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賭鬥，賺錢
「是真的雷霆，又比雷霆更具威力。」
夏閻真看着吞噬天城的雷光，心中暗道。
整座天城，裏面所有的一切，都在雷光中融化，消失。
無論是建築，還是天人。
唯有一個。
一個十米高的身影，正在雷霆中上升。
這是洪玄，但又不全是洪玄。
他——它的模樣扭曲著，雙腳變得極為粗壯，幾乎組合成一條腿。
背後長滿比起洪玄正常的手臂，要顯得細長很多的手，密密麻麻。
看上去不像是洪玄背後長手，而是大量的手當中長出了他。
背後長滿手。
而身軀的前面，那些細細密密的紅線已經「崩裂」，露出一隻只紅色的眼睛，帶着狂亂之意。
洪玄已經徹底變成了一隻怪物。
其形象，和韓小河說過的，他們觀測到血肉舊神模樣比較相似。
血肉舊神的一部分，在洪玄身上復甦。
並且，在雷霆中不斷消亡。
其身軀變成了黑色的焦炭，不斷風化，然後又復原。
恐怖的雷霆傾盡全力，絞殺着舊神的殘存。
舊神的殘存，正在往上，似乎想要對夏閻真做些什麼。
這是一場不算長的博弈。
舊神的殘存在雷光中越來越小，來到夏閻真面前的時候，已經是普通人大小的黑色團塊了。
但它沒死，猛地一「躍」，衝出了雷霆，撲向夏閻真。
夏閻真抬手一捏。
焦炭被捏碎，雷霆也將最後的一點殘骸和夏閻真一塊吞噬。
【任務……完成……】
使徒印記浮現出信息。
不確定舊神的殘存是不是真的被徹底消滅。
但至少，夏閻真完成了任務——鐵心恢復到了能夠回歸到神之夢境的程度。
眼前場景變幻，夏閻真回到了旅團的倉庫。
他走出倉庫，來到大廳，韓小河已經在等待了。
「我去了多久？」夏閻真問道。
「十個月。」
「花費時間比我想像中的要少。」夏閻真在任務世界的時間可不止這麼一點。
在任務世界度過的時間，和神之夢境本身流逝的時間並不一致。
「你姐姐應該五階了吧？」夏閻真問。
「嗯，她在任務世界沒回來。」
「鐵心呢？是回來了還是……」
「一起去看看吧。」
韓小河說道。
除了夏閻真回歸會出現在倉庫外，旅團其他夢之使徒，正常情況下的回歸地點，都在自己的「房間」。
沒有經過同意，連同小隊的隊員都無法進入私人房間、。
只有團長可以進入到其他人的房間。
或者，由房間主人自己決定，對誰開放出入權。
夏閻真儘管人不在神之夢境，但出入鐵心他們房間的許可權是對他開放的。
大家也不清楚以後會發生什麼。
萬一出點什麼事情，他們不在，夏閻真又回來，還能去他們房間看一看。
而韓小河成為許可權很低的GM后，也可以出入旅團的私人房間。
王動就一直躺在他自己的房間中。
那個房間和王動當初的院落有些相似，環境要更好一些。
「老師情況怎麼樣？」夏閻真一邊走一邊問。
「應該快要醒了，但是那半邊身子想要自行恢復，恐怕有些難。」韓小河說道。
被舊神力量侵蝕，又被夏閻真切下的部分，是很難恢復的。
「弄個機械或者其它身軀，麒麟臂那種？」夏閻真說道。
「那要等他先醒來。」
在和舊神的戰鬥中，受傷的不僅僅只是身軀，還有精神。
王動的昏迷，是一種自我保護。
來到鐵心房間門前，夏閻真伸手推開。
打開后是一片通透的野外空間。
當然，真正的空間並不算特別大，遠處的場景都是「模擬貼圖」，只能看不能去。
一個簡單的兩層小樓在其中。
小樓，則是懸浮着一團頗為刺眼的雷球。
那雷球，慢慢演化成有頭，有四肢的人類形狀。
「團長，你回來了。」
隊伍頻道內，傳來鐵心的話語。
「嗯？為什麼我能看到你？」
夏閻真好奇地繞着鐵心走了一圈，然後又把手伸出去。
從肩膀的位置，直接伸到了鐵心體內。
雷霆是真雷霆，被收束在一個人形的「軀體」中。
內部依然具有威力。
不過對夏閻真來說，倒是沒什麼影響。
他手拿出來，毫髮無傷。
「因為這是真的閃電。」鐵心說道，「我將它們收集起來，變成了我的身軀。」
鐵心原本的身軀，他主動放棄了。
血肉舊神的力量污染着他們這些倖存者。
作為血肉舊神，其污染主要還是從身軀入手，再到精神層面。
鐵心與之糾纏，確定這樣下去，難以消滅或者驅逐后，做了一個決定。
他將自己的身軀放棄，盡量把舊神污染的力量保留在身軀中。
接着粉碎了身軀。
但這沒有真的徹底消滅這份力量。
反而，這份力量和粉碎的身軀墜入大地，將那個世界一部分人污染成了天人。
殘存的舊神（力量）和鐵心之間的聯繫依然在。
並且還在影響着他。
於是，鐵心放棄了「思考」，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消滅那些被污染后形成的天人。
如此可以確保自己的精神層面不會被進一步污染。
同時還能盡量消滅殘存的血肉舊神力量。
鐵心變成了雷劫，舊神（殘存）成為天人。
雙方以另一種形式，繼續鬥爭着。
直到夏閻真來到，將天人們聚集起來，舊神的力量匯聚，鐵心最終將其徹底消滅。
和王動還有些許殘留，沒能蘇醒的情況不同。
鐵心是真的不再受到任何影響，完全殺死了血肉舊神的那一部分。
至於代價，如果不是鐵心將真正存在的閃電凝成自己的身軀，夏閻真都看不見他。
「伱以後會一直這個樣子了？」夏閻真問。
「……嗯，你看見的只是雷光閃爍的樣子嗎？」鐵心反問。
「差不多吧，人形閃電。」
「小河你看我呢？」
鐵心問韓小河。
「和以前一樣，不過眼睛是純白色的，身上時不時冒點雷光出來。」韓小河說道，「對了，頭髮是全白的。」
「那……也還行吧，我再嘗試一下，在別人眼中，會有個正常的人形。」鐵心說道。
「或者我們給你找個身軀，載體什麼的？」夏閻真說道，「你維持人形應該比較累。」
「的確會耗費精力，但維持人形也是我保持自我的方式。」鐵心道，「如果你沒來，再過上不久，我恐怕也會失去自我，真正變成一道『雷劫程度』。」
鐵心做出的決定，當然是有風險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什麼都不知道，只記得要雷劈天人的他，也會慢慢失去自我。
而那個時候，如果舊神的「代表」天人沒有被徹底消滅。
鐵心和舊神污染的力量依然存在聯繫。
舊神就會在他「身上」進一步復甦。
成為「血肉舊神之雷」之類的玩意。
現在自然沒這個風險了，血肉舊神殘存的這一部分被徹底消滅。
鐵心也完全蘇醒，找回自我。
「哦。」
夏閻真點點頭，「我一起去看一下王老師？」
「王動？走。」
說是一起去看，實際上是夏閻真把半個王動搬出來。
作為和舊神鬥爭了多年的人，鐵心對舊神的力量很敏感，一眼就看出了王動身上還有些許殘留。
不過這點殘留已經很少了。
就算還在王動身上，他也會醒來。
比起他，王動才更加需要將身軀補充完整。
鐵心定了一個身軀補完計劃，盤點羅列了他所知道的，可以補完王動身軀的辦法。
同時，他也把團長之位重新轉給了夏閻真。
其實，隨着鐵心歸來。
原本陷入半停滯狀態的旅團，種種許可權能力也在重新生效。
包括一大堆的團隊能力。
以及，外部交易廣場的店鋪。
交易廣場上，一堆來來往往的夢之使徒，突然發現那個在黃金地段，卻一直關門的店鋪有所變化。
原本不見的招牌出現。
招牌上，赫然是「旅團」二字。
「旅團？」
「這個店鋪終於被人買下了嗎？」
「不是，怎麼感覺像是重新上線了？」
「等等，這個旅團是不是那個旅團！我是說，擂台上的那個！」
「想起來了！是把畫——」
那個夢之使徒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把畫中仙按在地上這種話可不興說。
說不定就被什麼人舉報到畫中仙那去了。
但其他話就可以說了。
「如果不是擂台上面的排名一直掛着，我們都以為那個夏十一死了。」
「看來他沒死，還搞了個大事情出來。」
「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避開了其他人的追捕。」
十個月的時間。
六階夢之使徒進行了不少任務。
神話對夏閻真的追捕一直有效。
但從沒夢之使徒找到過夏閻真，如果不是擂台排名還在，夢之使徒們都懷疑那個夏十一死了。
現在突然出現旅團的店鋪。
大家也只能感嘆，神之夢境優秀的匹配機制讓夏十一逃過一劫。
但第二劫呢？
神話對其的追捕，可不會停下。
不多時。
有人來到店鋪面前，不是別人，正是畫中仙。
「旅團，哼！」
畫中仙依然是原本的打扮，看上去瀟灑飄逸，仙風道骨，但眉宇間的陰鬱多少破壞了一點這種瀟灑之感。
他主動向前，就要推開旅團店鋪的門。
只可惜，店鋪只是重新「上線」，不是重新開張。
畫中仙推不開。
想要強行進入，就是在對抗神之夢境。
十階夢之使徒雖然是目前最強，但要和神之夢境的力量對抗，還是差遠了。
「守在這裏。」畫中仙吩咐手下后離開。
開店？
他倒要看看這個店怎麼開起來？
還有，既然夏十一重新出現，針對他的行動也要開始了。
夏閻真和鐵心他們，都沒有意識到旅團的店鋪重新上線了。
眼下他們的重點不是這個。
韓小河和鐵心詳細說明了現在的情況：「下次任務，我可以分別把你們送到其他人所在，爭取把他們救回來。」
「你有位置？」鐵心問。
「有。」
「那不需要搭夢境的順風車。」
鐵心從印記空間中取出一件物品，由幾片不規則的發光玻璃組合形成的。
整體形狀有點像是一個有點歪斜的十字。
「永恆方舟。」鐵心說道，「可以用來穿梭各個世界，在沒有任務的時候，也可以前往其它世界。在那一戰之前得到的。」
「我們還有這玩意？」韓小河有點驚訝。
鐵心把永恆方舟放下，碎片擴大著，變成了一道門扉。
他走進去，夏閻真和韓小河跟上。
三人出現在了甲板上。
「……我以為會是那種有桅杆的船。」韓小河說道。
三人腳下，是一艘看上去頗為豪華的大型遊艇。
不是想像中的類似於飛翔的荷蘭人，黑珍珠這樣的船。
「這個船是能夠自住進化的——需要一些額外的材料。」鐵心說道，「前主人讓它進化成了這種遊艇。」
「這不是變形金剛？」韓小河在鐵心面前，要更加放鬆。
「它不會變形，公輸以前想着把它改造成超級戰艦，會變形的那種……」
三人一塊來到駕駛艙。
韓小河在鐵心的示意下，「輸入」了她知道的坐標。
「這樣就行了？」
「還需要『動力來源』，有夢境之石就行。」鐵心說道。
旅團現在沒幾塊夢境之石。
不足以支撐永恆方舟揚帆起航。
「去賺點錢？」
離開永恆方舟后，鐵心看向夏閻真。
「還有什麼東西能賣？」
「沒了。」鐵心（鐵血隊伍）的庫存也不過是一個永恆方舟和少量夢境之石，「我們去擂台賺錢吧。」
「擂台怎麼賺錢？」
「擂台那邊應該有人開局吧？」鐵心說道。
在旅團壟斷時代，大家會賭誰能進前十之類的。
數額不大，屬於親戚朋友間搓麻將打打牌的程度。
現在的話，估計有「專業人員」搞這個了。
「……我上次打到第一了。咦，有人挑戰我？」
夏閻真剛說到一半，使徒印記就顯示出信息，第二名要挑戰他。
「你出名了？」
「算是。」
「好，你先穩住，我去擂台那看一看。」鐵心離開旅團總部。
現在是否接受挑戰的時間是五分鐘。
夏閻真等了兩分鐘，鐵心那邊就傳來消息：「這邊果然有人開你們的盤口。」
擂台那邊有人開盤。
以契約作為保證，不用擔心有人賴賬。
「那我接了打贏？」
「不，打輸。」鐵心笑了一下，「賠率更高。你上次做的事情太驚人，沒多少人認為你會輸。」
對夏閻真一回來，就扛着神之夢境的力量把一個十階夢之使徒按在地上摩擦這件事情，鐵心表示淡定，基本操作而已。
「打假賽對吧？」
「對。」
「你押了嗎？我現在接受？」
「押了。」
「好。」
兩人商量完畢，夏閻真接受挑戰。
周圍的場景變幻，他出現在擂台上。
對面是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子，不是當初的第一名，夏閻真不認識他。
十個月前，此人未進前十。
說不定還不是六階夢之四海圖。
「傳說中的旅團夏十一，呵呵，有趣，讓我看看——」
「認輸。」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夏閻真就抬手開口。
「？？？」男子的話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你認輸？」
我連話都沒說完呢！
夏閻真沒有回答他，直接消失。
另一邊，隨着夏閻真的排名下降到第二。
擂台觀戰區域一片嘩然。
那些想要吃保底的人都愣了，搞什麼？
那個能把畫中仙按在地上的「古老夢之使徒」居然輸了？
爆冷也不是這樣爆的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