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年娛樂。
會議室。
煙霧繚繞。
時不時的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
抽菸的和不抽菸的都沉默了。
董事長李洪義，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目光盯著投影上的收視率數據，個人仿佛蒼老了十歲。
這部劇是光年娛樂防守市場的關鍵，成績好的話，他們依舊是內娛最老牌，資源最多的影視娛樂公司。
成績不好的話，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星輝搶資源，看著那些投資商一個個的撤銷投資，轉而投向星輝的懷抱。
原本，《夜雨聲聲》的前期宣傳環節，因為聽雨的加入，他們被無情吊打，那時候大家心裡其實已經不抱什麼希望。
那時候大家的想法是，星輝早就不可撼動，輸了就輸了，至少大家努力過，奮鬥過。
抱著這種心態，輸掉之後還是很容易接受的。
但誰都沒有想到，《倚天屠龍記》首播口碑不佳，讓光年娛樂的眾高管，再次對勝利產生了渴望。
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營造輿論，用所有資源去抬高《夜雨聲聲》的市場口碑。
事實上效果的確不錯。
當然，只是第二天播出之前的輿論效果。
很多人都在誇獎《夜雨聲聲》，詆毀《倚天屠龍記》。
市場情緒的確被他們給攪和起來了。
可是，讓李洪義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
這些觀眾嘴上罵著《倚天屠龍記》，身體卻比特麼誰都誠實，在這種情況下，倚天今日第一集的收視率，不降反增，甚至達到恐怖的7%！
而他們《夜雨聲聲》全網都在夸，但收視率卻只有3%！
「為什麼會這樣？」李洪義抽了半包煙都沒想通，明明輿論已經一邊倒了，但成績卻是相反的。
這是他從業以來，從來沒有遇見過的情況。
無論是誰的作品，在全網罵的情況下，成績肯定會受到很大影響。
但是江南在這種情況下，不僅沒有影響，收視率反而還漲了，而且漲得非常離譜！
「我也想不通，就好像我們之前買的那些熱搜，炒作的那些輿論，相當於給《倚天屠龍記》做了推廣？」市場部總監將手上的菸頭熄滅，又搖了搖已經空掉的煙盒。
明明他們弄的全是《倚天屠龍記》的負面消息，為什麼從市場效果來看，卻像是做了營銷宣傳，為這部劇刷了不少市場好感？
這尼瑪，就像是見鬼了一樣，換誰不迷糊？
「應該是這個原因。」
就在這時，一位西裝革履的股東，將平板遞到李洪義面前。
他不抽菸，但會議室煙霧繚繞，讓他嗓子非常不舒服。
可是，他不敢抱怨什麼，因為是李洪義帶的頭。
牆上那塊「禁止抽菸」的牌子，此時已經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李洪義像一個求知慾爆棚的學生，瞬間接過平板。
是企鵝視頻《倚天屠龍記》的影評。
現在這部電視劇，在企鵝視頻獨播，網絡播放了已經超過兩億，碾壓各大電視劇。
「不管怎麼罵，咱對老賊還是很有信心的，怎麼可能因為幾集電視棄劇？」
「哈哈哈，原來大家都一樣啊，微博全是罵老賊的，但認真看，一個個全特麼是友軍！」
「江南的口碑，就算主角大結局出來，爺都樂意看，不過該罵還是要罵，誰讓這人沒事總發刀子！」
「現在微博已經炸了，張翠山夫婦自殺，張無忌重傷垂死，直接把很多人心態給整崩了！」
「崩了還不是要看，已經很多人在網上喊著，讓企鵝視頻出超前點播。」
「以前都在噴超前點播坑錢，但這次清一色都在說，還不開超前點播，爺差你那幾十塊錢？」
「哈哈，網友雙標起來，簡直太不是人了！」
「……」
李洪義臉色逐漸陰沉。
最後。
他沒有忍住。
「嘭！」的一聲。
將平板給砸在地上。
全特麼都在演我啊！
我還以為你們真的在噴《倚天屠龍記》，特意讓公司加大炒作預算，多花了尼瑪幾百萬的宣傳，你告訴我你們都是友軍？
崩了！
心態崩了啊！
「還剩多少宣傳預算？」李洪義揉了揉生疼的額頭。
「五十萬。」宣傳部總監小心翼翼的伸出五根手指。
「全用了吧……」李洪義嘆了口氣，從桌上將煙盒裝進兜里，
「還……還用？」宣傳部總監難以置信的說道，「咱們現在所有宣傳，都是在幫星輝的忙。」
李洪義擺了擺手，起身朝會議室外面走去。
「李董，您去哪兒？」有人急忙問道。
「去見個老朋友。」
李洪義的聲音從走廊傳來，還帶著他被煙嗆到的咳嗽聲。
……
清吧。
正在放著舒緩的音樂。
VIP卡座，坐著兩個中年男人。
他們面前擺著雞尾酒。
手裡夾著雪茄。
皆是低著頭，氣氛有些沉重。
「我記得你以前喜歡紅酒。」李洪義搖晃著手裡的雞尾酒，低垂著眼瞼，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都是過去式了，自從聽雨出了這首《Mojito》，我現在喝酒就喝這玩意兒，對了，搭配烤秋刀魚簡直完美，你試試。」
齊盛華拿起一串烤秋刀魚，笑吟吟的說道。
「你和聽雨不是對手嗎？」李洪義終於抬起腦袋，不過他臉上掛著深深的無奈，整個人失去了精氣神，「如果不是他，你們鼎盛娛樂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曾經京都四大娛樂公司的鼎盛娛樂，在星輝崛起，網紅歌落寞之後，已經不復當年。
「不然我該怎麼做？」齊盛華咬了口秋刀魚，然後又看著李洪義。
後者手裡拿著秋刀魚，愣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實話，我並不恨聽雨，因為他的確牛逼，他所做的貢獻，足以讓整個內娛都感謝他。」齊盛華吐了口魚刺，「當然，不包括我們娛樂公司，因為我們是商人，天生站在大眾對立面。」
「你倒是豁達。」李洪義苦笑道。
「有些人的成長是不可阻擋的，因為他們有超越資本的實力。」齊盛華嘆了口氣。
「超越資本的實力……」李洪義若有所思。
「別想這麼多了，聽雨也好，江南也好，都是同一種人，他們都有著超越資本的實力。」
齊盛華拍了拍他肩膀。
「尼瑪，在我身上擦油！」
「咳咳……抱歉，我沒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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