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辭辭甚至忘了她是來放『寶貝』的,不自覺繞過水榭走過去。
陸之淵看她一眼,跟上。
管家看看打開的後備箱,再看看離開的陸先生。
沈光耀示意他和傭人幫忙拿東西,少看。
古辭辭站在梅林中,手指劃過粗糙的梅干,落在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眼中如落雪盛開。
陸之淵痴了片刻,立即脫下外套給她披上,但還是冷:「裏面有座花房……」
古辭辭沒動:「吾家洗硯池頭樹……陸之淵,後面是不是還有個書房……」
「……有。」
「我可以去看看嗎?」
陸之淵第一次從她眼裏看到了肯為他下落的星光,鋪在他腳下,包圍了他:「走。」
古辭辭站在小榭窗前,一整片拱門窗景,大片大片的湖光水色、梅林奇景,從這個角度看,美的流連忘返。
古辭辭不自覺的脫了鞋,跪坐在一旁的貴妃塌上,蠶絲被蓋在腿上,趴在窗戶上往外看,溫暖的室內,寒風徐徐的窗外,除了水面上一點光亮,一切都在黑夜裏神秘又妖嬈:「如果下雪,肯定更美……」
陸之淵坐在塌的另一頭,看她看的忘了回答,她更好看。
古辭辭也歪過頭看着他,眼中笑意盈盈。
少女趴在窗枱,認真地看着窗里的人。
陸之淵安靜的彷彿窗內的梅林,清冽沉穩。
古辭辭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陸之淵挪近了一點,打算聽她說話。
古辭辭又招招手,讓他再近一點。
陸之淵又近了一點。
近到古辭辭將他推到後面的軟塌上,如一根根絲網慢慢纏繞自己的獵物,感知他的存在,困在他的一隅之地。
陸之淵想到車裏的情景,呼吸有些急促,不自覺的將手探到榻邊的開關,按滅了房間的燈,打開的觀景窗也依次關上,書房陷入一片黑暗中,陸之淵的緊張感才緩和一點。
古辭辭覺得有些黑,摸索的伸出手,在他剛剛停留過的位置,按了一下。
部分燈打開,書房內又明亮起來,古辭辭慢慢吻着他。
陸之淵動情回應,幾個來回間再次伸出手,將亮起的燈關滅。
古辭辭不喜歡黑著,手咔嗒按亮,順便解開了他兩個紐扣。
陸之淵氣息不穩,熱情回應,另一隻手精準的放在開關上,毫不猶豫的摁滅,將人放在身下。
古辭辭再次按亮,又不是多亮,只是朦朧的光。
陸之淵的手再次放上去,按滅,將人隔在榻中。
古辭辭回應的同時,帶着他滾到榻邊,又打開。仟韆仦哾
書房裏的燈開了又關,關了又開,陸之淵呼吸痛苦又熱烈,似乎有人不斷的說『開着燈,更好看。』『對,開着燈。』
最終,陸之淵壓下心底的恐懼,沒有再按滅辭辭點亮的燈。
昏暗中,古辭辭在他微不可察的顫抖中,怔了一下,伸出手,暗滅了燈,他好像……
陸之淵幫她打開,聲音不成音:「沒事……你會害怕……」
古辭辭又按滅,她不喜歡了,已經摸到了,很多,很多,他很難受,但她感覺得到他更不想停。
陸之淵一瞬間恨不得讓她殺了自己,從心口捅進去,她想從哪裏拔出來都行,只要她肯殺了他,死在她手裏,讓他在她心裏永生,她想怎麼對他都行……
蜘蛛在廊下結了一張網,偶然間套住了一隻龐大的生物,蜘蛛猶豫了很久,要不要放了它,可它飢餓的還是邁開腿靠近了它,慢慢吐出絲,小心捆紮,精準捕捉,在它痛苦的掙扎里,又不忍心的抱抱它,靠近一點,就沒那麼痛苦了……
靠近一點。
近一點。
沒事的。
你看,沒事。
……
「你還真去了。」宋奶奶不高興的坐在書房裏。
「去了。」宋國書字墨山,他打開宣紙,準備筆墨,將手機打開,畫下古辭辭那副畫。
宋奶奶一肚子氣,去什麼去,沒人去才好,收陸家女朋友當徒弟,說好聽了是女朋友,也不怕惹人笑話:「算了,事已至此。」
「婉婉輸得不冤。」宋墨山頭也沒抬的複製她這張山水圖。
宋奶奶詫異的看向老頭子。
「客觀的說,很有天分的孩子。」
宋奶奶懂了,老頭子都這麼說,定然很厲害才讓鄭秋那個老頑固妥協,找補道:「我也沒說對方沒有天分。我的意思是,既然是收徒弟,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不一樣,帶上婉婉也行。」
宋墨山百忙之中抬頭看她一眼:「有人讓我多收一個少一個有什麼不一樣。」
宋奶奶就是說說:「我們婉婉也不是拿不出手……我承認,在天分上的確是差一些……」
「所以,咱們在家裏當眼珠子一樣捧著就行了,別多求了……」宋墨山畫了一半,突然心有感觸,又鋪開了一張宣紙,揮灑起來。
樓下陽台上,宋越客氣又尊敬的將今天的事跟嫂子和大哥說了一下:「事情就是這樣的,想瞞婉婉肯定瞞不住,到時候肯定會傳開,傳的弄不準更懸,嫂子和大哥到時候多安慰安慰她。」
宋行攬住妻子的肩膀。
葉曼點點頭:「嗯,不是說不是學舞蹈的嗎?」
宋越也不解:「藝術不敢說一通百通,萬變不離其宗總沒錯,美術上老爺子都說好。」
宋行就知道很不錯,老爺子輕易不夸人:「婉婉這裏有我們,你今晚在家裏住,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媽想你。」
「我還有點事。」
「你怎麼那麼多事。」
「真有事,先走了,別跟媽說我回來過,謝了,拜——」
葉曼靠在丈夫懷裏,嘆口氣:「婉婉知道了你也別沒底線的安慰她,好像別人做錯了一樣,這種事本來就看緣分,讓她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