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一切均不得她來做主。

施小玉想要去撕扯施輕舟的頭髮，就像是以前在這裡一樣，恨不得將她的頭皮都給扯下來，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揮舞的後果是徒勞無力的，只有鐵鏈的陣陣聲響，並不能傷害到施輕舟一分一毫。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施輕舟面不改色，輕笑嫣嫣，「來啊，過來殺我，我就站在你面前。」

施小玉露出猙獰之色，狂風怒號的瞪著她，「你別得意，你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

她低低的笑了，「這麼上趕著去死呀，你不是一向是最怕死的么，好好在這待著吧，我會常常來看你的。」

「施輕舟！！！」

她腳步微頓，側過頭來笑吟吟的說，「小玉，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等到她和拓跋碩的身影消失，施小玉整個人如失去了人生最後一顆稻草，身子癱坐在地上，手腕上的鐵鏈因為她的動作劇烈，刺耳單一的聲音不斷的充斥著她的耳膜。

施小玉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來，身處這個位置的還是她施輕舟，她會毫不猶豫的將施輕舟給殺了，碎屍萬段！

可現在呢。

她的婚姻沒了，自由沒有了，甚至命也快要沒了。

想到此處，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眶中流出。

——

顧北城回到顧家的時候，遠遠地就瞧見林明熙依靠在客廳門口，他打著傘過來，到跟前收起，手握住她冰涼的手，關切的問，「站在這做什麼？」

「等你。」

「先進去。」他攬著她的肩膀進去，一直到沙發邊坐下。

「北城，你看這個帖子。」她將平板電腦遞給他，亮著的屏幕上是某論壇的內容。

他接過，細細看了一番，從頭到下，一字不落，看完帖子的內容，扭頭對她說，「這帖子美名其曰控訴小檸聯合靳傾言控制秋御台的內幕，實際上是想攪合引起網友的廣泛討論，據我所知，靳傾言並未摻和，跟他倒是不相干。」

「我知道小檸處理事情的方式，也知道她有一定的手段對付讓她不好過的人，只不過，如果撇除靳傾言沒參與，剩下的都是實情，讓我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顧北城知道她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心裡有點覺得她可怕了？」

「是……」

他笑，「看來，你還是沒有那麼的了解她，你對她的了解還是止於表面上，對我來說，她做什麼我都不覺得意外，因為我知道，有些事情她若不這麼做，那麼死的有可能就是她。」

「我很感激她對我們的幫助，也很感謝在困難中她的挺身而出。」林明熙坦承的說，「說是怕，不如說是敬畏好些，其實，更多的是，我更歡喜自己是跟她一勢的，沒有站在她的對立面。」

「小檸是個了不起的女人。」顧北城評價道，「她的了不起在於她的用情專一，她的了不起在於她永遠都有自己的想法，對未來無所畏懼，又心存善念。」

林明熙帶著笑問他，「你說她用情專一，難道你不是嗎？」

顧北城緘默，眸子微閃，沒有回答她。

林明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很好，把我當成了你的親人，也充分的相信，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你也會很愛這個孩子，可是，北城啊，我還是期待，你什麼時候將對她的那份愛，分給我一點點，我不要太多，只要一點就好，只要那是愛情，有許許多多的婚姻結合不是因為相愛才走在一起，我很明白，只不過，我以為自己真的妥協了，原來我還是在意你不愛我。」

每次談到這個話題，氣氛總是會變得沉悶。

「明熙，我已經將小檸當成我的家人了。」

「那你還愛她嗎？」她沉緩說，「我一直都好奇，是什麼支撐著你愛了她這麼多年，明知道不可能依舊將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你能回答我嗎？」

「你今天是怎麼了？」他沒回答她，而是如此問道。

「我有點憋不住了，這件事像是一個疙瘩一樣纏繞在我心裡，哪怕我知道她是我的恩人，我們關係很好，我對她也沒有一丁點的惡意，可我只要一想她是我丈夫的心上人，我就不好受，我終究是個女人。」

這些話，她最近一直在心裡反覆的咀嚼了，一直想要說出來，現在終於說了出來，心裡舒坦了許多。

「跟我生活的是你，跟我在一起的也是你，她就像是一束白月光一樣，看著美好，實際上卻不容靠近，明熙，你懂我的意思么？她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對我來說也很重要，從我決定跟你相親開始，從我決定和你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也得不到她了，所以我才放棄了，至於愛不愛……」

他不知道如何說這件事，「我愛不愛她跟愛不愛你，其實是兩碼事，愛情向來是可遇不可求，平平淡淡才是真。」

「我明白了。」他說的很透徹了，再問已經沒意思了。

顧北城伸出手擁她入懷，「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對你負責，如果你要尋求你想要的愛情，我也可以對你放手，只要你想好了。」

林明熙眼皮輕顫，碎道，「說什麼混賬話，我們的孩子都有了，我這輩子都賴著你，哪怕你不愛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他對她的確是好，好到讓她覺得沒有愛情，她也可以跟他過一輩子這麼長久的歲月。

「那你以後還說不說關於這個問題了？」

「那可得看我的心情了。」林明熙上揚，「真是羨慕嫉妒恨死小檸了，改明兒見著她，我非要揍她一頓出出氣不可。」

她話剛說完，高跟鞋的聲音踏步進來，夫妻倆回頭，對上一雙笑意的眸子，「我可是聽見你在想著打我出氣啊，真不知道我好端端的又怎麼惹到你顧太太了。」

顧北城啞笑，「又在吃你的醋呢。」

安小檸上前，坐在林明熙旁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怎麼跟靳傾言似的，動不動就來打個醋罈子，我真是無辜躺著都中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