巨大的進步。

  更別提，待在希爾魔法塔的幾位神明，還囊括了光明與黑暗，以及光明到來之前，黑暗還沒徹底離去的黎明。

  還有什麼感悟能比直接感覺到這三種法則的化身更直接呢？

  所以，希爾並不奇怪兩個孩子幾乎可以說是飛速地進步。

  他倆能停在現在這個等級，都是因為希爾要求他們把基礎打牢一點。

  要不然，拉塞爾早就直接跳到八環法師了。

  剩下的，就是成為九環，對法則有了自己的感悟之後，開始學著觀察宇宙真理，將自己從世界感悟到的法則，升華到多元宇宙的層次上。

  拉塞爾和卡朋特，最大的運氣也在於此。

  他們直接觀察到了世界之外的法則，甚至是蘊含著原初之力的法則。

  這，也就意味著，這兩個孩子和這個世界的聯繫會更加薄弱。

  只要他們不想，那，就算世界意志從一片廢墟里再次重現，找到了新的自我，將人類的命運再次納入正軌，那也很難將這兩個孩子捲入其中。

  一般來說，因為冥河之力重新凝聚的世界意志，不太可能會對希爾的學生下黑手。

  但，這只是在有其他選擇的時候。

  無論是什麼樣的交情在自己的道路面前，都可以變成踏在腳下的泥，更別提只是老朋友後裔的學生。

  希爾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蘭森德爾，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用想那麼多，也別影響喬斯的選擇。

  拉塞爾和卡朋特的路，我已經給他們準備的很好了。

  剩下的，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蘭森德爾放鬆了下來……他當然不會在乎拉塞爾和卡朋特以後會怎麼樣。

  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會因為這兩個孩子落入某些不好的境地而傷心。

  希爾，蘭森德爾真的覺得他有點太過重視感情。

  黎明之主和那隻愛麗絲貓聊天的時候，可是聽到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但他喜歡希爾，不就是因為他這包容又溫柔的性格，對人對事的真心實意嘛！

  所以，蘭森德爾非常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會因為受到各種打擊而變成另外一個人。

  在他經歷的那麼多過去里，似乎從來沒啥變化的，只有塞倫涅和AO。

  當然，以前也有個莎爾。

  可惜，托瑞爾三『巨』頭，現在變成兩個了。

  蘭森德爾笑著看向希爾：「那我就先回托瑞爾了。

  等你回家以後安定下來，記得請不死族給我帶個信，我去你那邊做做客，順便見見阿格萊亞。」

  「阿格萊亞不打算再來托瑞爾了嗎？」一直在那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塞倫涅突然插話。

  希爾愣了一下才回答：「阿格萊亞對其他世界沒什麼興趣。」

  他沒想到，塞倫涅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小女兒。

  雖然在托瑞爾相遇的時候，銀月少女表現得挺喜歡阿格萊亞，但在小姑娘離開之後，她就再也沒提起過，希爾還以為她已經遺忘了呢。

  塞倫涅有點遺憾地說：「我知道，只有像特拉希爾那麼乾淨的大海才能養出阿格萊亞這樣可愛的海神。

  只是有點可惜，我好喜歡那種猶如水晶石一樣的姑娘。」

  希爾有點迷茫的看向她……塞倫涅在說啥鬼話？

  他家小女兒，他都不敢這麼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