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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軍列陣 - 第四百八十一章 離了個大譜字體大小: A+
     

    幾兩馬車在官道上朝着大玉的方向走着,速度不算太快,畢竟幾乎所有人都需要休息調理。

    尤其是林葉,硬扛着拓跋烈的霸道刀氣,爲其他人爭取機會。

    他躺在馬車上,閉着眼睛,看起來面無表情,可實際上他還在回想着和拓跋烈的那一戰。

    這一戰固然兇險,可對於他來說,是無比難得的提升自己的機會,何以變強?唯有實戰。

    最主要的是拓跋烈的暗穴,讓林葉吃了老大的一驚。

    這是他見到的除了自己之外,第一個把暗穴運用的如此強大的修行者。

    這種運用,還遠在林葉之上。

    就在這時候馬車顛簸了一把,林葉的頭都被顛起來,子奈在這一瞬間把手放在林葉頭下,唯恐磕着林葉的後腦。

    子奈想了想,這樣總是顛簸也不是辦法。

    於是又伸過去一隻手,兩隻手擡着林葉的腦袋,輕輕柔柔的放在自己腿上。

    林葉本能的想躲開,卻被子奈按在那。

    子奈說輕聲細語溫柔的說道:“乖乖的躺好,不然把你腦袋按爆。”3

    林葉:“......”

    子奈伸手,從旁邊把掌教真人的那張畫像拿起來看了看。

    “一張畫像就把拓跋烈嚇着了,掌教真人是有多強?”

    她自言自語。

    林葉道:“或許是拓跋烈對賦神境的害怕,而不是隻對掌教真人的害怕。”

    子奈低頭看向林葉:“他都已經那麼強了,他還不是賦神境?”

    林葉搖頭:“不是,他依然是武嶽境巔峰,只是再無一人能夠在武嶽境達到他的高度。”

    開了那麼多處暗穴,是拓跋烈能想到的,最接近賦神境的辦法了吧。

    林葉道:“他可能受困於自身的問題,所以不能破入賦神,如果可以的話,今日一戰我們都要死。”

    說這些話的時候林葉還想着,若是拓跋烈能入賦神境的話,也就不至於把暗穴運用到那般恐怖的地步。

    他或許是受過傷,或許是天賦差了些,又或許是因爲別的什麼緣故。

    總之,距離賦神境只差了絲毫,卻始終無法突破那層桎梏。

    再回頭想想,沒有入賦神境的拓跋烈已經可怕成了那樣,真要是入了賦神境,哪怕林葉他們已經準備充分,估計着也拿拓跋烈沒什麼辦法。

    子奈還在好奇。

    她說:“可爲什麼掌教真人,會把一張沒有用的畫像給辛先生呢?”

    林葉道:“我剛纔還在想這件事,忽然間想到,咱們出雲州之前辛先生說過一句話。”

    他看向子奈說道:“辛先生說,這件東西已經陪了他好多年。”

    子奈思考。

    然後一驚。

    她說:“難道是......散了?”

    林葉嗯了一聲。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散了。

    這件東西里邊,可能確實藏了掌教真人的一招,也肯定是威力無窮的一招。

    但是這張畫像太久沒有用過了,這世上,有怎麼可能會有能永遠保存一道修爲之力的符紙?

    別說是符紙,就算是一件寶器,也不可能永遠保存住修爲之力。

    前陣子,天機先生戰死之前,曾經和林葉要過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的品級已經足夠高,不然的話林葉也不會留下來,一般他都給子奈打鐵用了。

    這件寶器能存貯人的修爲之力,可隔一段時間,天機先生就必須重新注入內勁。

    所以,哪怕是強如掌教真人,這內勁也不可能保存許多年都一成不少。

    這時候,車外有人說話,是上陽宮大禮教神官尚清訖。

    “大將軍,方便說話嗎?”

    林葉道:“大禮教請上車。”

    車門打開,尚清訖上來後就說道:“我想到了,那畫像裡的內勁,應該是散掉了。”

    林葉道:“我也剛巧在想這件事。”

    子奈問:“神官大人,那爲何你之前沒有察覺?”

    尚清訖嘆了口氣後說道:“我想到了那符紙裡村的就是掌教真人的一道真氣,所以沒敢打開,一旦打開釋放出去,豈不是浪費了。”

    子奈笑道:“幸好神官大人沒有打開,若提前看了,知道那只是一幅畫像,這畫像也就嚇不到拓跋烈了。”

    她說:“不過,也不知道那西域畫師是怎麼學到的本事,竟是能把的一張臉,畫的好像真的一樣。”1

    他們正在不斷的猜想,越猜想越合理。

    而此時,去冬泊的隊伍已經往回走了一段路程了。

    須彌翩若坐在辛言缺面前,顯得很端正,話也不多。

    主要是他可能也有些聽聞,面前這位觀主大人,搞不好是陛下的親弟弟。

    辛言缺看着他,忍不住問:“你平時話也這麼少嗎?”

    須彌翩若心裡立刻就暢快了,連忙回答:“不是,是憋着呢。”

    辛言缺笑了笑。

    須彌翩若問:“觀主大人,林大將軍他們去了孤竹,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他有些擔心:“如果真的拓跋烈在孤竹,而且十年前他就已經是武嶽境第一人,怕是現在已有賦神境的修爲。”

    辛言缺一笑:“不怕,我給了他們一張符紙,其中蘊藏掌教真人的一道真氣。”

    聽到這話,須彌翩若放心了,也好奇了。

    他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那肯定是沒有問題了,只是,我很遺憾,沒能去孤竹見識到掌教真人的真氣之威。”

    須彌翩若的語氣中,確實滿是遺憾,也滿是嚮往。

    他說:“也不知道,那會是怎麼樣的一招,又是怎麼樣的一張符紙。”

    辛言缺笑道:“符紙我已經給了他們,你是見不到了。”

    須彌翩若:“將來回到歌陵,我一定要去拜訪一下掌教真人,我在歌陵爲官五年,一次都沒有見過真人,甚至,一次都沒有去過奉玉觀。”

    辛言缺道:“你想見到掌教真人的出手沒什麼機會了,但你想見到掌教真人,不難。”

    他取出來一張紙:“我隨身帶着一幅畫像,是西域畫師所做,如真人一模一樣,今日就讓你見見。”

    他把紙遞過去的時候,楞了一下。

    “我湊?!”3

    看到他這個表情,須彌翩若試探着問道:“從觀主大人的表情來看,是......出事了?”

    辛言缺一把拉開車馬:“給我一匹快馬。”

    當年,那個西域畫師爲掌教真人畫了一張像。

    掌教真人大爲喜悅,作爲回禮,他當時就畫了一張符送給那位西域畫師,說是將來若遇到危險,可一張符紙就能救命。

    然而那西域畫師是個修行之人,是禪宗中最爲清苦的陸行僧。

    他婉拒了掌教真人的好意,說人生在世上,不管遇到任何事都是因果。

    如果到了他該死的時候,他不死,那是違背了因果循環。

    所以他說什麼也不要那張符紙,他說你們道家追求的萬法自然,也該是這樣纔對。

    掌教真人說你這不是道家的萬法自然,你這是聽天由命。

    畫師問掌教真人,那到家的萬法自然是什麼,掌教真人說萬法自然,就是今日干得過就幹,今日干不過就跑,等幹得過了還要幹他。2

    畫師說那我修行的大概就是聽天由命,跟你們的道法自然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既然我已經修了,便一路修下去好了。

    掌教真人說你愛要不要,於是把畫像和符紙一起收了起來。

    當時作畫,作符,用的是一樣的紙張。

    後來過了兩年,聽聞那位苦修的陸行僧,走到大玉南疆的時候,被林子裡的野獸給吃了。1

    掌教真人聽聞消息後沉默了好久,然後竟是親自開壇爲那位畫師禮送往生。

    那是幾十年來,掌教真人唯一的一次親自開壇。

    自此之後,掌教真人就把這幅畫像和那張符紙一併收了起來。

    辛言缺的這張符紙,和那張畫像,都不是掌教真人賜給他的。

    是他偷的。

    他打算離家出走的時候,又怕自己實力不夠強大,萬一遇到些什麼危險,連自保都不能。

    想起來掌教真人說過關於那畫師的故事,他就把這兩件東西都偷出來了。

    偷那畫像,是他想着,自己離開奉玉觀離開歌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去。

    若是想那老頭兒了,還有這畫像可以看看。

    畢竟那老頭兒雖然嚴厲,但待他也是真的好,好的離譜的那種好,說是師徒,可實際上,比爺爺疼孫子還要疼。

    至於那畫像爲何一打開就會發光,是掌教真人自己加了個小小的符文法陣上去。

    他的意思是,自己死後幾百年,上陽宮的徒子徒孫們什麼時候打開那畫像,那畫像都發光,閃爆他們的狗眼。

    那羣小王八蛋還不得尊敬的不得了,說你們看啊,掌教都嗝屁幾百年了,法相依然聖潔莊嚴。

    另外一邊。

    林葉還在感慨。

    “幸好是咱們用了,若是辛先生遇到了什麼危險用這個東西,怕是要出大事。”

    尚清訖點了點頭:“大將軍說的沒錯,幸好是咱們用了,幸好還真有用。”

    他想着,若是觀主大人之前遊歷江湖的時候,遇到了危險。

    拿出這畫像一打開,大概不會如嚇到拓跋烈一樣嚇到別人。

    因爲別人也沒見過掌教真人啊,看到那畫像大概指只會是愣一下,然後破口大罵。

    子奈道:“這可能就是天意。”

    林葉本來不信什麼天意之類的話,但經過此事之後,想着除了天意之外,應該也找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了。

    其實合理的解釋就是辛先生拿錯了,但這般合理的解釋,林葉他們想都不會想,猜也不會往這個方向猜。

    如果大家知道了,那大家會數着一二三的,整齊的破口大罵吧......

    “對了。”

    尚清訖問:“制住拓跋烈的手段,穩妥不穩妥?”

    林葉點了點頭。

    他是這個世上,爲數不多的瞭解暗穴的人之一。

    他用來制住拓跋烈的手段,也恰恰是利用了拓跋烈的暗穴。

    尚清訖見林葉點頭,心裡也踏實了些。

    那可是拓跋烈啊,他這樣的身份實力,都難免對拓跋烈心存忌憚。

    “這次回去,陛下見了真的拓跋烈之後,大概就要啓程回歌陵了。”

    尚清訖看向林葉:“大將軍會隨陛下去歌陵看看嗎?我記得,大將軍好像沒有去過歌陵。”

    林葉道:“應該會去吧。”

    他也不知道天子是怎麼考慮的,會不會帶他去歌陵,但他確實想去歌陵看看。

    大玉的人,又有誰不對歌陵心馳神往?

    尚清訖感慨道:“去看看也好,歌陵很好,是天下最錦繡,歌陵也不好,是天下水最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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