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均力敵。

是的，在靜奈和黎恩的出色發揮下，在雲·卡法伊劍道的超量展現之下，即便是帝國最享負盛名的兩大劍道宗匠，也無法再將兩人壓倒。

不過靜奈和黎恩想要反過來取得優勢也是不可能的，至少現階段不可能。

帝國最強的名號絕不是浪得虛名，不管是維克多還是奧蕾莉亞都是可以和劍仙對等較量的巔峰強者, 這份底蘊不是兩個小年輕所能彌補的。

哪怕兩人是最年輕的劍聖依舊不行，能夠跨過那道門檻的超凡強者，天賦、努力、心性差距並不會太大，到最後還是隻能靠時間的積累。

而這，正是黎恩和靜奈最大的短板。

不止是對於劍道和理的理解，還有氣力和體魄上的打熬。

前者還好，還可以靠着零與七, 一與萬的相性優勢彌補, 後者卻沒有半點捷徑可走, 這點從雙方武器的分量和鬥氣的濃厚程度就能看一二。

照這個局勢發展下去，就算暫時取得均勢，隨着時間的推移和氣力的消耗，黎恩和靜奈也會先一步支撐不住。

——呀嘞呀嘞，還是修行不足啊。

——意料之中的事。師姐向強者挑戰，就是爲了看清差距吧。

——話雖如此，但果然還是不甘心。

——那麼，要用“那個”來打破局面嗎？

——不急，我們的劍還有提升的餘地，他們……應該也是在有意配合，成全我們。

——我想也是。

上述的交流, 靜奈和黎恩沒有用嘴巴說出, 僅僅是通過眼神的交匯，理的融合就已彼此明瞭。

這也屬於“完美配合”的範疇，不止是劍，兩人的“觀之眼”也在不斷提升, 對於彼此的把握越發明晰。

當黎恩以靈力刃依次施展出七型刀招, 鋪開一條由無數刀光成就的道路, 一路將靜奈送到出刀的最佳位置。

當靜奈集齊天時地利人和，以前所未有的良好狀態遞出強盛到極致的奧義。

刀光如月。

一閃而過。

是爲零月一閃。

此刀面前，一閃之下，任你是羅剎劍匠，都得乖乖退避。

本就被劍氣攪得的千瘡百孔的訓練場再添新傷。

比先前所有傷口都要深的“刀痕”。

起自靜奈，終於黎恩。

維克多在左，奧蕾莉亞在右。

是的，這一刀徑直將兩人分隔開來，意味着黎恩和靜奈在配合一道的完勝。

被分割的師徒二人沒有在意，完美配合本就不是他們的追求，所謂武人，所謂劍士歸根到底追求的是自己的強大。

“了不起的配合，了不起的構思，只是……”維克多頓了頓，稍稍調整呼吸，“你們差不多該到極限了。”

奧蕾莉亞微微皺眉，看了師父一眼, 很快鬆開, 伸手攏了攏被劍氣吹亂的長髮：

“剛纔是你們以我們爲磨劍石，現在輪到我們了。抓緊時間, 馬上就該對外開放了，我可不喜歡被那麼多人圍觀。”

“確實，那麼——”

黎恩點點頭，和靜奈對視一眼，雙雙擺出素振架勢。

“開始吧——”

“神氣——”

“——合一！”

異口同聲。

霎時間，黑紅與金白的神氣浮現。

浸染得黎恩頭髮根根變白，雙目被血色充斥。

吹得靜奈銀髮飛舞，雙目燦金，熠熠生輝。

比兩位劍聖的異變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兩把同樣由神氣形成的太刀。

不同的是，黎恩是全部由神氣組成，靜奈則是以黑刀爲基礎，神氣附在表面。

當然，這並不會影響兩人的強大。

維克多的表情終於變得凝重，在雷格拉姆湖泊中千錘百煉的鬥氣壓縮到極致，不僅將寶劍的劍刃延長出一倍有餘，甚至連背後都浮現出一對劍氣之翼，猶如鳳凰展翅。

赫然是亞爾賽德流成名二百多年的傳承奧義·洸凰劍！

可能是因爲見得比較多，奧蕾莉亞的表情並不嚴肅，有的只是興奮，無與倫比的興奮，但她的發揮卻是絲毫不遜色師父。

只在與莉安娜對決時爆發過的鬥氣柱沖天而起。由於上面有天花板阻攔，所以天花板直接裂開，牆粉瓦礫簌簌下落，卻又在靠近鬥氣之時被逼開。

與此同時，奧蕾莉亞雙手握劍，擺開她獨創的架勢。

兼具亞爾賽德流的輝煌大氣與範德爾流的雷霆萬鈞。

正是那讓整個帝國都爲之驚豔，帝國武道最巔峰的——王技·絢爛舞踏！

下一個瞬間，師徒二人同時遞出最強一劍。

不需要說明，不需要同調，當兩名劍聖用出“神氣合一”，發揮出超越武道的力量時，他們就從後學末進變成對等乃至凌駕於自己之上的強者，哪怕只是暫時的。

對於強者沒什麼可說的，出劍便是。

一人對一人，一劍換一劍。

奧蕾莉亞對靜奈。

維克多對黎恩。

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爲奧蕾莉亞和黎恩打過太多次，比起熟悉的老對手，還是不知根知底的新對手更加值得一戰。

除此之外，個人情感上，維克多也更想對黎恩出劍。

不說別的，單你讓我女兒露出那副表情，我這個做爹的就應該給你點顏色瞧瞧，這與你是否優秀無關。

連眨眼都容不下的間隙內，刀劍相接！

先是黑刀與真紅寶劍。

可能是靜奈的黑刀屬於大太刀，相較於普通太刀更長。

不對！

就算是長也不該長這麼多，明明兩人之間還沒接近到五亞距。

這是——投擲技？

奧蕾莉亞的瞳孔驟然收縮，比瞳孔反應更快的是她的身體，本能地向着旁邊一側，剛剛收攏的長髮再度飄起，被激（蛤）射而至黑刀豁然洞穿，同時洞穿的還有奧蕾莉亞的鬥氣柱。

哪怕已經脫離雙手，靜奈依舊用出了零型的理念，貫穿力天下第一。

只不過在貫通之後，失去太刀的你，還能發揮出多少力量？

縱然被你用“奇招”打了個措手不及，我的架勢依舊沒有崩掉，我的王技還能使出。

你要如何抵擋？白銀的劍聖啊！

收縮的瞳孔恢復正常，倒映出那張乾淨純粹的臉龐。

她，在笑，雙手重新恢復素振的架勢，手中神氣源源不斷，收束成刃。

玩靈力，我比師弟更熟練。

長短寬窄，曲直如意，直奔奧蕾莉亞面門。

“哼！”

奧蕾莉亞面色一沉，她承認這方面靜奈很強，比黎恩更強，但和實體刀比起來，靈力刃還是差了太遠。

只憑這個就想接下我的最強一劍，我黃金羅剎還真是被人笑看了。

那就讓你親自體會一下，集合帝國最強流派的，我的劍！

就讓我用我的愛劍斬斷你的神氣。

然而，就在真紅寶劍落下的瞬間，一聲刺耳的破裂聲突兀的響起。

就在奧蕾莉亞的身後。

靜奈的笑容也在此時盛到極致。

燦爛如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