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軒看著她,彷彿找回了學生時代的安逸,難得透出幾縷靜和:「熱情,就好像沒有任何事能阻斷你前進的腳步。」
有的,很多事她處理的並不好,古辭辭眉目一彎,笑入人的心裡:「紀學長有女朋友了嗎?」
紀雲軒臉頰驟然一紅,有些磕絆:「一直在忙。」又覺得這話不對,立即改口:「有,只是各自有各自的事業,沒能發展到最後。」m.
古辭辭選擇信他後面的話:「可惜了……」古辭辭看向窗外的人群,有些真為他可惜,他這樣優秀的人怎麼會沒有人慧眼識珠,想必他……又有點為愛過的人驕傲自豪,對自己眼光的得意,莫名滿足了她滄桑的心裡的那點虛榮心。
不該的。
可他依舊乾淨清爽,永遠站在那裡一樣。
古辭辭恍惚覺得,只要她上前一步,眼前的男人,依舊不會拒絕她。
而她如果想也必然會伸手,孩子不是她委屈自己的理由。
只是……以前會毫不猶豫的舉動,如今……卻沒有,保持在朋友的距離,以投資人的身份看著他事業有成、實現理想、兒孫滿堂,也會甘之如飴。
幾時起沒了貪戀?
紀雲軒很快回神,聊到正事:「其實,我們昨天已經選中了融資商,謝謝學妹。」
古辭辭轉回視線,看著他,幾乎瞬間肯定,他們沒有選定,他只是在拒絕她融資。
古辭辭笑了:「這樣啊,那我就不藏著了。」古辭辭拿出一份文件:「只是我手裡有的一項技術,我覺得我們和貴公司合作,會為貴公司實現更高的價值,紀總以為呢?」既然是競爭融資,她怎麼會沒有準備。
她和陸之淵在一起這些年,拿過他不少專利,分手時也沒有被追討回去,以陸之淵的自負,送出去的東西,他絕對不會自己再用,說明白了,還是他不缺,陸之淵的腦子確實比所有人好使,只是沒用到正途上。
至少在古辭辭看來沒有。
紀雲軒看完震驚的看著古辭辭。
古辭辭:「如虎添翼。」這項濃縮發動專利用在無人航天上,能讓紀嫦現在就實現規模化量產,佔領無人小型飛天器械第一把交椅。
紀雲軒眼裡閃過鄭重:「這麼重要的專利,你完全可以……」隨便弄個公司,自己研發。
「不是我的領域,我拿到手也無法好好經營,更不能在這個基礎上繼續完善,如果把它搭載在真正需要它的橋樑上,能幫我實現利益最大化,你說呢?」
紀雲軒又垂下頭,看向這個完美的微型動力裝置解析圖,近乎痴迷的看著上面一個個鋒利的字跡,自然也看到了下面的署名。
古辭辭不等他問,直接開口:「沒有糾紛。」
紀雲軒聞言苦笑:「他確實厲害。」
「不否認。」古辭辭笑容大方。
紀雲軒忍著極大的誘惑合上資料,沒有簽約,這些他不該過目:「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古辭辭在他炙熱的目光下不客氣的將資料收了起來。
古辭辭又和紀雲軒坐了一會,將寥寥幾面的大學生活鋪展開,古辭辭發現實在沒什麼話題可聊后,不得不起身:「那就先這樣,不打擾紀學長了。」
「哪裡,能和古總坐坐,很多人求之不得。」
古辭辭想到外界給自己的『斂財童子』的稱號也笑了,因為她確實拿了不少,所以並不在意:「再見。」古辭辭轉身。
紀雲軒突然叫住她:「古辭辭……」
古辭辭含笑回頭。
紀雲軒心裡的火在沒有看到一絲羞澀時,瞬間被澆滅下去:「沒什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紀雲軒看著她離開,記憶里總是在奔忙的少女,連同他的青春,清晰替換成眼前自信又光芒萬丈的女人。
遙遠又耀眼。
……
古辭辭懷孕的事,並不怕陸之淵知道,就像這個孩子不能讓她對陸之淵一笑泯恩仇,自然也不會突然讓陸之淵回頭。
王姨的想當然,只是她的以為,她和陸之淵絕對不會以為,她們的孩子需要雙方父母集資才能長大。
但古辭辭也沒有到處宣傳,再坑陸之淵一筆錢,畢竟對於她這邊是未婚先孕,姥姥姥爺肯定先糾結她的未來,才會考慮孩子;至於孩子的爺爺奶奶,他們不差一個孫子孫女。
古辭辭早上換好衣服,拂過還未顯懷的肚子,例行嘴欠:「看看,除了我,你身邊還是我。」
胎兒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動靜。
「古總,車已經等著了。」
樓下,宋理看著妹妹五輛燒包的豪車五位司機停成一排,司空見慣:「商會主席的事你別參與。」
古辭辭無語:「哥啊,你一個老學究,別管跨界的事行不行?」
宋奶奶也讓孫子閉嘴:「他知道什麼,走了。」宋奶奶一件優雅藏藍色手綉旗袍,肩上一條雙面秀披肩,優雅尊貴的上車,奔赴她人生中稀鬆平常的商業聚會。
高爾夫球場里停滿一輛輛私家車。
和風暖陽中,排外的商業巨鱷為南北水路城建接洽代表和商會主席換屆暗暗衡量。
古辭辭挽著奶奶拿著球杆走在人群中並不顯眼。
與在人群中無論如何低調都被人擁簇的陸之淵相比,相去甚遠。
古辭辭轉身去給奶奶換果汁,繞過飲品豐富的酒水區見陸之淵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的小溪旁養神。
古辭辭轉頭看向繁華處被擁簇的人,隨即瞭然,陸之淵新上任的秘書,他的秘書就像流水線上生產出的樣品有很多相同之處,很好認。
古辭辭拿了果汁回來,陪在奶奶身邊含笑的應酬幾位長輩。
「辭辭越來越能幹了,聽說最近又投了無人機領域,有什麼好的項目不要忘了帶上你叔叔。」
古辭辭立即要哭:「嬸嬸你別害我,叔叔忙的分身乏術,想陪嬸嬸去度假一直沒有時間,如果讓叔叔知道我再給他找事,還不生我的氣,再說,我就是找合伙人也是找俊哥,可不敢找叔叔。」
小嬸嬸笑了:「伯母,你看她這張嘴,越來越會說了。」
宋奶奶笑笑:「就是皮,辭辭,去找朋友玩,叫你好幾次了。」
「對,年輕人多走動走動,小俊也在那邊打球。」
古辭辭笑笑:「那我去玩會?」
「去吧,去吧。」
「辭辭有男朋友了嗎?」
宋奶奶不接這話:「孩子們的事我很少過問。」
古辭辭很快成為球場上的焦點,這些年不學無術、玩物喪志的成效就是騎馬、打球、劍道、就連相撲都考了等級。
古辭辭的球技在一眾海歸學子、名媛少爺中也不逞多讓,絲毫看不出十多年沒在宋家長大的拘束。
古辭辭同樣還是一個香餑餑,有錢、有顏,前男友是陸之淵這件事更讓她在同輩中名聲大噪,炙手可熱。
北圈商業主席的事,宋理不是無的放矢,前段時間古辭辭還沒有和陸之淵分手,這樣的殊榮極有可能落到她名下,就是現在,她憑藉手裡的資產也不是沒有分量。
古辭辭利落的打出最後一桿球后,有人走了過來,男人三十多歲,斯文優雅,家世同樣顯赫,語氣熟稔:「休息一會。」遞上一杯水。
古辭辭接過來:「這一個球發揮的不好。」
張凱俊無奈:「行,你說不好就不好,我媽剛才跟你說什麼呢?」遞上毛巾。
「說你爸爸辛苦。」
兩人說著離開了球場。
陸之淵的視線下意識跟了過去,越過稀疏的人群落在離開的兩人身上。
古辭辭笑容可掬的和張凱俊說著話,突然看向陸之淵的方向。
陸之淵慢慢移開目光,冷淡、疏離。
古辭辭臉色刷的難看。
張凱俊疑惑:「怎麼了?」
古辭辭把水杯給了張凱俊:「拿著。」轉到酒水區拿了一杯紅酒,徑自走到陸之淵身邊,一杯酒就潑到他臉上:「陸之淵,你最好記得你說過的話!」
人群只反應了一瞬,秦品瞬間跑過來。
宋奶奶也急忙趕過來。
看到這一幕的人,震驚的看著當眾給陸之淵難堪的古辭辭!瘋了,那是陸之淵。
紅酒如血,滴答滴答從陸之淵臉上、髮絲上滴下來,身上、草地上都是鮮紅的酒漬。
陸之淵臉色難看,陰森的盯著古辭辭!
古辭辭毫不退讓的回視,剛才他看過來的眼神讓她恨不得剮了他,他的眼裡……
陸之淵的手一點點握起來。
秦品心驚膽戰的等著給古辭辭收屍,陸總近來脾氣不好,行事沒有章法,古辭辭這是找死!
可是下一瞬他怔了一下,陸總想置人於死地時的氣場他太熟悉了,可是現在……他竟然感覺不出來?
秦品以為自己感覺錯了,又等了一瞬,才確定,真的沒有?
秦品下意識的掏出紙巾給陸先生,如果平時他敢在陸先生狼狽時這麼干,葡萄酒的紅能化成真血掛在他臉上,但他隱約覺得現在不會,儘管陸總看著快氣炸了。
陸之淵拽過秦品手裡的紙巾。
秦品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空了的手,真接了?!
宋奶奶也到了:「辭辭,你幹什麼。陸總不好意思,她不懂事,我……」
古辭辭攔住奶奶,聲音冷靜:「他沒事。」
陸之淵聞言看都沒看兩人,壓抑著性子,低聲吩咐:「去拿套身衣服過來。」轉身離開。
古辭辭還覺得心口憋著慌,他看什麼!
宋奶奶趕緊拉住孫女:「你幹什麼!你沒事潑他臉,那是臉,你潑身上啊,身上也不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得罪他做什麼,哎呀。
古辭辭已經恢復冷靜,剛才他眼裡一閃而逝的怔愣,好像受了多大的傷害,所以一時沒忍住:「沒什麼事,就是不小心酒灑了,我帶奶奶去打球。」
「都灑臉上——」還沒事,大眾打臉不過如此,高血壓都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