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在雷霆下發下的誓言，就好像上天都在告訴文宣帝，他們在秘密造反。

前世的時候，古凡之可是一腳踏上那個王座。

今生他與那個王座再也無緣。

一個子虛烏有的誓言，在雷電之下，自然而然成真。

古凡之毀了，唐景玉倒了，顧翩然在南唐國最大的兩個靠山沒有了。

北雨棠含笑的看著他，對著他比劃一個噓的手勢。

「有些東西最好一輩子都爛在肚子里，忘記它，對你有好處。」

唐瑜連連點頭。

「等你傷勢好的差不多，你們就離開長安城，走得越遠越好。」

「我也有這個打算，我想要去其他國家。」

待在南唐國總覺得不安全，萬一文宣帝知道他說謊了，派人來追殺自己，一家老小就要完蛋了。

「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我準備去……」唐瑜正準備說出目的地，卻被北雨棠制止。

「不要告訴我。誰都不要告訴，包括我在內。」

唐瑜明白了。

她真的和王爺不一樣。

即使他知道了這個天大的秘密，卻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說出去。

北雨棠從袖口裡拿出厚厚一疊的銀票放到床頭，「這是你的報酬，這些銀子，只有你不揮霍，足夠你們一家人舒舒服服過上一輩子。你們什麼時候走，不用來告訴我。」

唐瑜眼圈微紅，「謝謝，謝謝你重新給了我這一條命。」

「好好休養。」

北雨棠離開了，正好唐江氏端著茶點進來，見她要走了，忙說道：「夫人，現在就要走了嗎？」

「嗯。好好照顧好他。以後唐瑜要是欺負你了，你就來找我，我給你主持公道。」

唐江氏笑著道：「好。一定找夫人。」

北雨棠離開了庭院。

暗夜悄無聲息的走到北雨棠的身邊。

「你應該殺了他。」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固。

北雨棠看了他一眼，唇邊勾起一抹笑容，「我不喜歡殺人，尤其是無辜的人。」

暗夜幽沉的眸光看著她。

她，真的和那些人不一樣。

在他以為自己看懂了她，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看懂過她。

越是和她接觸，他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越來越久。

當天傍晚，一輛馬車匆匆的離開了長安城，一直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唐瑜掀開車簾，看著漸行漸遠的長安城，久久才將車簾放下。

「夫君，我們這麼做會不會不好。夫人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唐江氏擔憂問道，目光望著長安城的方向，眼中滿是不舍。

「不會。她是好人，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她會明白的。」唐瑜並沒有告訴她，這是北雨棠讓他這麼做。只有如此，才能真正保證自己一家人的安全，才能安心的生活。

北雨棠正在庭院里修剪花草，暗夜悄無聲息走到她的身邊。

「他走了。」

北雨棠手中的動作沒有停頓。

他是個聰明人。

自然明白什麼時候走，才是最好。

「嗯。」

北雨棠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沒有多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