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辰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

剛剛紅霧還在的時候他沒發現，現在惡魔小丑死亡，紅霧退散后，他才發現那寬闊舞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屍山血海了。

很顯然，剛剛在跟惡魔小丑戰鬥的過程中，有不少觀眾席上的觀眾，直接跑上舞台自主死亡了。

那堅固的虎籠裡面，已經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白骨。

分屍箱的閘刀也已經砍得卷刃，還有大變活人的魔術箱，也不知道這個箱子已經吞了多少個觀眾了。

聯想到之前惡魔小丑想要活捉上去，分明是要把自己也丟進魔術箱里，蕭北辰心裡突然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那舞台上已經揭開在兩邊的紅色簾幕，底端浸泡在血液當中，似乎被染得更加鮮紅了。

後台的音樂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中止，喧嘩的醜惡殿堂突然寂靜無聲，蕭北辰反倒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放眼望去，蕭北辰的視線沒有捕捉到任何一個活著的觀眾身影了，他心裡隱隱發寒，他可記得剛進來的時候，在殿堂當中看到了人山人海的觀眾。

忽的，有腳步聲從舞台背後響起，軟皮鞋跟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打在地磚上，似乎每一步都和蕭北辰的心跳合拍。

舞台上的燈光驟然黯淡下去，所有的燈光都在一剎那間同時熄滅。

漆黑的舞台之上，腳步聲仍舊一下一下地敲打著，然後『砰』的一聲，一道聚光燈打在舞台上，一個纖瘦的身影在聚光燈中不緊不慢地走著。

縱然穿著蓬鬆的小丑服，蕭北辰依舊能夠看出小丑的瘦弱體型，小丑臉上的顏料塗得很厚，用口紅抹出來一道誇張的笑容弧度，

但不知為什麼，看著這個弧度，蕭北辰卻覺得那小丑其實面無表情。

「取悅別人是這世上最輕而易舉的事情，取悅自己卻是最難的。」

小丑優雅地對蕭北辰鞠了一躬，他彎腰時順便取下了頭頂的黑色禮帽，看上去紳士極了——如果忽略黑色禮帽當中拚命往外爬的毒蛇的話。

聚光燈之外的漆黑中，一聲呼嘯聲震耳欲聾，蕭北辰這才發現，似乎從自己進入殿堂以來，就從沒有聽到這虎籠中的惡虎叫喚過。

惡虎這時候才真的醒了！

原來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罷了，蕭北辰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文斯道格的鍊金術等級有限，所繪製的尖叫之靈鍊金術陣也只有那麼大的範圍。

超出這個範圍的靈魂無法被鍊金術陣給吸納獻祭，剛剛吸納的所有靈魂都已經在五名惡魔小丑的身上用光了。

失去了獻祭物，就無法再召喚出新的尖叫之靈，文斯道格望著屍山血海的舞台，要是自己能夠在那上面布置一個尖叫之靈術陣就好了。

蕭北辰的視線匯聚，用系統面板調取了小丑的信息。

【小丑皇。等級：六階高等。】

難怪那些惡魔小丑想要把自己給抓上台，看這種情況，顯然是需要通過生命來滋養小丑皇，而蕭北辰的生命力量顯然比那些普通的觀眾更為豐足。

要是沒有蕭北辰的話，小丑殿堂當中的魔術戲法日復一日地積累，興許這小丑皇能夠衝擊七階以上的等級。

蕭北辰提前打斷殺人戲法，正好將小丑皇卡在了七階的門檻之外。

蕭北辰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嘆氣，六階高等的小丑皇顯然已經超出六階低等狂雷巨人太多。

雖然剛剛狂雷巨人應付三名惡魔小丑沒有耗費太多的能量，

但蕭北辰也不能指著六階低等的巨人能夠幹掉小丑皇。

聚光燈束黯淡，小丑的哭聲從四面八方回蕩起來，蕭北辰根本無法判斷小丑皇的具體位置在哪。

周圍時不時有『嘶嘶』的毒蛇吐信之聲，還有惡虎咆哮的吼聲，蕭北辰的對手顯然不僅僅是小丑皇。

狂雷巨人身上雷電轟鳴，雷光照亮了漆黑的殿堂。

遠處小丑皇的身體也被照了出來，但下一秒，那小丑皇身影晃蕩一下，已然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轉眼間，蕭北辰眼前已經出現了上百個小丑皇的身影。

蕭北辰自然是不會看錯的，這是的假身戲法罷了，只不過小丑皇顯然比之前的惡魔小丑更加技藝精湛。

一百二十八個小丑皇同時沖向蕭北辰，這些小丑皇連動作神態都是一模一樣，光從外觀根本無法分辨真假。

小丑皇的速度比惡魔小丑更加驚人，蕭北辰顧不得留手，直接讓所有的史萊姆都開啟了融兵決。

又是兩尊五階高等、三尊五階中等的狂雷巨人拔地而起，巨人身上流淌的電光直接讓殿堂中如同白晝般明亮。

蕭北辰站在了狂雷巨人的身後，一道道小丑皇的身影撞擊在了巨人們身上，頓時化為一蓬蓬的殘影。

但還是有那麼幾道身影透過防線溜了進來，詛咒法師普利修斯飛快地念動咒語，一個魔咒生成，灰光飛舞纏繞上了一名小丑皇。

那名小丑皇當即像一團煙霧一般爆開。

「假身！」普利修斯聲如寒霜。

迪爾朝著一個小丑皇箭步上前，手中闊劍做滿月斬。

小丑皇的身體再次爆開。

「這個也是假的！」迪爾提劍再刺，又刺中身側一名小丑皇，依舊是假身。

狂信徒還剩下十人，他們是留守在蕭北辰面前的最後一道防線。

狂信徒開啟狂熱技能，瞬時間戰鬥力飆升，清晰捕捉到小丑皇的行動軌跡上前撲擊。

砰砰砰。

三名小丑皇的身軀爆開，只剩下最後一具小丑皇身影如同鬼魅般繞過了狂信徒。

蕭北辰恍若看見了小丑皇臉上的冷笑，最後這個小丑皇才是真身！

蕭北辰屏息靜氣，身上雷光涌動。

雷之奧義，賦予手中騎士大劍！

大劍之上雷光激蕩，蕭北辰與大劍意念合一，一劍斬出。

小丑皇也從蓬鬆的袖口中接住一張滑出的小丑牌，小丑牌邊緣有森冷的光芒，這哪裡是什麼撲克牌，分明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雷光大劍與寒芒匕首交鋒，零點五秒過後，大劍和匕首同時跌落地面，發出兩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