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口。
記者拿著手裡的相機,向著接到對面走去。
路燈照不亮的黑暗巷口裡,站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接過記者手裡的相機,看了一眼相機裡面的照片。
相機幽藍色的光亮,照亮了女人的臉。
正是薛晴語。
她美麗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意味深長。
「他們果然有問題。」
薛晴語拔掉相機里的記憶卡,對那名記者道,「你的錢,我會轉賬給你。」
雨小喬回到席家老宅,便看到席晨瀚坐在房間的椅子上。
像一位等待孩子晚歸的家長,繃緊的一張俊臉透著嚴肅,讓人心底畏怯。
但這畏怯只一瞬,她便仰首挺胸的走了進去,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席晨瀚的面前。
「有什麼事嗎?」
席晨瀚抬眸望著她,這個小女人現在對他是什麼態度?
「這麼晚,出門去哪裡了!」他冷聲問。
「安安心情不好,去陪她了。」
「你不知道已經很晚了嗎?」
「你也沒有很早回來過!」
「我那是工作太忙!」席晨瀚的聲音高了一個分貝。
「我又沒看到,我怎麼知道你在忙什麼。」她冷言冷語。
席晨瀚氣得臉色驟變,火氣鬱結在心口,看到她疏冷的眼神,這一瞬間又有些發不出來。
「好了,不早了,睡吧。」
他不想和她吵。
她也不想和他吵。
沉默在兩個人之間流淌,誰都不說話了。
門口隱約傳來窸窣的聲音,席晨瀚眼角微微一緊。
席晨瀚站起身,走向門口,透過貓眼向外面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絲不屑和厭惡。
雨小喬看了席晨瀚一眼。
大致心下也猜到,是誰在門外偷聽。
她在回來的時候,便看到雨霏霏的房間里隱約亮著小燈,許是發現她在看她,房間里的燈光又趕緊暗了下去。
席晨瀚難得回一趟席家老宅,又正好雨小喬不在家,雨霏霏一定又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現在趴在門口偷聽他們吵架,只怕又想趁虛而入。
這個女人非要像狗皮膏藥一樣一直黏著席晨瀚嗎?
難道她不知道,她在席晨瀚的眼裡厭惡至極,若不是因為老太太現在想護著她,她的下場不定有多凄慘。
「有的人看不到危機。」席晨瀚緩緩出聲。
雨小喬疑惑不解的看向席晨瀚。
他這話是對她說?還是對門外的雨霏霏說?
危機?
「你在說什麼?」雨小喬輕笑一聲,站起身也向著門外聽了聽。
見門外再沒有任何動靜,想來雨霏霏已經走了。
「連危機感你都不懂,怪不得一直被人陷害。」席晨瀚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王者一般的眼神總是讓人倍感壓力。
「這麼晚了,你不是讓我不痛快的吧?」雨小喬心下不悅。
席晨瀚知道她心裡有怨氣。
但也實在討厭她現在的態度,不冷不熱的,好像混了冰塊的冷水。
「雨小喬,你就是個白痴。」
「你才是白痴!」她生氣的瞪著他。
「你今晚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都說了安安心情不好,我去陪她了。為什麼要這種態度?你也有晚上晚歸的時候,為什麼我不可以?」
席晨瀚用力握住雨小喬纖細的手臂,一雙黑眸里翻滾著駭人的波濤。
「我是在擔心你的安危,傻女人!」
雨小喬的心口,猛然一顫。
他關心她?
心裡湧起一股暖意,但是想到雨霏霏,口氣又是那種疏離的冰冷。
「之前二十年,沒有你,我不是也很安全!」
席晨瀚忽然恍然大悟,「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了。」
雨小喬本來想說不是。
他能關心她,她真的很開心,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對!就是多餘。」
現在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關心的?維持的只是一個表面上的關係,她的心真的已經冷了。
「好!我明白了。」
席晨瀚說完,轉身推門離去。
雨小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默默地轉身,背對著房門的方向。
席晨瀚還以為,她會喚住他,但沒想到,遲遲都聽不見她的聲音。
他生氣地加快腳步,大步下樓。
當清晨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帘鑽進來時,床上的安子喻習慣性的伸了個懶腰。
好疼……
她瞬間驚醒,轉頭看向身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俊美的臉。
什麼情況?
她怎麼和他睡在一起?
悄悄看了一眼被子下面……
「啊……」
一聲尖叫劃破了清晨的寧靜,驚醒了身旁的男人。
「鬼叫什麼!」唐啟軒不耐煩蹙眉,聲音沙啞,透著不悅。
「你……我……我們……」
安子喻驚慌失措,語無倫次,大腦一片空白。
她努力回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可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連忙裹緊了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往邊上挪了挪,和他保持最大限度的距離。
「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對不對?」她的冷汗一直往外冒。
連宿醉的頭痛都顧不上,驚慌不已地望著他。
唐啟軒定定的看著她,眼裡閃過一道複雜的微光。
「我會對你負責。」
負責?
負什麼責?
她不要負責,她要自己的清白!
「唐啟軒,你個混蛋,你竟然乘人之危!!!」安子喻抓起抱枕,狠狠砸向唐啟軒。
「安子喻!你要搞清楚狀況,是你昨晚拽著我不讓我走!什麼交我乘人之危!」
他昨晚也喝多了。
現在頭重腳輕,也不太能疏離清楚,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哪裡不正常了,怎麼會對安子喻……
「如果我清醒,我連多看你一眼都不會!」他言語犀利的格外刺激人。
安子喻的眼淚,瞬間傾落下來,止也止不住,很快連成線。
「你什麼意思?你在說我很差勁是不是?」
唐啟軒看到她簌簌掉落的淚珠,瞬時語結。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你先不要哭。」唐啟軒想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太過分了!你讓我以後怎麼辦?你怎麼可以對我做出這種事?」
安子喻大聲哭著,眼淚不住往下掉。
「閉嘴!」唐啟軒被她哭的腦袋愈發劇烈疼痛。
安子喻憎恨的瞪著他,「你就是一個人渣!」
「你!」
「唐啟軒,昨天晚上的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安子喻現在恨不得手裡有一把刀,將唐啟軒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