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凡晃悠悠的醒來。

他掙扎一下，卻感覺胸口疼痛，全身也乏力。

葉凡只能靠回床上，努力讓自己清醒，隨後掃視着環境。

還是熟悉的天花板，還是熟悉的房間，還是熟悉的小鞭子，以及漸行漸近的『小師妹』……

「總算醒了？」

沒等葉凡好好看完周圍，師子妃就靠近了病床，手裏也拿來了小鞭子。

葉凡沒來由一陣心跳。

「師妹，你要幹什麼？你忘了那根棒棒糖嗎？你忘了我背你走了一路嗎？」

看到師子妃殺氣騰騰的臉，以及高高揚起的小鞭子，葉凡打了一個顫抖喊道：

「你忘了我被你抽了幾十鞭，我卻依然義無反顧保護你嗎？」

他想要躲避卻無處可躲，最終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宰割。

「啪——」

師子妃的鞭子落了下來，但沒有打在葉凡身上，而是旁邊床頭櫃。

一聲脆響，床頭櫃碎裂，讓葉凡眼皮直跳。

「知道怕了？」

師子妃站在葉凡面前冷冽出聲：「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葉凡，你還真是有能耐啊，三天兩頭受傷，這一次更是捅了三個窟窿，還中毒。」

「如不是我及時出現，我現在估計都在你墳頭給你超度了。」

「就是把你從現場救回來，這兩天也耗盡了我大半精氣神。」

「我感覺，遇見你之後，我幾乎被你綁定了，一天到晚伺候你了。」

師子妃咬着嘴唇盯着葉凡，恨不得一手把這王八蛋掐死。

她看起來對自己伺候葉凡充滿了憤怒和委屈，但語氣卻不知不覺中帶着疼惜。

「小師妹，息怒，息怒，我也不想天天受傷的，這不是沒辦法嗎？」

葉凡艱難解釋一番：

「錢詩音帶着孩子跳崖，不把兇手拿下，孫家一定問責慈航齋。」

「慈航齋倒霉了，也就是聖女你倒霉了，師兄我哪能讓你千夫所指啊？」

「所以再大困難再怎麼兇險，我也要追上去拿下那兇手。」

葉凡一臉真摯開口：「畢竟我不想看到師妹你受委屈。」

聽到葉凡這一番話，師子妃的怒意微微一滯，沒想到葉凡是為了自己涉險。

這讓她跟上次誤會葉凡欺負自己一樣生出愧疚。

但她還是一咬嘴唇哼道：「你口花花的，我怎麼不相信你說的話呢？」

「而且你為了救唐若雪自捅三刀，再加上她懷孕摔倒時你為她尋死覓活求血，她對你好像更重要一點？」

葉凡聞言一愣。

「我不是吃醋。」

師子妃也反應過來，臉頰一紅辯駁起來：

「我意思你，你腦子進水了。」

「明明能夠弄死殺手全身而退，結果卻因為唐若雪差點搭上自己性命。」

「最可恨的是，你救了她傷了自己，而她卻不顧你死活跑去急救，把你放在原地承受更多風險。」

「她值得你這樣換命嗎？值得你自捅三刀犧牲嗎？」

「你所做的不值，犧牲的沒意義，付出也沒回報，這也是我生氣的緣故。」

她對着葉凡一連串的靈魂拷問。

儘管她喊著自己不是吃醋，只是為葉凡抱打不平，但俏臉的不甘還是透露著對葉凡關懷。

「我是逼不得已的。」

葉凡苦笑一聲解釋：「那個殺手當時已經處於癲狂狀態，我不自捅三刀，她真會抱着唐若雪同歸於盡的。」

「唐若雪是我前妻，孩子的母親，我沒遇見就算了，遇見了總是要援手一把的。」

「求一個問心無愧。」

「而且我是醫生，我自捅三刀有信心避開要害。」

「唯一失誤，就是當時只顧盯着唐若雪情況，沒想到匕首上有毒。」

「當然，就算有毒，我也還是能自救的。」

「只是要走的時候，又遇見葉小鷹一夥出現，非要看我傷口送我去醫院救治。」

「你知道，我對葉家子侄都不是很放心，所以出於安全考慮就改用銀針透支精力了。」

葉凡柔聲細語道出了自己想法：「這才導致傷勢擴大會最終昏迷。」

聽完這一番話后，師子妃的俏臉才柔和不少，小鞭子也收了起來。

「說那麼多還是廢話，如果我不及時趕赴，你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

師子妃對葉凡哼了一聲。

「那是，那是，這次多虧有師妹，不然我就死翹翹了。」

葉凡咳嗽一聲：「這樣，美女救英雄，英雄以身相許，師妹如果喜歡，就把我拿去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真該在你傷口多戳兩下。」

師子妃被葉凡氣笑，揚起鞭子，但最終放下：「你叫我師姐吧，這人情就算還了。」

「那不行！」

葉凡毫不猶豫回應：「我要在上面。」

「憑什麼你非要在上面？」

師子妃怒道：「我在上面不行嗎？」

「不行！」

葉凡語氣堅定：「你在我心裏永遠是十八歲的小師妹，永遠年輕，永遠漂亮！」

「狗東西……」

師子妃怒意頓消：「就會油嘴滑舌。」

「好了，師妹，先不說這些事情了。」

葉凡忙話鋒一轉：「唐若雪情況怎麼樣了？」

灰衣小尼姑那一刀異常老練狠毒，雖然葉凡及時封住了唐若雪心脈，但不及時救治，還是很危險。

「放心，你老情人死不了。」

師子妃臉色一冷：「你玩命救下來的人，我如果讓她死了，豈不是讓你心血白費？」

「不過我也沒有完全治好她，只是穩住了她的生機。」

「一個是我精力要放在你身上，一個是我不想把她治好。」

「她把掏心掏肺的你丟在現場不管，就必須承受一點代價和痛苦，」

「別說什麼醫者仁心，本聖女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不會被什麼道德綁架。」

「她要活命，必須給你道歉，或者你痊癒起來治好她。」

師子妃很是直接道出唐若雪現在生不如死。

「嘖……」

葉凡想要說什麼，但知道師子妃傲嬌小性格，也就識趣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對了，錢詩音母子怎麼樣了？」

葉凡問出一句：「有沒有救回來？」

師子妃俏臉一黯：「找到了，但死了，都死了！」

都死了？

儘管葉凡知道懸崖這樣跳下去，除了小說之外基本必死無疑，但聽到母子橫死還是心裏一顫。

一股說不出的悲涼和哀傷迅速蔓延。

他還有一股無力和窒息感。

自己千辛萬苦救回來的錢詩音母子就這樣沒了。

這讓他感覺自己努力和成就感也全部付之東流。

良久，葉凡口乾舌燥追問：「孫重山怎麼樣了？」

中年失妻失子，特別是經歷鬼嬰一事好不容易母子平安後來這一出，孫重山只怕要垮了。

「不吃不喝，行屍走肉。」

師子妃微微一咬嘴唇：「抱着冰棺一直不放手，還時不時大哭大笑。」

「兇手的來歷查到沒有？」

葉凡又問出一句：「這事不揪出幕後黑手，怕是無法給孫家交待了。」

師子妃盯着葉凡一字一字蹦出來：

「兇手是洛、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