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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北宋有點怪 - 四十六 又遇故人字體大小: A+
     

    俠客嘛,自打步入江湖就在刀風劍雨里打滾,但凡不謹慎的,墳頭草都及人腰了,所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都已經是本能。

    這十幾人在西湖邊上打起來,周圍的人叫的叫,跑的跑,不稀奇。

    但有個白衣男子逆人流而來,那就稀奇了。

    正在打鬥的雙方,全注意到了陸森。

    而當陸森掏出木製長弓的時候,五鼠頓時想起來這人是誰了,特別是韓彰,看到那些金色的長弓,更是覺得頭皮發麻。

    要不是白玉堂請了蟬翼劍回來,否則還真切不開那枝穿透自己小腿的箭矢。

    他的左腿因此修養了大半年,用了不知道多少的上等藥材敷熬,還天天喝大補湯,這才把貫穿傷給養好。

    但即使如此,半年內不能隨意動彈的痛苦經歷,使得韓彰對陸森有種又怕又恨的心理。

    所以現在他一見到陸森的弓,立刻就把人給認出來了。

    同時大喊一聲:「四位兄弟,攪局的那小子來了。」

    其它四人也早發現了陸森,見狀同時逼退身前的敵人,大哥鑽天鼠盧方喝道:「敵人又來強援,我們先撤。」

    隨後五人同時后躍逃遁,白玉堂負責斷後。

    一支金色的箭矢斜斜地從旁邊射過去,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箭射歪了,而且偏得離譜,準頭不是五鼠中的任何一個人。

    與五鼠相鬥的那撥人,在五鼠逃跑后,也下意識後退。

    看到這一幕,都在心裏暗暗搖頭,不太明白,為什麼五鼠見着這人,直接就跑。

    彷彿老鼠見了貓,或者說,五鼠見了御貓展昭似乎都沒有這麼忌憚。

    雖然奇怪,但看到五鼠退去,他們也鬆了口氣。

    說實話,他們七人不是五鼠的對手,再打下去,多半是要出事的。

    就在他們奇怪五鼠為什麼要逃跑的時候,卻看到那支準頭偏得很離譜的箭矢,突然拐了個彎,撲著韓彰的後背而去。

    這七人表情訝異。

    只是錦毛鼠早料到會這樣,他在空中一個橫移,用鐵劍將箭矢撥到一旁。

    陸森不理會他,從系統背包里拿出另一支箭矢,迅速搭在弓上,鎖定韓彰后,來了個高拋射。

    只是白玉堂輕功很好,他見陸森高拋箭后,藉著旁邊的柳樹枝條輕點,高高躍起,再將陸森的第二支箭磕飛。

    此時韓彰等人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白玉堂得意地向陸森笑笑,頗有美人勾魂的媚態,落地后三記快速后躍,身形搖擺,如輕風中柳舞,迅速消失在湖邊的柳樹林里。

    陸森無奈地收起長弓。

    他不會輕功,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況且就算練習輕功,只來了北宋一年時間的他,肯定也比不上五鼠跑得快。

    很難追得上。

    這時候,那七人走了過來。

    領頭的中年漢子雙手抱拳,說道:「多謝少俠出手相助,青城派必牢記於心,敢問少俠尊姓大名。」

    這中年漢子,確實是真的很感激陸森,要不是後者橫插一手,他們七人極有可能要折在這了。

    五鼠在江湖中聲望頗高,實力不敢說天下無敵,但也是頂層的那一批。

    特別是五人聯手,除了少數人可以應對外,其它人真沒有辦法。

    抱團都很難打贏。

    「客氣了。」陸森抱拳,然後說道:「我與那五鼠有些過節,請問你們是如何產生衝突的?」

    他就想看看,

    能不能從這七人的嘴裏問出五鼠的線索,對方五人既然來杭州了,那想必也是必有所圖。

    即使殺不掉韓彰,給他們添添堵也是很好的。

    中年漢子滿臉滄桑,情商自然是足夠的,他見陸森似乎不願意報名,便也不再追問,同時將他們和五鼠發生衝突的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這中年漢子是青城派現任掌門,帶着六個弟子出來遊歷見識,恰好武林盟主選舉大會在杭州舉行,他聞訊而來,就想讓弟子們見見世面。

    而這六名弟子中,有位女子,長得還行。

    江湖中,女俠的數量明顯要比男性俠客少得多,幾乎快到一百比一的地步,但凡門派里有個女弟子,都會被眾師兄弟們寵著護著。

    更何況這女弟子還長得不錯。

    就在不久前,師徒幾人在西湖邊遊玩,有個師兄見西湖風景優美,忍不住說了句:西湖雖美,卻不如我家師妹一成的靈秀。

    話剛說完,旁邊就有人發笑了。

    幾個師兄弟立刻對着發笑者怒目而視,同時雙手都摸到了武器上,大有對方不認慫就要動手的意思。

    沒有想到,對方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搖頭晃腦地說道:「就這沒有長開的瘦臉,膚色黃如泥漿的模樣,敢說靈秀?我家五弟換身衣裳扮個青衣,不知道比你那黃臉女娃漂亮多少倍!」

    然後這幾位師兄弟看到說話的男人旁邊,果然有個青年相貌白凈,生得比女子還要俊秀許多。

    雖然對方說的是實話,但年輕人血氣方剛,脾氣沖,當下幾個師兄弟怒氣沖沖撥出武器就去圍毆說話的漢子。

    結果對方五個人就一起攻了過來。

    在打鬥中,青城掌門這才從對方的招式,武器上分辨出來,和他們打鬥的五人,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五鼠。

    雖然心中有退卻之意,卻已然來不及了。

    打架打到一半投降認輸,事情傳出去,青城派的面子就不要想再有了。

    至少幾十年,別人說起青城派,肯定會指著脊梁骨罵上這麼一句:沒有血性,孬種!

    只是打下去,撐不了多久,他們七人必定要出事。

    好在陸森突然出現,驚走了五鼠。

    聽完中年漢子的話后,陸森苦笑了下,他還以為這青城派因為什麼利益方面的事情,與五鼠發生了衝突。

    卻沒有想到,居然是這點點小事就打了起來。

    江湖俠客們果然夠快意恩仇的。

    把事情說完后,中年漢子抱拳繼續說道:「少俠可否賞光,與我等幾人吃些烈酒,也好讓我們青城派儘儘心意,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中年漢子說話的時候,旁邊有個少女,用烏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陸森。

    陸森其實也注意到她了。

    這少女穿着上青下黑的勁裝,看起來是那種頗為活潑可愛的類型。

    長相也不錯,氣質上似乎與楊金花有點相似。

    但兩人沒得比,楊金花看着更加白凈可人,相貌端莊大氣,又有一對桃花眼,可謂是全方位碾壓。

    陸森的視線從少女身上收回來,抱拳說道:「順手而為罷了,只是為了自己報仇才出手的,算不得有恩於貴派。小子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不能與幾位把酒言歡,甚是可惜,告辭。」

    說完話后,陸森不等對方挽留,就徑直先走了。

    中年漢子舉手本想攔住陸森,再勸說一會的,但見狀只能嘆了口氣,把右手放下來。

    他看得出來,這少年氣度不凡,那一手箭術更是出神入化,想來身後必有大背景,正想涎臉結交的,結果對方不給機會。

    而少女看着陸森的背影,露出頗是遺憾的表情。

    陸森和白玉堂兩人,皆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年輕男子,難分勝負。

    結果一個與自己為敵,一個似乎看不上自己,真是惆悵。

    難道自己真長得不漂亮嗎?

    陸森順着來路往回走,同時打開了系統人物界面。

    在配偶欄里,果然看到了剛才那少女的頭像。

    青城小師妹(初入江湖):外門功夫修行速度略微提升。

    這個『略微』,一看就不行啊。

    人物卡真的難刷!

    難道自己真的只能從趙碧蓮和楊金花中選一個了嗎?

    陸森回到臨時租借的小屋前,早已等得有些急躁的黑柱鬆了口氣,他見着陸森便行禮說道:「郎君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麼了?」陸森有些奇怪,自己與黑柱分開的時間並不算久,這點時間裏有什麼大事發生?

    「我半柱香之前回到屋前,剛好遇見展捕頭帶着一眾捕快行色匆匆。」黑柱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多嘴問了句,展捕頭說是司馬相公遇刺了。」

    「等等,司馬相公可是司馬光、司馬君實?」

    黑柱使勁點頭:「展捕頭提了我才知道,原來這次主持武林盟主選舉的就是司馬相公,他昨晚被蒙面人摸到身前,幸好展護衛帶人夜巡撞見,用袖箭打傷了蒙面人,現在正全城追捕傷者,同時派人去監守着城中所有的醫館了。」

    司馬光可是朝中重臣,在民間的聲望也是極大,地位不下於包拯,歐陽修等大臣。

    由他來主持武林盟主的選舉,可想而知朝廷對選舉武林盟主這事有多上心。

    「看來有人不想朝廷收編武者啊。」陸森進到小屋裏,感嘆了聲。

    司馬光作為朝中重臣,況且還是主持武林盟主選舉這種大事,必與江湖莽夫接觸,身邊不可能沒有森嚴的守衛,但就算是這樣,還是被人摸到了身邊,想來暗殺者的輕功也是一流的,受了傷后,還能在展昭的追擊下逃脫,這實力,可不是默默無聞之輩。

    黑柱在一旁問道:「郎君覺得會哪些江湖歹人想暗殺司光相公?」

    「誰知道呢?」陸森坐在屋子裏坐下,伸展了下身骨:「有嫌疑的太多了,無論是大宋內部,還是大宋外邊。」

    黑柱也跟着嘆了口氣,他不懂得什麼大道理,也不懂得什麼政治利益糾紛,但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像司馬相公這樣的好人好官,也會被人暗殺。

    難道好人沒有好報?

    陸森在家休息了半天,等傍晚的時候,又去逛青樓了。

    沒辦法,他在杭州這裏沒有什麼交際圈,想刷人物卡,就得去這種地方,才更容易接觸到女子。

    況且他也不想真想找配偶,只是單純地刷多些卡,就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種能力加成。

    再選擇一個對自己真正適合的,有用的。

    玩過遊戲的人都會明白這種感覺,我『開箱』不是為了多拿技能書,只是為了見識到底有多少種技能而已。

    輕歌曼舞,嬉笑喧鬧。

    他和黑柱吃着混濁的梅酒,然後便聽到對面的小姐兒用憂鬱的曲調唱道:「遺情傷,故人何在,煙水茫茫!」

    陸森眉毛一抖:「等等,李小娘子,這詞我聽着很熟,可是柳三變所作?」

    這李姓的小姐兒當下一笑:「自然,這曲子可是我用了一兩銀子從柳官人手中買來的。」

    「哦,柳三變到杭州來了?」陸森有些驚訝:「李小娘子,你可知他現居於何處?」

    「柳官人可不喜外人打擾的。」

    陸森從系統背包里將一塊碎銀放在了桌子上:「我與柳三變確實是相熟的朋友,在京城我與他及趙大家三人,一同喝過茶的。」

    這李姓小娘子猶豫了好一會,神色變幻,這才將桌面上的碎銀收下,然後附身過來,小聲說道:「柳官人住在城南邊角的衚衕裏邊,有間最新建成的黑瓦青磚房即是。」

    陸森立刻起身,出了青樓,奔著城南而去。

    柳三變的家很容易找,衚衕附近的房子都是老舊,唯有他那幢新砌成,看着與眾不同。

    陸森帶着黑柱走到屋前,便看到個清瘦的老人,正低頭將一把剁碎了的雜草灑在地面,引得一群烏雞爭相搶食。

    陸森走過去,抱拳說道:「許久不見了,柳囤田。」

    他與柳永不算很熟,而且從年齡上來算的話,他又是後生晚輩,自然不適合稱呼柳永的『字』,那是長輩和同輩才能叫的。

    所以稱呼柳永的官職,是比較合適的。

    柳永任囤田員外郎時致仕,所以熟人一般都稱他柳囤田。

    柳永聽到聲音抬頭,看見陸森,頓時有些驚喜:「陸小郎?可真是貴客,你怎麼到杭州來了?請進請進!」

    他放下手中盛着雜草的竹箕,主動過來,拉着陸森的手臂往屋子裏走,同時對着屋裏大喊道:「娘子,快出來,你看是誰來了!」

    很快,盤起婦人髮型,穿着粗布衣的趙香香從內室里走了出來,她見到陸森,也是驚喜萬分:「陸小郎,居然是你,快請坐請坐,我這就去給你煮茶。」

    「不用那麼麻煩。」陸森擺擺手:「給我杯井水就可以了。」

    在他屋前看到柳永的小院裏有口井。

    趙香香自然不會怠慢陸森,對他們兩人而言,陸森可是大恩人。

    柳永拉着陸森坐下,嘆道:「老夫已經打算在此地歸養,年輕時放縱,身體羸弱,估計是活不了幾年了,沒有想到,這才居杭州一年多些,還能得見故人,端是開心,就算明早睡死在床上,也無撼了。」

    此時趙香香剛好從內室端著茶具出來,聞言白了他一眼,說道:「官人,你就算要死,也得等我們的孩兒出生后,看一眼再走吧。」

    陸森聞言下意識看向趙香香:「哦,趙大家有身孕了?」

    趙香香依著柳永坐了下來:「對,只是以前身不由己,往來相送,為了不懷上孩子,吃了不少的烈葯,傷了身子骨,雖然懷上孩子,但大夫卻說脈象不好,唉……」

    柳永聽到這裏,也是一臉愁色。

    他一生遊盪青樓,未曾有子,現在妻子好不容易懷上了,能生下來的機率卻不大。

    愁死他了。

    為了幫妻子養護身體,心高氣傲的他,不得不再一次去青樓向小姐兒們賣詞換些錢銀回來。

    家裏的烏雞,也是為了等妻子生育后,坐月子時補身體,才養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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