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之下，觸目驚心。

如Rider所說，確實是破破爛爛，不是流血受傷，而是這裡少一塊，那裡凹下去一部分，這些異常的部分全都呈現出壞死的狀態，即使是魔女秘術，導力醫療又或者教會的法術都無法醫治。

無論黎恩，還是Caster都知道從者的身體是由靈子構成。

雖然具現化時，各方面都和人類沒什麼區別，但本質上還是靈力的聚合物，一旦受傷或者缺失，只要靈力足夠就能很快恢復，不需要像人類那樣等待傷口自然癒合。

正常來說，成爲英靈後，生前的傷勢也會癒合，不然伊瑟拉就不該是這樣風姿綽約，而該呈現出和上一代阿爾貝利西同歸時的悽慘場景。

非要說有什麼例外，只有一種可能——英靈生前的某種特殊狀態已經成爲英靈傳說的一部分，永遠都無法抹消。

就像是Rider現在的樣子，因爲一直承受着外來的靈魂，肉體一直處於超負荷狀態，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最後一點一點崩壞。

因爲時間過於漫長，最後直接被銘刻在英靈之座上，與傳說同在。

“看到這個就該明白了吧，我會對阿爾貝利西抱有怎樣的感情？這種感情絕對與美好無關。”Rider的臉上充斥着憤怒與仇恨。

黎恩嘆息一聲，這確實是慘無人道的折磨，同時也爲亞麗莎感到心疼——她的父親正是這一代的阿爾貝利西，已經繼任超過十年。

這十年來，他是不是也處於這樣的狀態？

伊瑟拉也跟着點了點頭：“情況我瞭解了，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你說得是真話——我知道我說得有點過分，但事關重大……而且，看到你這張臉，我很難保持平靜，先說聲抱歉。”

“理解，畢竟你的死是因爲我。”Rider表現得很大度，“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是一位研究者最重要的品質。證據我還有很多，可以慢慢取得你們的信任——還記得我剛纔說的話嗎？相同的機制。”

“你是指從者召喚？”伊瑟拉問。

“不。”Rider搖頭，“是作爲英靈的存在方式，你是與我同時代的巡迴魔女，但Caster不止是你，是魔女傳說的集合體，我有說錯嗎？”

“你說的很對。”伊瑟拉不覺得奇怪，畢竟她才被換出來不久，“這也說，你也是——”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地精的眷屬。”

Rider手杖點地，同時外在如同變臉般不斷改變，唯一不變地說出的話。

“和魔女一樣，都是流傳在這片大地上的傳說，傳說的聚合體，話雖如此，其實大多是被阿爾貝利西用完丟棄的可憐蟲。例外的話，除了偶爾被選爲助手的存在，只有最開始，阿爾貝利西沒有掌控地精之時。”

說到這裡，不斷閃現的外在終於穩定下來，定格爲一位與現代裝束有着極大差異的中年男人。

“如果魔女中有同樣作爲開端的存在，應該認識我吧，當初就是我們一起訂立的盟約，約定放下仇恨——”

“——共同管理‘鋼’的力量，共同發展。”

Caster接話道，以最初的魔女之長，初代長老的形象。

“差不多有一千年沒見了吧，老朋友，真是漫長的時光。”

“對你來說很漫長，對我其實還好，因爲我不像你和聖獸合爲一體，我的壽命很有限，死後也沒有記憶，更不會有對時光的概念。”

地精的初代長老的語氣和初代魔女之長差不多，同樣的古老，發聲方式也和現在有一定的區別。

“不過，如果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我寧願和你一樣找個方法一直活下去，至少可以避免地精走上歧路，唯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的我們，最瞭解至寶的力量以及‘鋼’的不尋常。”

“可惜，沒有如果。”

“是，沒有如果，幸好還有補救的機會。”

“這麼說來，你願意相信我了？我還打算和御主定下契約後，讓他用強制命令驗證我的話。”

“不用了，如果一開始出來的是你，都不需要後面這些波折。”

“不，還是需要的，既然你們要做的是和‘補救’有關，我必須告訴你們我存在的狀態，讓你們真正安心。”

不愧是最開始攜手並進的古老盟友，兩人的氛圍比伊瑟拉與上一代阿爾貝利西要好出太多，完全沒有敵對，有的只是重逢的喜悅與對過往的懷念，交流也變得直接起來。

Caster轉身對黎恩說道：“用我的名義保證，他是可以信任的，如果他不值得信任，也就不會有騎神機制的誕生，魔女和地精也只會是存在於史書上的古老傳說。”

對此，黎恩當然不會懷疑，直截了當地說道：

“很高興見到你，真正的地精眷屬，我是當代的灰之啓動者，黎恩·舒華澤。雖然這麼說有點對不起滿懷期待的兩位魔女前輩，但對我來說，你是比他們更加合適的從者。”

這可是地精的集合啊，與魔女同規格的存在，騎神直接的製造者，價值絕對比一個啓動者本身要大，大很多。

因爲啓動者本身只是戰鬥力，地精則可以像魔女一樣在方方面面發揮作用，更符合黎恩目前的處境。

Rider自報家門的時候，他已經有了某個初步且大膽的想法。如果能夠實現，再加上繆潔的勢力，說不定可以和“黑”全面開戰。

“確實。”初代魔女之長深以爲然，“其實不用說對不起，單一的羈絆、思念或許是她們更深，但論聯繫，誰能比得了魔女與地精？那是從大崩壞之前一直延續至今的因緣。”

這纔是Rider被召喚出來的關鍵，只要媒介是Caster，不管是誰，出來的都該是地精，兩者早已與這片大地緊密相連。

“Rider，我需要你們的力量。”黎恩對着Rider伸出手。

“我只有一個問題，你們是要終結這一切，完成千年前我們未能完成的夙願？”Rider反問。

“當然，爲我願意付出生命。”黎恩說得非常坦然。

“我只會比Master死得更早。”Caster也是同樣的態度，“撒，Rider——選擇吧，是繼續爲‘黑’效命，還是與我等同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

原本看上去很斯文的Rider突然流露出猙獰而癲狂的表情，他緩緩揚起雙手，手上拿着手杖，對着膝蓋用力一折。

“——我將效忠於你！”

柺杖應聲而斷，宣告者Rider的心聲，也宣告着契約的成立。

黎恩的第四名從者，正式加入。

PS：Rider的狀態爲腦補，反正遊戲裡也沒說，只有阿爾貝利西自己說過，普通的肉體負荷不了他，只能轉化爲不死者。但他的不死者狀態和騎神的也是有區別的，不然不會和伊瑟拉打出同歸後換人，而是該慢慢癒合恢復纔對。

PS2：這纔算是傳說配置，魔女，地精，調停者（靈魂），此刻正是再現傳說之時，爲王的誕生獻上禮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