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背水一戰
熟悉的魂力相融，僅僅是簡單的肢體接觸，就讓霍雨浩和霍秋兒同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在體內流通。
這些魂力的流速越來越快，迫不及待地想要以一種破壞力極強的方式一同迸發出去。
而且方式還不止一種。
霍雨浩知道這是能夠施展武魂融合技的跡象，而且他的武魂與霍秋兒說不定也是百分百契合。
不過他還不知道武魂融合技具體是什麼，現在沒有時間與狀態讓他們去測試新魂技。
好消息是，他和霍秋兒現在都處於全盛狀態，不知道兩位魂帝的武魂融合技最大能夠爆發出怎樣的威力。
霍雨浩依稀記得，史萊克交換期間，笑紅塵與夢紅塵雙雙突破魂帝后，在例行的書信往來中向鏡紅塵彙報過自己的情況。
他在信中提到過，突破魂帝后，與夢紅塵的武魂融合技紅塵眷戀便可以力壓武魂真身狀態下的魂聖強者，甚至可以與魂斗羅強者相敵。
這樣一對比，霍雨浩對自己和霍秋兒那未知的武魂融合技威力有了一個差不多的估量。
這應該就是他們目前能夠爆發的最強力量，只能孤注一擲了。
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不去是死，那就只能選擇奮身一搏，就算對手是封號斗羅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然而，就在二人即將動身之時，平淡聲音竟然又響了。
「提示：本次考核的勝利條件只有擊殺目標，失敗條件只有四名考核者之一死亡，並沒有時間限制。」
這道提示聲響起的很是時候，已經做好決定背水一戰的二人同時愣了一下。
霍雨浩眯了眯眼。
這句提示實在是太耐人尋味了，無論是內容還是提醒的時間都微妙不已，背後蘊含着強烈的目的性。
沒有時間限制，就說明他們其實沒有必要現在就冒險與五毒斗羅殊死一搏。
在他面前通往死亡的岔路上竟然多了一條生的道路。
霍雨浩這才意識到自己也不知不覺陷入思維怪圈，看來他有些誤會平淡聲音了。
對方並不是想要逼自己現在就去跟五毒斗羅拚命，這句提示就是在暗示他們還有其他選擇。
霍秋兒皺着眉開口道：「既然沒有時間限制，那你是想……智取？」
霍雨浩點點頭，道：「嗯，先用個緩兵之計，把五毒斗羅騙走，再尋找合適的時機。」
那這樣一下子就簡單多了。
霍雨浩的表情逐漸放鬆，心中已經想到了解決方案。
很簡單，繼續騙就行了。
用他聖靈教聖子的身份，甚至模擬成教主鍾離烏，在五毒斗羅面前下令讓他離開明斗山脈。
之後，就思考能不能借刀殺人，或是其他方式先削弱五毒斗羅的力量，再進行偷襲。
平淡聲音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再次說道：
「禁止再使用投機取巧的辦法，也禁止向其他人透露你們的身份與深度冒險告訴你們的消息，必須通過戰鬥的方式依靠自己的力量擊殺目標。」
霍雨浩聞言瞳孔猛地一縮。
「深度冒險本就是考驗你們的實力與勇氣，先前你用投機取巧的方式違背了深度冒險的本意，因此才要重新進行新的深度冒險。」
「如再使用取巧的方式，所有考核者死亡。」
平淡聲音依舊冷漠。
霍雨浩滿臉不解地望向空中，不知它為什麼要堵死自己一條又一條更加可行的路。
既然如此，對方為什麼又要強調不限時間的條件。
「你們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內，若是沒有成功擊殺目標，所有考核者將傳送回本谷。」
「你們在本谷將有十年的準備時間，每十年，你們將重新獲得一次繼續深度冒險的機會，擊殺目標。」
「何時擊殺目標，你們便何時通過考核。如果目標因其他原因死亡，或是百年內未成功擊殺，都算你們自動通過考核。」
平淡聲音說出了一條苟活下去的途徑。
霍雨浩稍稍舒緩的表情再次陰冷至極，原來時間不限是這個意思。
他收回剛才的話，他錯了。
平淡聲音才不是什麼好人，它的惡趣味比霍雨浩想像中還要濃。
現在話語權和解釋權完全掌握在對方手上，它就是要自己直接去對抗五毒斗羅，要想智取是不可能了。
但平淡聲音還給他們指引了另一條生路。
那便是選擇暫時放棄，找到同樣還在考核中的戴華斌與朱露，躲避一個時辰后回到山谷中修鍊十年。
十年時間，就足夠他們成長到與封號斗羅有一戰之力的地步，要是十年後仍然沒有把握，還有第二十年，三十年……
霍雨浩眼中的寒意越來越濃。
選擇這樣一條路的後果是什麼？
他甚至被平淡聲音禁止向白虎公爵透露五毒斗羅的存在。
這麼選，就是只能坐視五毒斗羅完成秘法，等待他用屍毒屠盡所有白虎親衛和白虎公爵戴浩。
霍雨浩雖然心中對戴浩沒有太多感情，卻也沒如此冷血。
他隱約有一絲猜到了那平淡聲音的目的。
從進入秘境開始，那道聲音就一直在逼迫他進入一個又一個道德困境，做出抉擇。
是選擇現在殊死一搏，還是苟活十年？
如果他要選擇苟活，等下一個十年，那時間還很充裕，可如果他要選擇阻止這一切，就沒空給他繼續發獃。
「霍秋兒。」霍雨浩淡淡問道，「你的選擇是什麼？」
霍秋兒冷哼一聲：「我才沒有耐心等下一個十年。」
「那就來吧。」
霍雨浩目光冰冷地望向東北方，但是眼神中的寒意並不只是針對即將面對的強敵。
「背水一戰，不勝便死！」
……
日月帝國境內，星羅與各大宗門之人正在使用飛行魂導器往明斗山脈方向徐徐靠近。
「公主殿下，已經能看到明斗山脈的輪廓。」護國斗羅程剛將魂力凝聚在雙眼，眺望遠方，沉聲向許久久詢問，「我們該降落了，以免被日月帝國的邊防軍發現。」
許久久點點頭：「好，一切小心，日月一定會在邊境攔截我們，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
「白虎公爵已經在明斗山脈接應，大家一定能安全回到星羅。」
此言一出，眾人都感到一絲歡喜，掃空身上連續趕路的疲憊，降落到地面。
許久久不敢大意，吩咐道：「所有人先休整片刻，等幾位前輩先去查看一下邊境情況。」
程剛在內的三位斗羅先飛入高空查看，一刻鐘后才回到隊伍中。
「程剛前輩，邊境情況如何？」許久久忙問道。
程剛用一種訝異的口氣說道：「很奇怪，不久前，邊防軍有一支魂導師團往明都方向飛去了，如果我沒看錯，裏面甚至有不少封號斗羅的氣息。」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離開邊境，但現在日月邊防軍中應該攔截不住我們。」
「嗯？」
許久久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眺望明斗山脈方向。
微風徐徐迎面吹來，輕微的風聲似乎還傳來隱隱的虎嘯與龍吟。
……
明斗山脈內，怪石嶙峋，植被較少，白虎公爵戴浩正率領一隻白虎親衛團駐紮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崖之上，從這裏能遠遠望見日月帝國境內。
居高臨下，視野開闊，而且旁邊還有一條支脈遮擋，不容易被日月帝國的遠程魂導器所打擊。
白虎公爵戴浩騎着一匹俊俏白虎駒，站在山崖之上，使用望遠鏡凝神眺望日月方向。在他的身後是一眾騎着龍鱗戰馬，身披白色甲胄的白虎親衛。
他早已在這裏等候數日，接應許久久等人安全返回星羅境內。
白虎公爵如今已經突破了封號斗羅境界，繼承了白虎鬥羅傳承萬年的封號，同時還兼任三軍統帥，已經是星羅帝國軍方第一重臣。
戴浩一言不發，依舊保持警戒，枯燥的等待並未消磨他的耐心。
在他身後的白虎親衛第一小隊中，有兩道身影的裝束與其他人一樣，但是眼神卻與眾不同。
這兩人便是戴華斌和朱露。
他們也不知道那平淡聲音是如何做到的，讓他們能夠從萬里之外的明都轉移到這裏，還讓他們偽裝成了白虎親衛的模樣。
兩人只知道，他們在進行接應許久久等人的深度冒險，不能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考核失敗，或是違背了平淡聲音的要求，便只有死。
戴華斌神情複雜地看望向最前方的戴浩，不知道自己將來是否能夠超越自己的大哥，成為下一任白虎公爵。
朱露看着戴華斌，想告訴他，即使他不是下一任白虎公爵也沒有關係。
突然，那道平淡的聲音同時在兩人耳旁響起。
「深度冒險更改，考核題目：擊殺。」
「那裏是五毒斗羅的位置所在，你們的任務是與霍雨浩、霍秋兒共同擊殺五毒斗羅。」
「擊殺成功，通過深度考核，任意一名考核者死亡，或是向其他人透露考核相關內容，則考核失敗，所有考核者死亡。」
「你們也可以選擇放棄深度冒險，一個時辰后回到本谷，十年之後繼續進行深度冒險。」
兩人一愣，沒有想到考核題目突然就做出了改變。
而且，與他們一同進行考核的，還有不知在何處的霍雨浩和霍秋兒。
「五毒斗羅？要讓我們直接面對封號斗羅嗎？」
戴華斌聽到深度冒險新的內容後下意識想要驚呼，但被一種神秘力量扼住了咽喉，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道光束在西南方向如平地驚雷般從天而降。
「嘶……」
白虎公爵胯下的白虎神駒高抬前足，朝那個方向鳴叫一聲。
戴浩眉頭微皺，他並不認為那光響是自然界的雷電，朝身後喝道：「第一小隊，派出二十人前去巡視。」
他還要坐鎮此處等待隨時可能前來的許久久等人，沒有親自前去查看。
「是！」
紀律嚴明的白虎親衛瞬間有二十人出列，騎着龍鱗戰馬向驚雷方向奔去。
戴華斌和朱露也在隊列之中。
二十名白虎親衛排成整齊的五排六行，策馬前往。
戴華斌和朱露的表情已經變得鐵青。
這些白虎親衛也不過是二到四環的魂師，怎麼可能會是那任務目標五毒斗羅的對手？
他想要大聲制止其他人，或是緊拉手中的韁繩，但是他口不能言，手中的韁繩也有千斤沉重，就算是魂帝修為的他也無法拉動分毫，胯下的龍鱗戰馬根本不聽他的命令。
很快，二十名白虎親衛就已經奔出數里山地。
明斗山脈深處，怪石嶙峋的土地上，一隻通體褐色的尖頭蝮蛇正在與身體顏色相仿的地面上呈之字形徐徐爬行。
這隻蝮蛇的修為不過才十年，甚至都沒有屬性，憑藉自己的毒素獵殺一些小型魂獸。
它時不時吐著信子，搜尋空氣中獵物的氣味。
突然，尖頭蝮的身軀一晃，消失不見。
不遠處，一名身着綠色衣袍的古怪老者正站在一堆魂獸屍體面前，右手抓着蝮蛇的細長身體，而那顆三角形的蛇頭已經被他一口咬下，津津有味地咀嚼著。
蝮蛇的屍體被隨手一扔，無頭蛇屍還在地上不斷抽搐掙扎，沒有死透。
咽下蝮蛇的腦袋后，老者喃喃自語。
「連點心都算不上，蛇毒已經對我提升不大了。」
此人正是聖靈教的五毒斗羅。
自從成為邪魂師，將屍毒作為自己的主要修鍊方向後，其他毒素對他的效果日漸甚微。
在他的面前，堆放着剛殺死的一些明斗山脈的魂獸屍體，一片綠色霧氣緩緩生成，但是在谷風的吹拂下很快消散。
「這些魂獸根本產生不了太強的屍毒，我還是需要人的屍體。」
五毒斗羅輕嘆口氣，隨即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望向日月境內。
戰爭，總是伴隨着大量的屍體，越多的屍體就是越強的屍毒。
沒有邪魂師會對屍體大軍不心動，五毒斗羅是自告奮勇前來明斗邊境攔截星羅等人。
不久，這裏就將爆發一場激烈衝突，到時候將生成數不盡的士兵、魂師、甚至可能還會有封號斗羅的屍體，對他來說可是一場饕餮盛宴。
五毒斗羅已經迫不及待了。
比起費盡心力冒險去尋找強大的帶毒魂獸或是天材地寶，屍毒的獲取要來得太簡單，太輕鬆了。
在享受過如此簡單的升級途徑之後，便不會甘心再忍受慢悠悠的速度。
「真是等不及啊，嘿嘿……那是什麼？」
一道亮光在天空閃過，好像正朝他而來，但光亮消失后，無事發生。
他皺了皺眉，沒有放在心上，望向山脈一處，笑容詭異。
「是星羅的人吧，就先拿你們來製造屍毒。」
……
終於，戴華斌感覺抑制自己說話的力量消失了，他一陣欣喜，剛想開口大聲喝令其他人，一道威壓驟然在二十名白虎親衛的隊列前方快速逼近。
戴華斌渾身一顫，猛地一推身旁的朱露，與她一同跌落在地，在碎石橫生的地面上翻滾出好遠。
「敵襲……啊——」白虎親衛中一人剛想開口提醒其他人，突然慘叫一聲，連同胯下戰馬一併倒地不起。
他雙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萬分，一片綠霧從他的口鼻緩緩飄出。不到十秒鐘，他和戰馬已經一同斃命。
不只是他，除了戴華斌和朱露以外的所有白虎親衛都陸續在幾秒內沒了聲息。
「混蛋！」
見到如此慘烈景象，戴華斌第一反應並不是恐懼，而是憤怒。
他好像明白為什麼那股力量不再阻止他說話，因為已經沒有外人聽得到了。
這種憤怒甚至超過了對死亡的恐懼，讓戴華斌都忘記了深度冒險與封號斗羅的恐怖。
白虎親衛不只是普通的士兵，白虎一脈與他們有着特殊的深厚感情。一共十八位白虎親衛就死在他面前，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讓他如何不暴怒？
他怒視眼前的五毒斗羅，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眼前之人血債血償。
「嗯？沒想到星羅的軍隊里還有魂帝魂王？」五毒斗羅有些意外有兩人避開了自己的屍毒攻擊。
「正好，越強大的屍體就能助我生成更強大的屍毒！」
五毒斗羅大笑一聲，白虎親衛屍體身上飄蕩的綠色霧氣突然凝聚成團，逆着谷風向戴華斌與朱露襲去。
一道熟悉聲音同時在戴華斌和朱露腦海內響起。
「華斌，朱露，用幽冥白虎，相信我！」
是霍雨浩！
聲音響起的同時，周圍的景象也瞬間變得清晰無比。
戴華斌和朱露同時一愣，但沒有時間給他們多想，兩人心有靈犀地點了點頭，相擁在了一起。
「吼——」
強烈的白光閃耀，一頭巨大的白虎橫空出世，咆哮著迎向毒霧。
幽冥白虎此刻完全沒有威嚴的儀態，一對虎目之中只有無盡的憤怒。
「武魂融合技？哼，自不量力。」五毒斗羅有些意外，但並不覺得他們會是自己屍毒的對手。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些綠色毒霧竟然一同散去了。
五毒斗羅驚異萬分，錯愕在了原地，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屍毒竟然在一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只見地上白虎親衛們的屍體上，原本代表屍毒的綠霧此刻全被一種灰白色光芒所代替。
五毒斗羅眉頭微皺，雖然不知道屍毒為何會消散，但就算沒有屍毒，他也渾然不懼幽冥白虎。
再怎麼不修體魄，他也終歸是一名封號斗羅，不是一名魂帝和魂王的武魂融合技就能夠輕易擊敗的。
他右手一翻，就要擊出同樣帶有劇毒的一掌。
「嗷——」
又是一道咆哮聲響起，但不是從五毒斗羅眼前的幽冥白虎口中發出，而是從右側方傳來。
這道聲響更像是龍吟，比起剛勁霸道的虎嘯，更加深沉嘹亮。
五毒斗羅用餘光望去。
那是一條盤旋的金色神龍，同樣憤怒的豎狀雙眸，與幽冥白虎呈合圍之勢一齊襲向自己。
在那條金色的神龍之下，是兩道有些相似的身影，兩人正是霍雨浩和霍秋兒。
「龍虎亂舞！」
龍吟與虎嘯一併奏響，震耳欲聾。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