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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組建了最強劍客集團 - 第80章 仁王挺立!字體大小: A+
     

    拼盡了全力,一直寫到了凌晨2點,還是沒能寫到1.2……qaq

    雖然沒能完成昨日「爆更1.2」的豪氣宣言,但好歹也寫了1字,應該也能給諸位書友交差了(豹頭痛哭.jpg)

    *******

    *******

    雖然來了波敵人的援軍,但現在正氣勢如虹的小室等人絲毫不怵他們。

    尤其是小室——受到青登剛才闖陣之壯舉的影響,小室現在只感覺熱血沸騰,胸膛里像是有團火在燒。

    只有戰鬥,才能稍稍壓熄他胸膛內的這團正熊熊燃燒的火焰!

    狀態亢奮至極的小室,幾乎每出一刀,都必定會有一名討夷組的組員應聲倒斃。

    反撲上來的討夷組組員們,被小室等人牢牢壓制着。

    小室他們那邊的戰場無需去過多擔心,縱使無人去支援他們,他們應該也能擊敗眼前之敵。

    反倒是青登那邊的情況,讓安東尼感覺很是擔憂。

    他扭過頭,向著正站在他身旁的桐生急聲道:

    「喂!桐生!別在這傻站着了!那個用長槍的人看上去很強啊!橘青登已經被那個傢伙壓制住了!再這麼打下去,他怕是要輸了啊!你快去幫幫忙呀!以你的本事,閉着眼睛都能幹掉那個用長槍的傢伙吧?(法語)」

    因心情焦急,安東尼下意識地說出了他的母語。

    他們都是靠着青登,才扭轉了原本極其絕望的局勢。

    既然青登對他們有着如此大恩,那安東尼不論如何都沒法對青登現在的險境坐視不理。

    安東尼甚至想過要不要親自上陣、用他的左輪手槍來協助青登,偷偷地給末廣打一發冷槍什麼的。

    然而,他的槍法實在太差,安東尼完全沒有信心在青登和末廣正扭打在一塊的當下,不誤傷到青登,因此只能將「親自上前支援」的這一想法作罷。

    而且……在戰鬥仍未結束,仍有相當一部分敵人反撲過來的當下,安東尼也不敢隨隨便便地在這混亂的戰場里四處走動。

    「桐生先生!」木下舞這時也快步走到桐生的身側,向著桐生投去請求的視線,「昂古萊姆先生說得對,您快去支援橘君吧!」

    「……」一直面無表情地遠遠觀看着青登與末廣的戰鬥的桐生,在聽到安東尼和木下舞的請求后,沉默不語。

    直到片刻之後,才聽見桐生用流利且極其標準的法語對着安東尼輕聲說:

    「……安東尼,稍安勿躁。(法語)」

    跟安東尼這般說道后,桐生換回日語:

    「少主,您也鎮靜一點。」

    「橘君那邊的情況,並沒有你們所認為的那麼糟糕。」

    「安東尼,你剛才有一點說錯了。」

    「橘君他現在雖然被那個用長槍的傢伙給壓制住了……但他可還遠遠沒到必輸的境地。」

    桐生的眼皮這時微微沉下。

    「你們放心吧,倘若真的到了必須要我去出馬救陣之時,我自會立即上前支援。」

    「但在真的遇到這個時候之前……我想先好好看看。」

    「看看這個年輕人在面對如此強敵時,能有什麼樣的表現……」

    ……

    ……

    ——小室君他們在忙着應付反撲上來的敵人們,短時間之內肯定是沒法過來支援我的……

    在又躲過了末廣的一記刺擊后,青登用眼角的餘光查看着其餘人的戰鬥。

    ——齋藤他快力竭了,光是應付正在攻擊他的那幾個敵人就已讓他相當吃力,他應該也是沒法再來協助我了。

    ——也就是說,我得獨自一人打敗這個傢伙嗎……

    青登揚起視線,以無比凝重的目光,瞪着前方又向他發起一記直刺的末廣。

    末廣現在就像一座炮台。

    他掌中的風切就是他的炮彈。

    超廣的攻擊距離,讓他能措置裕如地佇立在原地,用風切去戳青登,時不時地還能使出「橫掃」這種範圍攻擊,而青登只能被動地挨打。

    如此廣闊的攻擊距離所帶給末廣的,還有充足的閃躲時間。

    青登估算過:若要衝進到自己的刀能夠砍中末廣的位置……起碼也要花個1、2秒的時間。

    這麼長的時間,完全足以讓末廣遊刃有餘地後撤個1、2步,重新拉開與青登的間距,然後接着用長槍去攻擊青登。

    沒法近身,就無法對末廣展開有效的攻擊。

    沒能對末廣展開有效的攻擊……便意味着敗北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青登現在雖能靠着「孤膽」和「鷹眼」來不斷躲開末廣的攻擊,但他的體力可不是無限的。

    他總會有體力耗竭、無力再躲閃末廣的攻擊的時候。

    ——好好想想……

    青登對着自己沉聲說道。

    ——有沒有什麼……能近這傢伙身的方法……

    齋藤、小室他們現在雖無力來協助青登對付末廣,但他們的奮戰拖住了那幫反撲過來的討夷組組員們,讓這些人也無力來支援末廣,令青登可以專註地應付眼前的強敵。

    青登張大著雙眼、努力瞧看着風切的揮舞軌跡,試圖尋找著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破綻。

    在仔細觀察了一番后,還真讓青登發現了那麼一處值得注意的地方。

    末廣的主攻方向,一直是青登的胸膛、肚腹等等只要被戳中,即便不會當場暴斃也會只剩半條命的要害部位。

    但是——末廣時不時的,也會將槍勢放低一些,攻擊青登的下盤,試圖擊傷青登的腿。

    ——下盤……

    注意到末廣的這種攻擊風格的青登,於心中輕輕咀嚼著「下盤」這個辭彙。

    一個大膽的計策……此刻從青登的腦海里冒出。

    ……

    ……

    和青登的戰鬥,原以為能迅速分出勝負,沒成想卻與青登僵持了起來——這讓末廣不禁感到些許急躁與不悅。

    末廣和青登一樣,也一直有在用眼角的餘光來觀察他的同伴們的戰況。

    他的同伴們雖有人數上的優勢,但氣勢上卻遠遠不如小室等人。

    氣勢如虹的小室一行人,個個以一當十、以十當百,已經將他的同伴給漸漸壓制住。

    再這樣下去,他的同伴們只怕是要輸。

    不能再這樣下去!得立即解決掉這個橘青登,然後去支援其他人!

    不願再在青登的身上耗費寶貴的時間的末廣,他的風切也跟着他的心情一塊兒變「急」了起來。

    ——冷靜……

    青登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

    他的視線牢牢鎖定着風切的槍尖,精神的高度集中,讓青登連眼睛也未眨一下。

    ——冷靜……要等待……要等待……

    青登不再像此前那樣,每逢末廣的攻擊間隙,就想衝上去近末廣的神。

    而是將全副的身心,都放在了閃躲上。

    末廣沒有留意到青登的打法已經發生了改變。

    一心想着要快點殺掉青登的他,不斷地像甩動鞭子一樣,瘋狂甩動着掌中的風切。

    不斷收縮、刺出的鋒利槍頭,就像一條出洞的毒蛇,向青登展露著猙獰的爪牙。

    槍頭掠過青登的身側,刮爛了青登側腹處的羽織布料。

    ——冷靜……再等等……

    橫掃過來的槍桿,僅差一點便又在青登的胸膛處割出條口子。

    ——還未到時候……再等一等……!

    再這麼乾耗下去,自己必敗無疑。

    因此,下定決心賭一把的青登在等待着。

    等待着能夠實踐剛才從他腦海里冒出的那條計策的最好時機。

    倘若他的這條計策能夠成功,那他將能一口氣近了末廣的身!

    說時遲,那時快。

    青登一直等待着的時機……來了!

    剛才一直對着青登的要害處發動猛攻的末廣,突然後撤一步,稍稍拉開與青登之間的間距。

    緊接着,他將身子一矮,稍稍放低身體的重心,同時將手中的風切槍頭也一併壓低,槍尖斜指地面。

    行雲流水地完成了槍勢的改變后,末廣對着青登的右腳發起突刺!

    看着直奔他的腳踝而來的槍尖,青登的雙目立即綻出刺眼的精芒。

    和他所觀察到的一樣。

    末廣時不時的,就會攻擊他的下盤!

    ——來了!

    青登將雙眼微眯。

    死死地盯着正飛速刺來的槍頭!

    在風切的槍頭即將扎中他右腳踝的那一剎那,青登猛地咬緊牙關,腳步一錯,將身子一側。

    在閃到左面、躲開了末廣的這記刺擊的下一瞬,青登瞅准了風切的槍頭所在的方位,然後將右腳高高抬起——

    嘭!

    一道小小的悶響炸起。

    青登的右腳踩住了未來得及收回的風切的槍頭,將風切的槍頭死死踩在了地上!

    在成功踩住風切槍頭的這電光火石之際,青登又抬起了左腳,用左腳踏住槍桿。

    青登現在的狀態,就是整個人都站在了末廣的這桿風切上!

    緊接着,在下一個瞬間,「站立」變為了「跑動」與「躍動」。

    踏在風切上的青登,沿着這細長的槍桿,向著持槍的末廣連奔二步!

    在一口氣衝到槍桿大致中間的部位時,青登將貓一腰,飛快地在背腹處積蓄滿力量后,將腰腹處蓄積的力量迅即一放,整個身子如彈簧一般往上彈起!

    自槍桿上躍起的青登,向著末廣直直地墜去!

    在躍至空中、墜向末廣之時,青登將手中的刀高高舉起。

    什麼?!末廣的兩隻眼睛,因極度的震驚,睜得眼眶都似要裂開了。

    青登的反擊,來得既快又突然。

    他怎麼也想不到青登還能以這樣的方式來近他的身!

    糟了!

    末廣下意識地想要將風切給收回,用風切來阻截躍來的青登。

    然而——已經來不及回防了。

    青登的身子和刀……已經墜下!

    以右上段的架勢高舉著刀的青登,以無悲無喜的目光俯瞰著下方的末廣。

    手起刀落,青登藉著身體下墜時所帶來的重力,對準末廣的首級,揮出了記勢大力沉的斜斬!

    「哼……!」末廣見狀,牙關一咬,冷哼一聲后,拼盡全力地向著側後方跳去。

    血花飛散。

    末廣及時的后跳,躲過了青登的這記致命一擊。

    青登的刀鋒沒能劈碎末廣的首級,而是深深地沒入了末廣的左肩。

    左肩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刺激著末廣的腦袋。

    他像頭野獸般發出咆哮,然後飛起一腳,踢向青登柔軟的肚腹。

    青登此時已經落回到了地面,瞅見末廣向他甩來的這記鞭腿后,連忙棄掉沒入末廣左肩、現在極難拔出來的打刀,將雙臂交疊成「x」形,往末廣甩來的腿一攔。

    末廣的腿重重擊中青登的雙臂,巨大的力道讓青登感覺自己的雙臂都快失去知覺了。

    難以抵禦這股巨力的青登,向後踉蹌了數步,然後以臉朝上的姿勢,重重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末廣發出像是要將自己的內臟都給嘔出來的慘叫。

    打刀的刀刃深深沒進左肩……個中疼痛,可想而知。

    臉頰、嘴唇處的血色盡失,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冷汗直冒。

    自傷口處淌出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他的大半個身子給染得一片血紅。

    他跪倒在地,將風切交到左手,用右手抓住嵌在他左肩內的打刀刀柄,強忍着險些讓他直接昏過去的劇痛,將此柄打刀一寸一寸地拔出。

    待將打刀拔出、扔掉后,末廣用力地抓握了幾下左手。

    青登剛才的那一擊,直接劈斷了他左肩的骨頭。

    他的左臂暫時是無法再舉起來了……

    媽的……!媽的……!

    看着左肩處那猙獰的傷口,末廣咬牙切齒,鼻孔、齒縫不斷噴出粗重的呼吸。

    橘青登……真有你的啊……!

    回想着青登剛才在他的槍桿上疾奔,然後踩着他的槍桿直接跳過來重傷了他左肩的那一幕幕,末廣感到極度的憤概。

    就憑這個時代日本的醫療水平,他的左肩很有可能會就此留下了不可逆的損傷。

    一想到這,末廣的呼吸便不受控制地變得越發粗重。

    不過,在感到憤概的同時,末廣也感到了淡淡的……畏懼。

    正常人……會想得出這種直接踩着敵人的槍桿跳過來的打法嗎?

    如果敵人的反應夠快一點,及時將你從槍桿上甩落下來,你可就死定了啊!

    末廣連做數個呼吸,調整著因左肩的劇痛而變得無比紊亂的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

    「……哈……哈哈哈哈……」

    一道道低低的笑聲,幽幽地傳進末廣的耳中。

    臉上不受控制地冒出驚愕之色的末廣,揚起視線,將目光投向這道道笑聲所傳出的方位——剛才被他踢飛、目前仍倒在地上的青登。

    ……

    ……

    ——啊啊……這個耍長槍的傢伙,真是厲害啊……我還以為我剛才那一擊能夠直接幹掉他呢……

    仰躺在地的青登,用力地抓握了幾下雙拳。

    剛剛因硬接末廣的鞭腿而稍有些發麻的雙臂,現在已漸漸恢復了知覺。

    方才的奇襲失敗了,沒能順利解決掉末廣。

    但奇怪的是——青登卻一點也不感到悔恨與失落。

    ——這就是所謂的「全身的肌肉和神經都緊繃着的死斗」嗎……

    不論是在前世,還是在今世,這都是青登第一次體驗到這種讓人連氣都不敢大喘的激斗。

    全神貫注,全身緊繃,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與分心。

    與死相鄰,任何一點小失誤都有可能會招致不可挽回的惡果。

    一心一意地想着要如何打敗眼前的敵手。

    絞盡腦汁地思考着破敵之策。

    忐忑地等待着最佳的反擊時機。

    以上的這種種經歷,都是青登此前從沒有體會過的。

    此時此刻,青登只感覺自己的心底里……

    有一種異樣的痛快感!

    回首過往,不論是在決定人一生的大考中取得極亮眼的成績,還是在某些領域上獲得令人稱羨的成就,青登都未曾體會過這種酣暢淋漓、感覺身上的血液都快燒起來的暢快感!

    ——仔細回想一下……剛才領着齋藤沖入敵陣,在敵群之中左衝右突時,也有體會到這種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快燒起來的感覺呢……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青登的心與唇,都在不由自主地於同時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他以雙手撐地,緩緩地從雪地上爬起。

    在站起身的同時,青登隨手抓過就正掉他身邊的一柄打刀,此時此地,在這剛經歷過一場大規模血戰的戰場中,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四處散落的各式刀劍。

    仍跪於地上的末廣,目光隨着青登的緩緩起身,而一點點地抬高,視線變為了仰視着青登。

    末廣的嘴巴……此刻緩緩張成了「o」形。

    蒼白的臉頰上,緩緩浮現出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物事的神情。

    他……在笑……?

    雖然青登此時的臉龐,咋一看是面無表情。

    但在仔細端瞧后,能夠看到——青登的兩隻嘴角,有微微地翹起。

    眼瞳與嘴角處,都掛有着淡淡的笑意。

    一抹狂氣的笑意……!

    末廣的身子,下意識地稍稍向後仰,試圖遠離此時的青登。

    他感受到,有一股股詭異的氣勢從青登的身上散發出來。

    末廣以前也常常從一些高手的身上感受到強悍的氣勢,就比如傳授他槍術的師傅。

    然而,他此前從那些高手的身上感受到的氣勢,和此時的青登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相比,二者截然不同。

    前者的氣勢,是強者的氣勢,是會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的氣勢。

    而後者的氣勢……所帶給末廣的,是一種無力感。

    一種正站在高山的山腳下,仰視直入雲霄的山峰的無力感……

    此種無力感,不知為何,讓末廣的心裏頭冒出了股股驚懼之情。

    這一股股驚懼感不受控制地在末廣的臉上顯現、聚集。

    不過——這股股驚懼之色還未聚集成型,一抹狠厲的光芒便從末廣的眼瞳中閃過。

    搞什麼?!有什麼好畏懼的!在決定投身「攘夷大業」的時候,你不是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嗎?!

    於心裏頭發出的這聲怒喝,如當頭一棒,止住了末廣臉上那正不斷擴散的驚懼神情。

    ……末廣默默鬆開了一直捂著左肩傷口的右手,重新提起他的風切,重新屹立於這茫茫雪原之上。

    這時,在今夜這場大戰開始后便突然停下來的夜風,又倏忽颳起!

    被夜風捲動的落雪,拍打在此時仍殘留着不少驚懼之色的末廣面龐上。

    他費力地抬起左臂,以雙手握槍,擺出以槍尖斜指地面的架勢。

    「……寶藏院流。」

    「末廣守豐。」

    不敢再對現在正散發着陣陣詭異氣場的青登再有任何輕視的末廣,鄭重地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抱上自己的名號——這在武士們的決鬥之中,乃重視對手,表示自己將要全力以赴的信號!

    見末廣向他獻上了武士的禮儀,青登臉上的狂氣笑意濃上了幾分。

    他靜靜地把刀架在了身前。

    「天然理心流。」

    「橘青登。」

    在雙雙敬上武士之禮的下一剎,二人同時動了起來!

    末廣自下而上地甩動他的風切,掀起雪原散落的層層積雪!

    而青登則自上而下地將刀劈出,捲起空中紛飛的朵朵雪花!

    雪夜之下,劍與槍於半空中相擊。

    發出的氣浪,震散了四周的落雪!

    ……

    ……

    還有一人,近乎是和末廣在同時,感知到了青登此時的變化。

    在青登剛重新站起來時,一直在遠遠觀戰的桐生,其眉頭便猛地一跳。

    他像是想將自己接下來所見到的每一幕都深深刻入腦中一樣,屏氣凝神,一臉凝重地死盯着遠方的青登。

    ……

    ……

    ——啊啊……看來他左肩所受的傷,比我預期的還要重啊。

    此前一直不敢和末廣直接硬碰硬的青登,這時之所以突然敢硬接末廣的槍,就是為了測試一下現在左肩已傷的末廣,究竟還剩幾分力道。

    儘管末廣的左手還能勉強抓槍,但已顯然用不上力道了。

    情緒雖正亢奮得很,但青登的頭腦仍很冷靜。

    只剩一隻臂膀可用的末廣,力道已經不如他——一條接一條的嶄新的對敵之策,從青登的腦海中冒出……

    末廣剛才肩膀受創時所發出的凄厲慘叫,自是將討夷組的諸位還在戰鬥着的組員們的注意力都給引了過來。

    瞅見末廣受傷,許多討夷組的組員都想要前來支援、協助末廣。

    然而齋藤、小室他們可不是空氣,討夷組的組員們注意到末廣已經被青登給擊傷了,他們當然也是近乎在同一時間注意到了這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士氣進一步獲得振奮的他們,死死地纏住討夷組的組員們,不讓他們前去干擾青登。

    被廢一臂的末廣,所發出的刺擊,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統統都已大不如前。

    但是——末廣卻沒有任何的退縮。

    倒不如說,他打得反而比之前還要剛猛了。

    因為他心裏清楚,現在的時間反而不在他這邊。

    左肩處如此巨大的傷口,如果戰鬥時間一旦拖長,那愈來愈龐大的失血量,將會令他的實力進一步下滑。

    末廣頻繁地通過步法來進逼青登。

    但青登不急也不躁。

    臉上仍掛着淡淡的狂氣笑意的青登,一邊繼續躲閃著末廣的攻擊,一邊像此前那樣仔細觀察著末廣的槍勢。

    末廣目前的力道已不如他——這讓青登想到了能破開末廣的防禦,近末廣身的嶄新方法!

    青登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然後將雙眼微微眯起,將精神集中。

    呼……!

    前方,末廣再次揮開了手中的長槍,長槍對着青登的胸膛徑直地扎過來!

    青登攥緊手中的刀,迅即將持刀架勢切換成右下段。

    在末廣的風切進到最佳位置后,青登將手中的刀猛地斜向一揮。

    目標——風切的槍頭!

    青登的刀精準地自側面,劈中末廣的風切槍尖。

    一股巨大的力道順着風切的槍桿,傳至末廣的雙臂。

    末廣只感覺像是有一匹快馬撞上了他的風切。

    如果自己的雙臂完好,末廣當然不怕跟青登比力氣。

    然而,這個世上並沒有「如果」。

    僅剩一臂的末廣,已完全無法在力道上與青登做抗衡。

    二人的劍與槍僅相觸了一剎,末廣的風切便被彈開了。

    被彈開的風切,向上高高揚起,末廣險些抓不住槍桿。

    在成功用劍彈開末廣的風切的下一瞬,青登後足一踏,以自己目前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向著末廣筆直衝去!

    末廣本試圖將被彈開的風切給收回來做回防,但目前獨臂的他,已沒有那個力道趕在青登殺過來之前,把風切給收回來了。

    於是,他索性直接棄槍,將右手探向左腰間,拔出左腰間的打刀。

    而在他剛將他的打刀給抽出來之時,趁着他空門大開之際,一口氣衝到他跟前的青登,恰好已將他的刀劈出——

    鐺!

    末廣險之又險地在電光火石之間,把剛從鞘中抽出的刀抬起,架住了青登的劈斬。

    「唔……!」只能以單臂來對青登的雙臂的末廣,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在被一點點地壓扁。

    見末廣架住了他的攻擊,青登——沒露出任何錶情或情緒。

    他只默默地快速展開了變招!

    原本正跟末廣角力的他,猛地將身子往左一閃,連人帶刀地閃到了末廣的左側,從這場角力中抽身而出。

    沒有預料到青登會突然閃開的末廣,沒能及時收力,身體憑藉着慣性,向著前方倒去。

    在這流光瞬息之間,青登飛快地往旁邊橫站半步,切換成更容易發力的站姿,以左下段持劍。

    刀尖緊貼着地面飛行,接着一飛衝天!

    自下而上揮斬的刀鋒,深深沒入末廣的身軀。

    「唔咕……!」

    末廣低着頭,看着已經嵌進他肚腹之中的刀刃。

    手裏的刀,掉落在地上。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張開嘴,吐出的全是血沫以及意義不明的字詞。

    在簡單地掙扎了一番過後,眼珠子開始向後翻。

    緊接着,他的腦袋便像是被他后翻的眼珠給牽拉到了一樣,也向著後方倒去。

    末廣的身軀重重倒地,激起團團雪霧。

    被激起的雪霧在空氣中飄散了一會兒后,如輕塵般灑在了生息漸失的末廣身軀上。

    【叮!掃描到天賦】

    在末廣倒地的同一瞬,冰冷的系統音劃過青登的腦海。

    【成功複製天賦:「健體」】

    【天賦介紹:擁有出眾的傷勢恢復速度】

    ……

    ……

    此時此刻——

    末廣等人的臨時營地——

    咔……咔……咔……咔……咔……

    一條條裂痕自末廣的那尊仁王像綻開。

    不一會兒,密集的裂痕,便像蛛網一樣覆蓋在木像之上。

    然後……

    喀拉。

    隨着「喀拉」的一聲細響,這尊威武的仁王像碎裂成了數十片碎塊,散落一地……

    ……

    ……

    這時,正在和小室等人激斗的一名討夷組組員瞥見了末廣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由得大吃一驚,竟然忘記了攻擊,連一顆冰涼的雪花掉進了他的后脖頸也渾然不覺。

    他臉色蒼白地張合了幾下嘴巴,然後一言不發地退後幾步掉頭就跑,卻不慎和他身後的一名同伴撞了個滿懷。

    那人罵罵咧咧地捂著被撞得發疼的胸口,卻在不經意間,也瞥見了他們主帥的屍體。

    「末、末廣先生死了!」一聲可怕的尖叫響徹整片戰場。

    隨着這聲尖叫,討夷組的組員們紛紛停止了戰鬥。

    當他們發現了統領他們的主帥:末廣繼山田之後也陣亡后,他們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地變成蒼白色。

    他們之所以還能提起膽氣來與青登等人對抗,純粹是因為有末廣在。

    末廣的槍術,末廣的風切,給了他們將戰局扭轉的自信!

    而現在……隨着末廣的陣亡,他們最後的鬥志、士氣,徹底煙消雲散。

    還留在戰場上的討夷組組員們開始落荒而逃。

    真正意義上的潰敗。

    幾乎無人有再留下來繼續戰鬥。

    他們爭先恐後地、像無頭蒼蠅一樣地抱頭鼠竄。

    小室他們沒有去追擊他們——經歷了如此長時間的苦戰,他們的體力也已快透支了。

    看着越逃越遠的討夷組組員們,小室等人面露恍惚,在極度疲憊之下頭腦變得稍有些遲鈍的他們,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贏了!他們擊退了這幫數量近10倍於他們的敵人!

    面露恍惚的,還有安東尼和艾洛蒂。

    這對爺孫呆怔怔地看着那總算是再無喊殺聲響起的四周,半晌過後,該說是不愧是至親嗎?他們爺孫二人做出了相同的動作:他們倆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四肢發軟地癱坐在地。

    同樣因未從「敵人退去」的現狀中反應過來而微微恍神的木下舞,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讓她不由得一愣的一幕。

    她瞧見站在她身旁的桐生,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怪異神情。

    這是木下舞自認識這位老人以來,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露出這種怪異表情的桐生,死死地盯着目前仍站在末廣的屍身旁,正仰天喘著粗氣、調整著呼吸節奏的青登。

    他的左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左掌正提着的那長條狀的布包,因用力過大的骨節都微微有些泛白。

    呼……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吹開了桐生左手那長條狀布包的一角,顯露出了藏在這塊白布之下的物事——一把柄與鞘都是黑紫相間的古刀……

    ……

    ……

    「呼……呼……呼……呼……」

    青登環視四周,視線逐一掃過腳邊末廣的屍身,以及周圍那已經全數退卻的敵群。

    「贏了……嗎……」

    突然,一陣酸麻感從青登的眼球深處傳出。

    這陣突如其來的酸麻感,讓青登下意識地發出低低的痛呼,然後抬手捂住雙眼。

    待將雙眼重新睜開時,青登發現——他的視野變回來了。

    沒法再「俯瞰」著這片大地。

    也沒法再看到那一股股古怪的「氣流」。

    他抬起頭,看向現在已逐一緩過了神,開始為勝利而發出歡呼的小室等人……沒法再從他們的身上感悟到他們的實力強弱……

    「橘……」

    「齋藤……?」

    青登扭過頭,看向正將刀充作拐杖,一瘸一拐地向他走來的齋藤。

    「齋藤,沒受傷吧?」

    齋藤搖了搖頭:「都只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傷。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青登微微一笑:「和你一樣。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傷……」

    說罷,青登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然後緩緩地向前倒去。

    齋藤見狀,連忙眼疾手快地踏步向前,將青登給扶住。

    戰鬥已經結束,「孤膽」所帶來的實力強化,正在漸漸褪去。

    而原本一直緊繃着的神經,此刻也緩緩鬆弛下來。

    強烈的疲憊感,如同從九天之上落下的瀑布壓向青登。

    「齋藤……抱歉啊……」青登笑了笑后,以半開玩笑的口吻對齋藤說,「我好像有些站不起來了……可以扶我一下嗎?」

    齋藤沒有回話。

    只堅定地點了點頭后,將青登朝旁邊的一塊積雪較少的地方扶去。

    這個時候,小室等人一邊歡呼著,一邊快步奔向於今夜引領他們走向勝利的青登。

    這片不久前還喊殺震天的戰場,此時此刻,只余留下雀躍的歡呼與吶喊。

    ……

    ……

    4日後,夜晚——

    江戶,井伊家府邸——

    井伊家府邸內的某座房間內,燭光閃爍。

    這是一座極其寬敞的房間。

    即使房間的四角各擺着一架高腳的落地燭台,都沒能將房內的空間給完全照亮。

    隨着時不時吹進房內的微風而微微搖曳的燭光,將房間內一名老人的身影給拉得老長。

    這是一位年紀近50的老人。

    剃成整潔的月代頭的頭髮與下巴上的短須黑白摻半,臉上佈滿皺紋,不算大的雙眼下掛着淡淡的黑圈,泛著暗灰色光彩的臉頰,殘留着休息不足的痕迹,

    不過——雖臉色不佳,這名老人的眼睛卻格外有神。

    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放射著高傲和堅定的光彩,眼眶下那淡淡的黑眼圈反而襯託了中年人眼中那炫目的光亮。

    老人倚靠着身側的扶肘,面無表情地看着恭敬地跪坐在他身前的一名年紀約為40歲出頭的中年人。

    「大老。」

    俯低着腦袋的中年人,對着身下的榻榻米不急不緩道。

    「您看上去,似乎更憔悴了一些啊。」

    「我聽說您最近似乎每夜都很晚才入睡,還請您多多注意身體啊。」

    「幕府……不,這個國家現在不能沒有您。」

    中年人的話音剛落,便聽見老人輕笑了幾聲。

    「安藤,放心吧。我沒事,我的身體健壯著呢。」

    老人抬起手,揉了揉他雙眼眼眶下的黑眼圈。

    「最近之所以晚睡,只是因為最近的公務較為繁忙而已。」

    「等之後沒怎麼忙后,我自會恢復正常的作息。」

    這名中年人稱呼這位老人為「大老」……

    當今世上,能被稱為大老的男人,只有一人。

    這名老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正是目前權傾朝野的權臣:井伊直弼!

    而這位正端坐在井伊直弼的身前,被井伊直弼稱為「安藤」的,便是幕府的現任老中之一:安藤信正。

    笑着跟安藤信正作了會兒簡單的寒暄后,井伊直弼用力地打了個哈欠。

    「好了,安藤,快跟我說說正事吧。」

    「早點商談完正事,我也能早點下去休息。」

    說罷,井伊直弼又用力地打了個哈欠。

    「大晚上的,突然跑來見我,是有什麼要緊事欲向我彙報嗎?」

    聽到井伊直弼這般說道后,安藤信正的嘴唇抿起。

    在沉默片刻后,安藤信正深吸一口氣,隨後以極嚴肅的神情緩緩說道:

    「……大老。」

    「水戶藩……有變!」

    水戶藩——聽到這個辭彙,井伊直弼眼中的目光微微閃爍,原本垂落在鼻尖的視線緩緩揚起,盯向安藤信正。

    「據潛伏在水戶藩的探子所傳回來的情報所示:有一批思想極為激進的水戶藩藩士,近日打算潛入進江戶。」

    「他們……欲效仿當年的一刀齋,將大老您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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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這個「大老」和「老中」啊,大家可以理解成我國先秦和漢朝時期的「相國」與「丞相」

    「丞相」能有很多個。而「相國」只能有一個,且地位與權力遠在丞相之上。

    所以本章末尾處的井伊直弼和安藤信正,大家可以理解成「相國」與「丞相」在這商討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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