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麗莎莎莎莎……傻了。
真的莎，不，傻了。
“我……是……地精？？？”
這種狀況從來不在她的認知中。
這種事她做夢都想不到。
這怎麼可能？
“黎黎黎黎黎黎黎黎黎黎恩，你，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亞麗莎就這個特點，一旦出現過度情緒，就會說話結巴。
她先看了看黎恩，又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母親伊琳娜。
見後者一副不算意外的樣子，終於開始接受現實。
“是，是真的嗎？”
“是。”黎恩點頭，“還記得嗎？克羅緹德小姐喚醒‘煌魔城’的時候，只有你和艾瑪的反應和我們不同，艾瑪是知道那是魔女的禁咒之歌《魔王凱歌》，你又是爲什麼？”
“我……”
其實這事亞麗莎已經忘了，但黎恩現在提起來，她只能努力去回想。
“……覺得有點懷念……好像在哪裡聽過——咦？難道——但我可以確定，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接觸過地精，甚至聽都沒有聽過。”
黎恩解釋道：“這就是你和艾瑪最大的區別。艾瑪是正式接受過傳承的魔女，你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傳承，你只是流着地精的血。”
“地精的血……”亞麗莎低頭看看自己，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母親。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和研習“歌”“特殊術式”的魔女不同，地精走的是科技路線，掌握着包含“空間摺疊”技術在內等等不可思議的超前技術。
隨便拿出一點都能引領世界科技的潮流，有這份底蘊的話，萊恩福爾特只用短短几十年——不，正是由這份底蘊，萊恩福爾特才能在不到三十年的時間做到如今的規模。
除此之外，亞麗莎很清楚集團有隱藏得很深，連她這位少主都觸及不到的暗面。
甚至亞麗莎自己都算是旁證之一。她從小就展現出極高的導力學的天賦，接觸導力學的時間和進步不比緹妲遜色。
但因爲父親的去世，母親的轉變，爺爺被母親趕下臺等一些列的變故，才放棄了技師的道路。
即便如此，她在這方面的造詣依舊沒有落後多少，和緹歐、緹妲這樣的天才交流也沒有障礙，還可以和她們一起開發新裝備。
這已經不能單純地用遺傳來解釋了，要知道緹妲的爺爺可是那位三博士之一的拉塞爾啊。
如果是地精的話，這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知女莫若母，不等亞麗莎開口詢問，伊琳娜先否定道：“不是我，也不是你爺爺。”
“那是因爲——”答案只有一個了。
“——因爲這個人。”黎恩翻開自己的Arcus遞了過去。
點亮的屏幕上顯示出一張照片，可能是因爲對焦的問題，拍的不是很清楚，但亞麗莎依舊能認出那個佔據大半張照片的人。
雖然沒有戴眼鏡，沒有穿白大褂，沒有熟悉的溫和笑容。
但那張臉，那個身形，那一頭帶着自然捲的頭髮，都和亞麗莎記憶裡一模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爸爸！”
亞麗莎脫口而出。
“黎恩，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一邊問，亞麗莎一邊自然地滑動相冊，看有沒有更多的照片。
結果真的有，而且有很多，一張接着一張，看得出來連環拍攝的結果。
在翻到某一張的時候，亞麗莎突然停了下來。
“這，這是……新VII班？”
沒錯，照片裡出現的正是第二分校的校服。
與校服同時出現的還有一縷銀色，亞麗莎記得很清楚——亞爾緹娜的頭髮就是這個顏色。
“難道這些照片是——”
“是今天下午才拍攝的，市區東方的沼澤地帶，最後一個調查地點。”
這些照片正是黎恩苦心偷拍到的，空口無憑，眼見爲實，有了證據才能徹底取信於人。
現在，這一番苦心終於收穫了回報。
“啊——”亞麗莎聞言懊惱地抱住自己的頭，“早知道就不該那麼早回去，應該跟你們一起去。就算我不去，雪倫跟着一起去也好啊！”
“不，你們跟去的話，那個人就不會出現了。”伊琳娜嘆了口氣。
“爲什麼？”亞麗莎本能地反問一句。
“如果他想回來，早就回來了，已經過去十年了啊。”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佐證，路格曼——是弗朗茨的舊姓，和伊琳娜結婚後就改成萊恩福爾特，現在又用回舊姓，意義不言自明。
“是啊。”
亞麗莎頹然垂下頭，她其實早就想到了，只是不願意承認。
“爸爸……爲什麼……”
“因爲他已經不再是弗朗茨·萊恩福爾特，而是地精之長，和緋之羅塞莉亞相對的，黑之阿爾貝利西——一個活了超過千年，很有可能從大崩壞開始一直存在至今的幽靈。”
隨後，黎恩講述了一段秘辛。
兩尊巨神，即兩大至寶爭鬥同歸於盡，力量散落埃雷波尼亞大帝，熔鍊爲“鋼”，後有七尊騎神承載、管理、封印“鋼”的力量。
當力量被封住了，影響或者說意志卻沒有被完全封住，這就是纏繞帝國千年詛咒的正體，也是黑之騎神伊修麥格的核心。
即便處在封印中，伊修麥格依舊讓阿爾貝利西成爲了下僕。
根據黎恩的猜測，可能性有兩種。
其一，阿爾貝利西當時還不是地精之長，只是存活下來的地精之一。
只憑他一個人的力量不能明着搞事，只能暗中蟄伏，直到老一輩的地精都死了，他自己掌握了地精一族的權力——別忘了，魔女也有過長者的更替。
其二，阿爾貝利西就是地精之長，但當時條件還不成熟。
比如伊修麥格的影響力還不夠，地精的聖獸也還存在，並旗幟鮮明地支持魔女。所以假裝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暗中推動並等待合適的時機。
不管是哪一種，都導致了那段地精和魔女的蜜月期，雙方放下成見，攜手共進。
打造騎神，建立整個啓動者機制。
幫助倖存下來的人類度過黑暗時代。
與同樣是古老遺民的亞諾爾家族共同建立埃雷波尼亞帝國——當時可能還沒有帝國概念。
這個狀態一直持續了三百多年。
時機成熟了，詛咒的力量第一次大規模爆發。
暗黑龍零之闊步者率領眷屬將帝都海姆達爾化作死城。在這場變故中，地精失去了聖獸，魔女失去了前一任的魔女之長，從那以後雙方便逐漸斷了往來，地精出現的次數也越來也少。
這一切都是黑之阿爾貝利西的手筆，爲了推動“鋼”的重新熔鍊——“七之相剋”，爲了實現主人的願望，幫助主人取得一切。
如今，時機成熟了，地精也從隱匿中重新登上舞臺，正式展開活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