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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o章她又不是我什麼人

看著嚇得後退的劉母，荊飛心中也很無奈。

他剛剛這一嗓子也是迫不得已，和宋樂樂永遠不可能原諒她自己一樣，眼前的劉母的思維也陷入了某種誤區，說的難聽點就是魔障了，再任由她繼續胡說八道人生攻擊下去，自己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

「你想做什麼？難道你們害死我兒子還不夠，你還想欺負我這個糟老婆子嗎？」劉母很快反應過來，對著荊飛瞪眼道。

宋樂樂的嬌軀再次劇烈的顫抖起來，劉母這句話雖然不是針對她，可是卻比直接點名道姓的罵她還要嚴重，她那顆飽受摧殘的心臟根本就承受不住。

荊飛本能的捏了下宋樂樂的小手，讓她安心，這才再次轉過身來，對著劉母冷笑一聲：「阿姨，我完全是因為劉雲的關係才叫您一聲阿姨，尊敬您，如果沒有劉雲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劉母一下子愣在了那裡說不出話來，眼睛驚疑不定的看著荊飛，不明白這傢伙怎麼冒出這麼一句，剛剛還那麼客氣的跟自己說話，現在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尤其是荊飛臉上那種不屑的冷笑，和剛剛那冒出來的渾身殺氣，讓她心裡說不出的害怕，以至於根本就沒敢吭聲。

見劉母終於不再人生攻擊的咆哮，荊飛心裡也鬆口氣，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溫和，他也看出來，此時的劉母根本就不可理喻，你越是給她好臉色她就越是得寸進尺，咄咄逼人，非要把自己心裡的怨氣全都強壓在別人身上她才痛快。

這種時候根本就不能對她太客氣，而事實證明荊飛的這個猜測完全正確，眼前的劉母此時就明顯的安靜了許多。

「劉雲是我的朋友，他的死我也很傷心，不止我，很多人都傷心。當然，我承認我們的傷心沒法和您相比，畢竟他是您唯一的兒子，誰的親生兒子死了都會痛不欲生。」荊飛說完看了眼劉母，劉母的臉色馬上又變得悲痛起來，可是卻沒有入先前一樣大吵大鬧，荊飛心裡鬆口氣，繼續說道：「我剛剛也說過，劉雲是個警察，他是因公殉職，人民警察的存在本來就是保護人民和歹徒做鬥爭的，這一點從他第一天當警察的時候你們就該清楚，既然做警察，就難免有傷亡，你們心裡也早就應該做好這種準備，當然，誰也不不希望他死，我不想，所有的同事都不想，可是事情還是生了，這就是事實，所以，就得面對。」

「可是——」劉母張口想說什麼。

「沒什麼可是。劉雲是死了，可是他的死叫犧牲，這一點你應該也清楚，而且是因公殉職的犧牲，這是一種榮譽，而不是一種侮辱。」荊飛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劉母要說的話，臉上照舊沒有絲毫的笑容：「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來的流言蜚語，說是宋樂樂害死了劉雲，你現在能告訴我嗎，是誰跟你說的這些話？」

荊飛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沒，沒人跟我說，是我家老頭子偷偷聽幾個警察背後說的。」劉母被荊飛的眼神嚇得不敢反駁，很老實的說道。

「偷聽到的？叔叔偷聽到的原話是什麼？是全部內容？還是隻言片語？還有，那些說這種話的人是什麼動機，你們知道嗎？」荊飛冷笑一聲。

劉母沒有吭聲，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此時的荊飛冷笑起來的樣子太嚇人了，讓她渾身都像是墜入了冰窟，根本不敢動彈。

「我知道你們很痛苦，自己的兒子死了，這種痛苦我也能理解，可是你們不該把這種痛苦轉嫁到別人身上，還有，你們只是偷聽見了別人的隻言片語就把把你兒子的死歸咎到別人的身上，你們這是完全不符責任的行為，別的不說，就憑你剛剛那些人生攻擊的污言穢語，就已經構成了犯罪，我完全可以告你誹謗罪你信不信？」荊飛繼續冷笑道。

「你，你敢，我兒子死了你還想告我？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了？」劉母被刺激的不行了，再次大叫起來。

「人性是什麼，你懂嗎？」荊飛冷笑。

「你——」

「我告訴你，人性就是互惠互愛互相尊重，這麼簡單的道理可惜你根本不懂，否則你剛剛也不說說出那些混賬話。不錯，你的兒子是死了，你難受，可是別人就好受嗎，宋樂樂心裡就好受嗎，你不知道為別人著想也就算了，竟然還無端的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到別人身上，你有沒有想過宋樂樂的感受，嗯？你只知道你心裡難受，你有沒有想過，她的心裡比你更難受，不但難受，還要忍受你這麼胡攪蠻纏的指責，你這叫有人性嗎？」荊飛的聲音越說越大，不大不行，劉母的臉色太激動了，他怕自己聲音一小這女人就又忽然飆起來。

「可是死的是我兒子，為什麼死的是我兒子？」劉母不服的反駁道，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是，死的是你兒子，我不知道你們偷聽的內容是什麼，不過卻並不是真相，今天我和宋樂樂既然來這裡了，就是要跟你解釋清楚，免得你心裡再整天疑神疑鬼的。」

荊飛點點頭，聲音稍微緩和了下：「事情其實很簡單，宋樂樂劉雲他們幾個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出現了意外，不小心進了歹徒的圈套，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劉雲犧牲的，而且我也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兒子是在現危險後主動保護宋樂樂的時候犧牲的，我承認，他們之中帶隊的是宋樂樂，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卻絕對不是直接導致你兒子犧牲的原因，造成他死亡的原因是那些匪徒，是那些天殺的混蛋。」

「——」

劉母愣愣的看著荊飛，一句話不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有關兒子犧牲的情節，以前他聽來的都只是很冠冕堂皇的說自己兒子追繳匪徒被匪徒殺死的事情。

不理會劉母愣，荊飛繼續說道：「不錯，在這次任務中宋樂樂有不可避免的責任，因為她是帶隊的，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你就把劉雲的死歸咎在她身上那根本就是不可理喻，追繳匪徒的命令是警局局長下達的命令，要是按照你是思路，那最該負責你兒子死亡責任的是警察局的局長，甚至更高的領導，而宋樂樂也只是服從命令的倒霉蛋，你憑什麼推到她的身上。」

「可是我兒子是因為救她死的，就是他害死我了兒子，要不是她，我兒子也不會死……」劉母此時猛然回過神來，帶著哭腔和委屈的看著荊飛。

「你也知道你兒子是救人的時候犧牲的，所以你才更應該為他感覺到驕傲，而不是在這裡把責任推卸在宋樂樂的身上，你們痛苦，可是你們知道宋樂樂的心情嗎？她比你們更痛苦，你們只知道自己難受，你們有沒有想過她心裡的愧疚，是，你兒子是死了，可是它反而輕鬆了，可是宋樂樂呢，她現在完全活在愧疚中，不但如此，她還要忍受你不可理喻的抱怨和罵聲，你憑什麼罵她，就因為你是劉雲的母親？」

荊飛冷笑一聲，很輕蔑和不屑的看著錯愕的劉母：「你兒子是英雄沒錯，可是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的做法是在給你兒子蒙羞？」

「知道你失去兒子痛苦，可是你有沒有想到宋樂樂有多痛苦，她現在整個人都活在愧疚裡面走不出來，就是因為這個她連職務都被停了，整天就知道躲在跟狗窩一樣的小房子里借酒消愁，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年輕的女人不能上班整天在愧疚和自責中只會借酒消愁的情形，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是覺得她比你們快樂嗎？」

劉母張張嘴，卻一句話沒說出來，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負責，有痛苦，還有質疑。

「別讓我們都看不起你們，你們的兒子是英雄，可是如果你們還是用這種態度鬧下去的話，那你們也只是給你們兒子丟人，你們連最基本對他人的尊重都沒有，就算你們兒子沒死估計也被你們氣死了，呵……」

說完最後一句，荊飛很是不屑的笑了起來，然後直接拉起身邊同樣目瞪口呆的宋樂樂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往下走去，最後丟下一句：「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自己也好好反省一下吧。」

——

宋樂樂的小窩距離劉雲的家並不遠，只有十幾分鐘走路的路程。

一路上宋樂樂被荊飛拉著小手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直到回到熟悉的房間才慢慢回過神來，她抬起頭很複雜的看了荊飛一眼，質問道：「荊飛，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劉阿姨說話？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說話的樣子都多嚇人？」

「我剛剛的樣子很可怕嗎？」荊飛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他也知道自己剛剛的樣子嚇人，可是沒辦法，自己不裝的嚇人點，劉雲那個老娘根本不可能聽自己把話說完。

宋樂樂又狠狠的瞪了荊飛一眼，不過卻沒有繼續指責，而是嘆口氣走到了沙前坐下，嘴裡很苦澀的說道：「其實劉阿姨的人很不錯，以前每次見我們都很和氣的，他是被劉雲的死給刺激才變成了這樣。」說完，宋樂樂抬起頭來：「你剛剛的態度太凶了，你要是真嚇到了她怎麼辦？」

「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你也看見了，我要不凶點，她根本就不會聽我把話說完，只會繼續無理取鬧，到時候不但你難受，他們自己也不好受。」荊飛苦笑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宋樂樂咬著嘴唇，很納悶的問道：「劉阿姨剛剛才死了兒子，你剛剛那麼凶的對她大喊難道沒心裡負擔嗎？」

「我有個屁的心理負擔，她又不是我什麼人。」荊飛撇嘴道。